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互相出卖毫不留情
长生的媳妇丽珂头胎喜得贵子,与苏晴只差六天,马上也要办满月,浩然一直与陈亲家笑谈添孙之喜,孟大人也陪一旁,时不时找浩然哥聊几句,二爷见大哥那边好像有事,就过来问怎么了,孟大人也随之跟了过来。
浩瀚对弟弟着急说嵘耀和兆辉在府里突然都找不到了,门房也说俩孩子没出去过。此时浩荡闻言也走过来,一群大老爷聚在一起讨论,得知满府内外院寻了两遍都没找到人,众人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又都不敢乱说,况且今日大喜的日子更得说吉利话。
西花厅内女眷也走的差不多了,就剩几位夫君还没走的夫人留在里头吃茶。国公府的家仆可不敢把东院大花厅里的消息告给几位夫人知道,怕夫人们着急,只说几位大人叙谈甚欢。夫人们倒也善解人意,就闲话坐等着,大不了留着吃顿晚饭再回去,就连各家带的车御仆从也在国公府侧院边厅里用茶饭,不知情的都不急。
浩然听说嵘耀和兆辉在府里好好的突然不见了,觉得有些奇怪,忽又想到到现在没见雅量来找自己,雅量定在雅俗的四象斋里,嵘耀和兆辉会不会也?就忍不住问大哥:“四象斋里去问了吗?”
浩瀚一愣,当即就说:“怎么可能会在那儿呢!”心里清楚没人去找,但是俩男孩子怎么能在自己闺女屋里呢!
在场的几位父亲、叔叔和舅舅都不知四象斋是什么地方,焦心孩子的罗国公听闻就说:“没找过不好说,也许就在呢,瀚兄,咱们先去看看再说。”萧侯爷也连忙附和。
两位国公爷熟,浩瀚也不客气了,接口就说:“宗晨,四象斋是我女儿的闺房,嵘耀和兆辉怎么可能会在那儿呢?”潜台词:想去看,没门!
众人顿都不说话了,任谁心里快速过一遍,都觉得兆辉嵘耀最有可能就是在四象斋里,俩人肯定玩的舍不得出来,所以才会这么长时间不见个人影,忧心孩子的忽都看到了希望。良振闻听也想去四象斋里看看,可这种场合绝不能插话。
浩瀚见众人不说话,觉得得补几句让大家相信自己,就道:“嵘耀和兆辉对我府里不熟,也不可能进得了内院呀!”说完有些底气不足,外院翻个底朝天都没有,不在内院又在哪儿。
不论罗柱国和萧侯爷怎么想,孟大人心里认定外甥在四象斋,见成国公坚持选择不相信,就腹诽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俩进不去?他俩可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除了保国公还一旁休息不想起身,其余国公、侯爷、大人和几个少年都围在一起,集体看着浩瀚,但没一个人敢开口,毕竟怎么好说查看成国公女儿的闺房呢!
场面一度沉默僵持,不论怎么说,做父亲的得真正确定儿子在哪儿才能放心,萧侯爷忍不住看看二爷,中秋节那次交流后,俩人如今颇合得来,彼此很有几分交情。其余人注意到萧侯爷眼神,也纷纷看向二爷。
浩然收到信息,只得开口:“大哥,兆辉嵘耀俩都是孩子,小孩贪玩也是有的,就是和雅俗在一起也算不上什么事,他们几个才多大呀!可能就是在四象斋里和雅俗聊聊天,几个说忘了时辰,你也知道雅俗很会说话,家里大的小的都喜欢她,派人去问问吧!在就说一声,没什么大不了的。”浩然尽力把话说的自然些,可心里虚得慌,摆明了要开罪大哥,但其实心里也觉得人就在四象斋。
浩瀚听完弟弟的话很不爽,只不好开口训斥,可他心里其实也已经觉得人就是在四象斋里,众人又集体盯着浩瀚,但都不好附和怂恿。
浩瀚老爷觉得很懊恼,不过转念一想,眼下吃亏的是自己闺女,得赶紧去收拾这俩不懂事的小子,怎么还能等着,于是立刻动身去四象斋,一众人当即全跟上。
浩瀚一马当先,数位在朝廷军中独当一面的大人物紧随其后,再后面跟着数位好奇心甚重的少年,众人集体迈着四平八稳的大方步,把沿路的家仆吓得连让带退,低头诺诺。到了巍峨轩峻的成国公府内仪门前,二爷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众人止步。
大家这才清楚过来,内院止步,规矩绝不能动,就都停下来由浩瀚一人前去。
往内院西侧走,很快就到了四象斋。穿过狮子门进入院中,两侧的仆妇丫鬟就全迎了出来,丫鬟们一见老爷这么大副气势,吓得话都忘了说,只干看着。
浩瀚无视左右,直接往里走,才走到院中间,就听见屋里传来年轻狂放的笑声,就是兆辉和嵘耀,敢则俩小子还不得有多开心,而且听屋里笑声像有几个人。浩瀚顿时一口气憋在喉咙,立刻气势汹汹冲上去,摆着猛虎出山的架势张臂一把拉开猩红毡绣平安如意图的双片门帘,大步迈了进去。
进屋一眼就看见自己女儿和侄女坐在罗汉床上笑个不停,襄王殿下也背对着门口坐在椅子上大声的笑。浩瀚走近几步就停了。
守在内院门口的群众也没等太久,就见浩瀚亲自把兆辉嵘耀两个捉了出来,一把推到门外,二人都踉跄了两步,可见用力之大,后面还跟出来一个垂头丧气的襄王殿下。就浩瀚这架势,配上那双露出金刃之光的双眼,若不是看这三人是王有公有侯,当场非得给这三家伙一顿拳头不可。
其实浩瀚能快速压下脾气,一是个人情绪控制力,二是因为襄王殿下。众人看见襄王殿下在,也大体猜到了些,襄王如今尚未成亲,此事也是太后的心病,只是襄王不肯成亲,皇上也无办法,可以襄王的恩宠尊位,若是看上了谁,只要跟皇上提一嘴,什么样的恩旨都请得来,况且襄王淳厚善良,常人也不会对他抱有恶意。
方才浩瀚进屋一看是王爷就轻下来脚步,站在明间看着不说话。屋里两位掌事嬷嬷和两个小丫鬟看见老爷这副阵势都吓得魂不附体,被落地罩挡住的兆辉和嵘耀不知,嵘耀还含着笑声高兴的问:“雅俗妹妹,等二叔家的孙儿办满月酒,到时候你去不去呀?”
“雅俗妹妹肯定会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早晚到,我到时会去早点。”兆辉愉快的接口。
雅俗雅量听见了却没回答,直接一起站起来,都对门口看着,雅俗先喊了声爹爹,雅量也喊了声大伯。襄王一听立刻转头。嵘耀和兆辉反应过来,同时同步的一个激灵弹起,双双跳站在地上,看着站在明间的成国公好像都有丈二高,山门大。
浩瀚听见嵘耀和兆辉的对话更加不爽,因襄王在此不好立刻发火,就先揖手见过襄王殿下。
襄王慌张说了句:“不必多礼。”顿了顿,又说:“国公,本王下午过来看看本王的义妹,提前说与国公夫人了,见你在忙不便打扰,就没告诉,这两位女执事是国公夫人派随本王一起来的。”
襄王从未认过雅俗为义妹,俩嬷嬷也只是派给王爷看茶,被王爷威逼哄骗来此,国公夫人更未同意王爷去女儿的屋里,只是这时候也只能这么解释了。襄王殿下本就不擅长说谎,除了跟太后闹性子嘴厉害,平日里口舌可不伶俐。
“王爷,您在此微臣知道,内子已经说了。”浩瀚说道。
襄王殿下顺利过关了,该轮到收拾几个公子千金。浩瀚先唤女儿过来,轻身责怪道:“雅俗,你怎么能让嵘耀和兆辉在你屋里待着呢,他们父亲都等他们许久了,他两个是怎么进来你这里的?”责怪女儿是假,询问这俩小子罪状是真。
雅俗惴惴不安道:“爹爹,是雅量带他们进来的,嵘耀和兆辉午宴没吃饱,就来我这里吃茶点,我请他们吃了碗面。”雅俗毫不客气的把事情推给雅量。
居然是小侄女内通外贼,浩瀚今日被气的血气一阵接一阵涌上头,只得又向侄女道:“雅量,是你把两位哥哥带来姐姐屋子的吗?”
“是呀!是我带来的。”雅量无比坦诚,接着又说:“我遇见嵘耀哥哥和兆辉哥哥的时候,他们俩正在府里四处找姐姐呢,我就把他俩带进来了。”雅量又把嵘耀和兆辉卖了。
浩瀚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正要质问俩少年找自己女儿做甚。兆辉和嵘耀都猜到雅量要这么说,因害怕陷入被动,兆辉索性先发制人,立刻说:“都是嵘耀的主意。”
嵘耀一听心里就暗骂:“怎么全说是我的主意,你就没功劳了?还真是舍己为人呵!”不过才不怕呢,心里已经有了可攀扯的人,既然国公不怪王爷,于是就说:“我们就是没吃饱想再吃点东西,对府里其他人不熟才找雅俗妹妹,原本吃饱了准备走,是襄王殿下让我们坐这里说说话。”
嵘耀又把责任推给襄王殿下,嵘耀的母亲是懿王之女,论起辈来,襄王该算嵘耀的舅舅,何况襄王脾性亲和,人也老实。
刚刚脱身的襄王又被扯了回来,听闻此言又慌了,正准备再向国公讨情分说几句。
没等襄王开口,雅量突然又有话说:“嵘耀吃饱了才不准备走呢,姐姐不好意思开口撵人,他们就一直在这里不肯出去,还有,是兆辉主动招呼我叫我带他俩找姐姐的。”雅量怕客人走完了以后自己要被教育,索性决定坦白从宽。
嵘耀被打嘴,兆辉被打脸,太尴尬了。这还不止,兆辉脑子里正飞快的转着,又想拉嵘耀下水。嵘耀刚刚被兆辉坑,这个回合连忙先发制人,不等兆辉想好借口,立刻接话看着兆辉说:“兆辉,确实你不招呼,我不认识雅量妹妹,我今天是第一次见雅量的。”
兆辉无言以对。
好了,罪魁祸首有主了,几人视线开始集中于兆辉身上,浩瀚也摆好瞄准状态,紧接双手叉腰,目露金锋之光盯向兆辉,准备教育兆辉礼仪规矩等问题,等会儿再收拾嵘耀,横竖得说成是兆辉和嵘耀的不是,自己女儿必须是对的。
成国公气场极其强大,虽说兆辉身经大战,可终究还是少年,面对这样的场景,兆辉突然担心成国公不再喜欢自己,而且为什么得是自己先上刑场,嵘耀却有准备时间?满心里尴尬着。
浩瀚开口才说了“兆辉”俩字,雅俗突然说道:“爹爹,兆辉和嵘耀只是在我这里吃了碗汤面而已,您知道女儿不是什么无礼之人,今日侄儿满月家宴,满府都是客人,他们三个也是凑巧找错地方,才到我这里来了,不过就是喜庆之日,主客间说了些客套话,并没有什么事。”
雅俗一番话避重就轻,顿时提醒了几人,襄王和兆辉嵘耀三个纷纷都说真没有事,没什么事。
浩瀚听完女儿的话,颜色稍霁,确实也没什么,而且这三人这么说分明都领悟了,如果再责怪他们失礼,岂非带累女儿不好,于是就无甚话说,很快便放了这三人出门。
兆辉嵘耀如蒙大赦,连忙出了四象斋。襄王殿下反应慢半拍,看明白后,也跟着辉耀后面准备出去。三人才出狮子门,看着这墙围格局,刚要交流几句心得,没成想成国公又出现在身后,顿时吓得背墙站一排。
浩瀚今日气的忍无可忍,满心里火,竟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发,看这三人长得都样貌堂堂,却是一肚子坏水,此刻眼珠子都骨碌碌直转,分明在盘算鬼点子,所以也不说了,直接上手抓住兆辉嵘耀俩个,径直往外拿。襄王殿下一阵慌乱,庆幸成国公没有第三只手,便乖乖服从,跟着出去了。
被扔到父亲跟前的俩人,只听成国公道:“这俩小子仗着身手不凡,带着王爷跑到我的内书房躲了一下午。”
一句话唬得众人大惊,原来不是看美女!是当细作!不知有没有看到重要朝政信息。接着浩瀚又气凶凶给了一套圣人训,讲的天花乱坠,最后在三人的脸红下结束了训话。
天色也不早了,浩瀚做完训话工作,接着又与大家聊聊交情感情,活跃活跃气氛,最后留大家一起吃顿晚饭再回去。众人恭敬不如从命。
一直待在东花厅的保国公不想还能捞顿晚饭吃,晚上人少,菜色更加稀贵,又添蒸熊掌、煨乌鱼蛋、红烧驼峰、榛鸡汤几样,算是给大家的封口费。保国公更加快活,席间颇会说话。
晚上客人走完,浩瀚又找来雅俗雅量,当着老二夫妇的面问明情况,得到俩丫头的真诚认错,以及表示决不再犯后,方才过了。
后来浩瀚轻轻敲了下雅量的头说:“你个小机灵鬼,就知道出卖姐姐。”
“大伯父,雅量知错了,下次不敢了。”说的无比诚恳。
浩瀚笑着说:“这都说了还有下次呢!你个小妮子是老实认错,坚决不改,跟你爹倒是真像。”
家里人都笑了。
未知在二爷家又有什么故事,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