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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议

却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406 2024-07-11 19:43

  京城远阖关千余里自然未受战火纷扰还能平和度日,但阖关城中的官民却是在提着心过日子的,他们都知道哪怕大败了铁屏军却还有那魁林王手下的十万王军要抵抗,也只有将这魁林王打回北尧才是真正的胜利。

  据哨探来报魁林王前两日便已经率军抵达禄关扎好了营盘,且这两日也有探子靠近阖关探听阖关两军动向,想来是在做战前的准备,他们用心戚容珩和张勋自也没有掉以轻心。

  在魁林王到得禄关之前戚容珩便已经亲自率了小队人马前去探查了一番禄关城的形势,魁林王的王军不可小觑,到时打起来自是要在禄关城有一番安排的,不然就这么明着打可没有满分胜算可言。

  翌日一早敌军便上前十里扎了营,再战之信昭然若揭,张勋得信后神情严肃非常显然是对魁林王忌惮得很,但戚容珩却是比他淡然许多,连孙承绪都比之稍好一些,毕竟孙承绪是亲眼见过魁林王被戚容哲打回去的,又听闻这么些年他沉溺酒色之中便是更无所惧了。

  “张将军若对上敖腾可有把握?”戚容珩看向了张勋横眉一挑,有些试探的意味。

  张勋闻言有些讪讪的答道,“听闻那敖腾是近年来魁林王手下的猛将,一身本事比之逯畯绰绰有余,东荣在他手里吃的亏可比逯畯多,末将对上逯畯尚且还需用全力才可与之持平,对上敖腾怕是力不从心。”

  魁林王的王军现有两员大将,一个便是两人所说的敖腾,听说不过才二十六的年纪,前两年东荣好几员大将都在他手里打过败战,这名声亦是就这么传开了来,还有个“沙场魔头”的名号,另有一个叫牧骁的,不巧正是牧炳的弟弟,想来此次是带着替自己兄长报仇的满腔恨意来的了。

  这敖腾的本事确实是比逯畯本事大不少,张勋对上逯畯尚还有些吃力自是打不过敖腾的了,戚容珩便也只是问一问,若张勋真有这个自信他也可以让他先去试一试大不了自己在旁边周旋着便是,毕竟这强劲的对手可不是遍地都有的,武艺这个东西还是得磨砺才能有进步,但现在张勋没把握与敖腾对战戚容珩也不强求,毕竟张勋如今也不是什么年轻气盛的青年了。

  “那张将军就好好应付牧骁吧,他兄长败在你和潘副将的手下想来对你二人也是满怀恨意,还是要小心着应对。”

  “末将领命。”张勋从容应下,这带着怨愤之心来的其实也不好对付,但好就好在牧骁与牧炳势均力敌,他既是能战胜了牧炳当也有这个把握能对过牧骁。

  盛军这方商议应对之策十里之外的魁林王军中自也是要商量一番的,中军帐中身材魁梧倒眉鹰目的魁林王坐在首位,其下立着一众王军将领,最前头的一个相貌堂堂浑身有着英武之气的男子,想来便是敖腾无错,逯畯和闾丘裕也赫然在列,甚至还见着了丁帜,却是没见着李翼,想来是这二者之间的拉扯是丁帜胜了。

  “王爷,”一个与牧炳长相神似的男人出了列向魁林王躬身行下一礼,带着些愤恨的道,“请王爷准牧骁领兵攻盛替兄报仇!”

  这一腔怒气憋到了现在也是实属不易,魁林王沉凝了片刻,“明日去给本王将那张勋的人头取来可做得到?”

  说要复仇若是没个决心如何能行,魁林王这一问若是牧骁答了句没把握他便也无需让牧骁去逞这个能了。

  “牧骁在此立誓,定将张勋的人头呈到王爷面前来!”没让魁林王失望,牧骁斩钉截铁的立了誓。

  魁临王闻言大笑一声,随后便下令让牧骁明日领军进攻,让这样心怀恨意的去打头阵他是很放心的,一众将领下去安排布置明日发攻事宜,但敖腾和丁帜被魁临王留了下来。

  这丁帜和李翼在被带回铁屏军军营当晚便被送去了州城,见到魁临王时其实李翼因为自己身上的伤没了大半生气,这样的李翼丁帜对付起来自然是简单的很,先行说了李翼有意转投戚容珩之言,李翼之后再说便是有狡辩之嫌,当即便是急火攻心给活活气死了。

  丁帜为了表忠心自也说了自己所听到的军机,那便是戚容珩打算和王军对阵时绕后攻下禄关府库和粮草库从而给王军致命一击,这于战术上来讲并无错处,但魁临王当时只信了五分,在到得禄关之后听逯畯说有探子来探禄关城的情况,这五分便成八分了。

  魁临王在这位置上坐了那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至于就那么轻易听信了丁帜所言,但如今戚容珩的行动确实是如他所说一般,所以对丁帜也多了分信任,今日留下他却也是为着用他再将戚容珩一军。

  “明日你随军前去将禄关无人守城的消息透露给他们。”魁临王居高临下的吩咐,没有半分对牧骁和敖腾的平视之感,在他心里丁帜终究还是盛朝的人而非北尧人,再如何忠心都有可能叛了去,更何况他对盛朝人一向都是鄙夷的,要说对谁另眼相待那就非戚鸿煊和戚容哲父子莫属了,他也只在戚鸿煊和戚容哲手下吃过败战。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请君入瓮,丁帜当下便明白过来随即恭敬应下,“属下定当将王爷所言转告他们。”

  “办成了自是能在殿下面前记上一笔功劳,下去吧。”御下当然不能只给巴掌不给枣,像丁帜这种拿命求富贵的自然要拿什么来吊着他去办事。

  听得此言丁帜自是喜出望外,后便行了礼退出了中军帐,魁临王在他走后目中也有一些深思,继而看向一直未开口的敖腾道,“敖将军觉得此人可信否?”

  敖腾方才一直在注意着丁帜的一举一动面上的每一分神色,这会儿也是一声嘲讽的笑道,“叛国之人何谈可信不可信,王爷觉得还有用处就留着没有用处杀了就是。”

  这就是不信之意了,魁临王也点点头赞同此话,之后二人也再未说丁帜之事,魁临王又问了敖腾如何看待戚容珩,敖腾此人傲气十足纵使听了逯畯说戚容珩实力不可小觑也觉得是逯畯自己能耐不行才被打到如此地步,心里也是对戚容珩未有过多重视的,在他看来一个玩了十几年的纨绔公子就算突然醒悟也不可能比得上他自小扎下的根基。

  但他也忘记了一个骄傲的人都是在骄傲里毁灭了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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