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牧骁带着闾丘裕和丁帜率军向盛压境,张勋王彬和潘兆军出城应战。
见着对面和牧炳长相极为相似的人张勋便明白这是来找自己报仇的来了,明明他是为了抵抗他们的蛮横之举才不得已与牧炳对敌,且能牧炳还不是死在他的剑下,如今这仇倒是记到他身上来了,也不知是何道理。
“你便是张勋!”牧骁双目含刀的看着张勋,恨意明明显显。
张勋毫不畏惧迎上去,“正是本将军。”
“那就替我兄长偿命吧!”
牧骁阴狠狠的话落下便驾马直往张勋而去,他一动周遭将士皆动,盛军亦然好不畏惧的迎上前去,牧骁手里的刀是和牧炳一样的刀,招式却比牧炳要阴狠,张勋只能先躲再攻,另一边的潘兆军却是毫不留情把银合刀往闾丘裕身上招呼,上一回让他捡了条命回去这回可是没命让他带回去了,至于王彬便是挥剑向了曾并肩而立的丁帜,对丁帜他心中的恨意可不比牧骁对张勋的少多少。
从前王彬和丁帜闲暇时也曾切磋过几回,但丁帜有意藏拙便未使全力,如今对面为敌却是再没了这份顾忌,二人交手都是拿命在过招。
“狼心狗肺之辈还敢出现在凯风军的面前,今日定叫你再看不见明日的太阳!”王彬的怒气都在手中挥向丁帜的剑上。
如此骂声丁帜却是奚然一笑,躲过一剑后嘲道,“盛帝不仁待在这一辈子都是碌碌无为,倒不如自己替自己博个前程,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愚忠之人。”
听得此言王彬冷哼一声,“你以为北尧是个什么好去处?今日就算你不死在我手里也会死在他们的刀下,可笑之徒!”
谁知丁帜更是不屑,“魁临王举全军之力誓要夺下阖关和北州,你以为就凭那玩乐十几年的贵公子就能带你们打败王军?别做梦了,他不是戚鸿煊也不是戚容哲只是个绣花草包,跟着他你们就准备拿自己的血祭北尧人的刀吧!”
“那没了粮草你们又能坚持多久?”王彬一剑压在了丁帜的剑上,直将其压得单膝跪地。
纵使这般丁帜还是抬头咬着牙相问,“你们竟想绕后偷袭禄关?”
言语之间竟是有些惧意和担心,王彬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但心里却是道一句“鱼上钩了”,转而便卸了力一转手趁丁帜不注意将其手中的剑猛然一挑,剑落在了不远处,丁帜的颈侧已经有了凉意。
“粮草运过来的时间可已经足够我们将这劳什子王军打回去了,闾丘裕既然也在这想来剩下的铁屏军也在此,禄关看来是无人守城了?”王彬面上得意之色尽显。
剑悬在颈侧丁帜并没轻易动弹,对于这句问话却是闭口不言,王彬也没了再跟他多说些什么的心思,这时和闾丘裕对阵的潘兆军也是一刀入了闾丘裕的胸腹取了其性命,继而没有半分停留便去协助张勋。
要说这牧骁确实是比牧炳本事大些,张勋在其手下稍有些吃力,少有占上风之时一直都是在躲或者被压着打,潘兆军来之前其身上便已是负了些伤,眼见着就要再中牧骁一刀便见潘兆军的银合刀横挡在了面前,张勋见状立时提剑向牧骁而去,牧骁见状便往后退了几步才躲开这一剑。
之后便见牧骁往周遭看了一看,见闾丘裕身亡在地是眉心稍敛,随后见远处丁帜被束缚在王彬的剑下不得动弹,当下便转头对张勋道,“今日便放你一马,明日我必取你性命为我兄偿命。”
话音落下牧骁便唤来自己的马大呼了一句撤军,王军立时而撤毫不恋战,张勋见着他们撤去并未有所举动,一直等敌军撤去一里开外张勋和潘兆军才相视一眼往王彬和丁帜那儿去。
“现在你可看见了,他们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张勋看着丁帜的双目中满是寒凉,对这个自己带出来的人始终还是气不过。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丁帜面上满不在乎。
王彬当下便被气的要挥剑却被张勋拦下,“带回去交由定国公处置。”
虽然王彬还是想一剑结果了他但终还是不能违抗军令,便依言让人将丁帜给捆了带回营,两军这也才打道回府,却哪知就在众人上马之时从方才丁帜所在的那处站起来了一个兵卒拿出袖箭对准了张勋便是出弦,众人始料未及之时张勋已然中招,暗器正中张勋后心。
那兵卒被很快解决,但张勋的伤却是挽救不了,一行人加紧回营,丁帜在后头笑得得意而猖狂,让王彬冷着脸挥剑就在他背上来了一刀,这才让丁帜闭了嘴。
牧骁占尽上风怎么说都不会突然撤军,不过他虽将牧炳的仇记在心里表之明面却不是那鲁莽之人,让丁帜将话传到和这支暗箭才是他的目的,这一箭丁帜也同样知晓。
这一场战现在无所谓胜负,听得张勋负伤戚容珩便将桑崖给唤到了凯风军军营,桑崖在里头为张勋看伤戚容珩则去了关丁帜的那儿。
叛臣可没张勋有桑崖还有军中医者连番看伤,现在军中其他的医者也都忙着在看那些伤兵,丁帜便只有看押的兵卒给随意上了些药关在牢里,疼自是疼的,但无人有空理会他,戚容珩来时他正自己挣扎着在倒水,听见脚步声后才转头看,看见是戚容珩后也是并无所谓的喝下方才倒的水再坐下,只这么一个小动作额上就已经沁了汗,可见王彬那一剑下的手是有多重。
对于丁帜敬不敬自己戚容珩自也是无所谓的,只淡声道,“看来要你带的话是带到了。”
这话说的当然不是魁临王让丁帜带回来的话而是他对魁临王说的话,丁帜能在张勋手下蛰伏那么多年自也不是个蠢的,不消片刻就明白过来自己是中计了,当下便不顾背后的伤猛然站起了身来。
“你故意的?!你是故意在我面前说要去断禄关粮草的?!”
从被送去战场到戚容珩出现前他都未有过这样激动的情绪,戚容珩依旧淡淡的看着他目中没有分毫波澜,“你告诉了魁临王说我要去断禄关粮草,现在他们应该已经转移了,是在东北方,对吗?”
此刻丁帜面上愈为惊诧,继而便是有些忌惮,但却是不再开口说话,此时说多就错多。
但戚容珩也不是奔着问他来的,便上前了一步似笑非笑轻声道,“如今你在魁临王那就是墙头草,如果事成之后我将你放了回去你说会如何?”
明明他的声音轻得不像话,丁帜却觉着如鼓声作响,直到戚容珩转身离去他才回过了神来,接着便颓然坐在了地上,到头来一场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