第十九章 夫妻和好前的折腾
浩瀚心里觉得大约也差不多了,依老二以往的脾气,折腾够了,气也顺了,应该就会回头了,现在说多了反而不美,于是示意老三差不多了可以回去。当然,大爷、三爷事没完成,都摆出很无奈的表情。浩瀚抱起女儿,叫上三弟就走,把没带车马的老二丢下不管,临走时还丢了句:“今天的酒菜钱你来付。”
浩然见大哥三弟铩羽而归,甭提有多开心,自然也没有追上去说“你们请客怎么还要我付钱”这样的话。
出去时雅俗趴在父亲的怀里,对着后面的二叔笑着挥手再见,浩然也一脸笑意的对着侄女挥手。
其实浩然心里也打算与夫人和好了,慈姨娘固然好,可在一起久了也腻歪,自己那个文武双全,清冷高傲的老婆,也该找她一起玩玩了,但是和好之前,浩然还是想再折腾夫人一顿。
浩然出门急没带钱,就唤小二过来,笑着说:“你们怎么把请客结账的人放走了,爷今天出门还没带银子。”
小二听的一懵,但看眼前这人,金冠锦衣,貌胜潘安,肯定不是混混,想必还是个人物,一时正在想着怎么说。
浩然又开口道:“爷刚喝的有点多,你去给爷雇顶轿子,送爷回府,酒菜钱跟爷一起去府里取,爷自有重赏。”小二一闻,顿时乐不可支,和掌柜的说了一声,马上就去办了。
浩然确实不胜酒力,加之轿子一晃一晃的,晃着晃着也就在轿子里睡着了。到了府门口,一路跟着的小二看见竟是这么气派的府邸,从大门看向里面,府内楼阁峥嵘轩峻,顿时满心欢喜的前去叫门。穿着体面的门房出来问有何事,小二说:“你家爷回来了。”
门房出来往掀开的轿帘里一看,还真是老爷,一看老爷人事不省,转身忙去叫人。
贾夫人知道夫君今天出门为的事,就在家眼巴巴等着,盼着大哥三弟能劝动夫君。一听下人禀报老爷回来了,连忙穿齐衣服迎出去,见夫君睡在轿子里一身酒气,就让府里的人把轿子接过抬到自己的燕禧堂前。圣泉宴的店小二和四位轿夫也跟了进去,几人一路看着四周眼睛直直的。
到了轩峻的内仪门前,浩然府里的丁勇拦住了小二和轿夫们,贾夫人才反应过来,这个店小二和轿夫也都进来了。
大酒楼的店小二也有点见识,看得出哪位是夫人,就上前说:“夫人,爷在我们店里的酒菜钱和轿子钱还没给。”
贾夫人一听忙命人打赏小二和轿夫,叫人带他们去账房领银钱。小二和轿夫们都欢喜的谢赏,然后下去了。
其实轿子在府门口落地时,浩然就已经醒了,他毕竟是自幼习武之人,警觉性很高,只是假装睡着,因为浩然知道贾夫人会来接他,正好借机回主屋,省的到时候说是自己主动去找夫人的,要和好也得是夫人求自己。
到了燕禧堂前,贾夫人和几个嬷嬷一起把浩然扶去梢间床上,浩然才被放躺下,索性决定再睡一会,等睡好了再和夫人理论。约摸睡到太阳快落山,这期间贾夫人一直待在次间没敢离开,时不时过来梢间看看床上的夫君,怕好不容易弄进来的相公又偷机会跑去小妾那里了。
燕禧堂西次间布置最典雅,东西皆用黄花梨木雕花如意洞门落地罩与明梢隔开,室内一色黄花梨木柜橱、桌椅,博古架上摆满名贵古董和精美玉瓷,柱壁上描摹着精致的洒金苏式丹青,面南一张宽大的黄花梨嵌朱漆描金花卉围子罗汉床,围面镶一组镂花玉片,床上铺着大红织锦面床垫、靠枕、引枕,床后是一架十二扇的黄花梨木边座织金缂丝清明上河图屏风,这架屏风与上善堂摆的那架图案衔接,全副四架当初是一起制的。
待时候不早,贾夫人估摸夫君应该快醒了,就坐到雕满龙凤花鸟的彩漆描金拔步床边守着,见夫君醒了,贾夫人便为夫君擦擦脸,喂点醒神茶,伺候的祖宗一样。浩然很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心里还在盘算折腾夫人的鬼点子。
其实日日不辍的贾夫人,身手比起养尊处优的二老爷尤有胜之,可如果二老爷拼尽全力逃跑,夫人也留不住他。
浩然看出夫人小心翼翼,知道她是提防着自己逃跑,于是决定先跑跑,吓唬吓唬夫人,就趁夫人一个没留意,蹿起来就跑。
贾夫人慌的都气出一身汗,谁知他跑到次间的罗汉床上,就又坐下来了。
二老爷坐在罗汉床上,准备训斥夫人的品德问题,和好之前还要把夫人收拾一顿才高兴。
贾夫人见浩然翘着二郎腿坐在罗汉床上,不知该劝他还是该说他,谁知他倒先说了。二老爷先伸伸腿,摆了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然后清清嗓子,用一个漫不经心的调子,说:“夫人,最近这几日为夫比较忙,皆因你把为夫的兄弟和子女都搬过来教导为夫,要为夫学会三从四德好好服侍夫人你,主要原因也就因为,为夫近几个月没能伺候夫人你休息,让夫人受累了。”
一席不紧不慢的话,差点没把贾夫人气晕过去,他们夫妻之间从来只用你我相称,一开口“为夫”就叫贾夫人心发凉了,听到后来更是脑门发热。
浩然看夫人脸色阴着说不出话,心里舒坦多了,于是接着语重心长道:“其实你要理解为夫的难处,毕竟你就一个夫君,可为夫要伺候两个女子,伺候人可是个劳累活,还要消耗身体,为夫一个文弱书生确实也是辛苦啊,就是偶尔精神不济,想要吃点好的补补,也惹的夫人你不快,把为夫小妾打了不说,还说出去给人知道,为夫身为男人,是要面子的,也是不容易呀。”说到后来越发阴腔怪调。
贾夫人气的都快躺倒了,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到底是出去喝酒了还是灌了黄汤,大哥三弟到底劝了他什么。
贾夫人深吸一口气,准备用狮子吼吼他清醒点。浩然看出来了,心里更加痛快,又直接念诗戏谑,拉着长长的调子说:“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为夫是不是马上就要听到狮子吼了。”说完瞄了一眼夫人。
贾夫人被这么一说就给憋了回去。浩然更快活了,这次用难以置信的语气,直勾勾的盯着夫人说:“夫人的狮子吼真是收放自如啊,说憋就能憋,功力实在不浅!佩服佩服。”说完盯着夫人抿嘴笑。
贾夫人看着夫君对自己笑,自己却板着脸,板着板着忽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浩然故作惊讶道:“哎呀,常年累月看着夫人就板着个脸,我还以为夫人不会笑呢。”
贾夫人受不了了,不等浩然把话说完,扑过去就骑在二老爷身上拍打二老爷,贾夫人气死了,二老爷被打还一个劲大笑,好似干了多快活的事。夫妻俩人在罗汉床上窝成了一团,就这样两个人就和好了。
是夜,浩然留在燕禧堂里,和贾夫人睡一起,屋内彻夜点着两盏琉璃灯,贾夫人穿着薄红绸缎亵衣,垂着一头长长的乌黑秀发,一只修长雪白的手臂在枕头上撑着头,看着睡在身边的夫君赤裸着身子,俊逸的面容,白皙的肌肤,还是和年少时一样那般俊美,只是多了一层成熟的干练,少了几分稚气。
话说浩瀚老爷把女儿抱回去时,路上问女儿今天为何没去家塾,雅俗说:“荀先生和娘亲说了,爹爹休沐的日子就让我休息,娘亲答应了。”
浩瀚老爷“哦”了一声,然后雅俗接着对父亲说二叔的好话,浩瀚老爷只能一路笑着回应女儿。
虽然雅俗不太听懂二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雅俗小孩子记性极好,复述水平一流,可谓滴水不漏。回家后,浩瀚老爷也懒得说老二的事了,心累!张夫人也不欲问夫君,因为饭局中有女儿在场,问女儿能听的更全,于是好奇的张夫人就直接问起女儿了。雅俗给母亲说了个八九不离十,边说边学,还把二叔的样子,父亲怎么踢三叔的都学给母亲看,张夫人多次笑倒在椅子上。
若是二房夫妻就这样和好了倒也是有利于家庭和睦,皆大欢喜的事。过了几天又等到休沐的日子,浩然二老爷为感激侄女那日的搭救之恩,特意买了许多小孩子的吃的、玩的以及用的东西,带上贾夫人,前往大哥府上看看侄子侄女,也和大哥报道一下自己夫妻关系的良好进展。
想起那日被老二忽悠的憋屈,浩瀚老爷郁闷了几日,但是今日弟弟好心过来,自然也是笑脸相迎,好好接待,一副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样子。不过浩瀚老爷还是心里不爽,想从弟弟身上给找点痛快回来。就在浩然夫妻吃过饭准备要回家之前,浩然就连告辞的话都已经说了,正起身要走的时候,浩瀚老爷“忽的想起”一事,叫住弟妹二夫人要交代几句话。只听浩瀚老爷说:“弟妹啊,看着你和老二现在夫妻和睦,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有几句话要交代你,毕竟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了解,老二这性子你要多担待,这俗话说得好啊,媳妇对相公就是该管。”管字音调咬的尤其的重。
听前面还好,一说到这,浩然立马挑起神经盯着大哥,张夫人听到也忍不住头一偏。浩瀚老爷看都不看老二,继续对一脸疑惑惊奇的贾夫人说:“弟妹你是大家闺秀,贤德聪慧,恭孝贤良,虽说妻子不能对相公动用家法,但这搓衣板家里必须时时备着,隔三差五的用用才行啊,无论是祖宗家法,还是我这当大哥的,都是绝对站在你这边的。”说完不等老二反击,大老爷赶紧起身笑着送客,说:“都好好的回去吧!”几乎是推着气呼呼的老二出门的。
浩然婉言夫妻即将再次生分,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