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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入京

却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256 2024-07-11 19:43

  从六月中旬接到平叛旨意到踏上返京之路戚容珩不过只用了一月多,八月初定永军便踏上了回京之路还顺便清了沿道匪徒,不过半月时间定永军要走的道上那些匪徒都闻风丧胆四散了去,说是民心所向当之无愧。

  另一方关老将军带军堵固守延城的华沅惟已是良久,己方粮草在此是要耗不下去,但如若再守上那么些日子华沅惟定然会开城认输,幸而可喜可贺的是戚容珩派人给启昌军送去了足够的粮草解了两难之境,关老将军一面赞叹戚容珩面面俱到有一国之公的风范一面对延城又逼的狠了一些,定永军行了半程路时华沅惟终是弃城自尽了。

  要说华沅惟和华沅宇果真是隔了一层的兄弟,华沅宇还妄想着华明渊能留他一命苟活于世,华沅惟却早从反了的那一刻开始就想明白华明渊不会再给他任何活下去的机会,被带回京城就是连死都折磨所以干脆自行了结来个痛快。

  所幸华沅惟还有些良知并未对城中百姓起心思逼迫关老将军撤军,是以其自尽后百姓也未有什么不忿之举关老将军也遣人将其就地安葬,倒是比华沅宇现在的处境好了许多。

  秉州刺史不愿归入反王麾下所以丢了命,这些日子为华沅惟卖命的是秉州通判,也在华沅惟身死后就逃了去但没逃过关老将军的阻拦被抓了回来,处理了州城事宜关老将军同李其武一样暂待京中来使传自己回京复命。

  一日一日过去,戚容珩率军于九月初二到得离京三十余里的瑞城,与此同时也收到了从宫里出来的密召,贤贵妃让戚容珩速速领军入京勤王。

  夜深露重,一只雄鹰落在了戚容珩的手臂之上,戚容珩抚了抚它光滑油亮的羽毛取下其腿上的信筒后一震手臂它便展翅飞远了去,密信展开,其上只有一句——尽都布置妥当。

  夜色之下戚容珩眸色深深背手而立在溪边,拿信的手中赫然还有一支刻金玉簪……

  翌日天明定永军整军出发回京,京中此时是人人草木皆兵,安王一党被困于府,论谁都知晓京中之乱一触即发,但不论是谁都在盼着戚容珩快回京来定下大局,贤贵妃在盼着戚容珩助华沅启登上帝位,华沅漓却在等着戚容珩回来灭了他盛朝所剩的气数。

  一年盛域之行华沅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华沅漓,他知晓盛朝气数已尽再延续下去只会是生灵涂炭,也知晓只有背负了血海深仇依然为民大义的戚容珩才能尽快了结华家皇权,从一开始接了理朝之责他便已经在为戚容珩铺路了,现在他被困府内依旧是计划之中,因为只有这样贤贵妃和叶家才能觉得他们稳操胜券而掉以轻心。

  换作从前华沅漓许是会觉得自己有愧华家先祖,但自知晓自己父皇言行不一手段狠辣再加上自己那些兄弟私心牟利坑害百姓便是再无顾忌,梦中所见的那番盛世出自戚容珩之手,他做不到却可以助其一臂之力,也是替那个姑娘了了她的心愿……

  帝王昏睡不醒已有十日,这十日里贤贵妃将能安排的事都安排了现下只等着戚容珩入京压下胜安军扶华沅启上位,将入夜时分她终于得了戚容珩入京之信。

  天边尚还有余光,戚容珩率两万人马直逼皇城,禁军得信后当即出动拦截,但令人诧异的是驻守京外的胜安军竟然没有丝毫动静,而禁军中的叛变之人也在此时显露,赵寅所率之左卫军比戚容珩的人还先和右卫军打了起来,那右卫将军心中震惊之余只能奋力抵抗护卫皇城但还是不敌赵寅和戚容珩两方夹击直退到了帝王所在的勤政殿。

  殿外刀兵之声传入殿内时一袭碧蓝宫装的贤贵妃正坐在帝王榻沿搅着盏中如墨般的药汁,对殿外的声音是不为所动只自顾的喂药,不过片刻华明渊便缓缓转醒,一醒来便听着了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当下便凉凉的扫了一眼温和笑着的贤贵妃。

  “爱妃多年谋划辛苦了。”华明渊说着又闭上眼缓着刚醒转时的心绪,语气中听不出些什么情绪但莫名让人觉得有些苍凉。

  贤贵妃闻言笑得更深了些,将药盏放下后便垂眸拿锦帕擦了擦手,“陛下明鉴,臣妾可是心疼陛下身子才出此下策的。”

  华明渊却是轻笑一声又睁开了双眸,“枉朕这些年都以为你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爱妃啊,你终究还是辜负了朕的心啊……”

  这声笑让贤贵妃面上泛起一丝冷笑,之后不慌不忙的起了身走了几步驻足看着殿门,“三十年宫墙之缚陛下寄情三千佳丽怎又说得出这辜负二字,若说负也该是陛下负了我们才是。”

  这是不敬之言,但在此番情境之下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过华明渊却是有些怒气的撑着起来了些看着贤贵妃的背影道,“你叶家若非得朕荫蔽又怎能耀存盛京,你父亲可也是得朕之赦免才能安享晚年寿终正寝,叶织耘你果真半分都不曾记得?!”

  时隔多年再次听其唤名贤贵妃也是一怔,但这话听着却又是不甚舒坦,当即便满面凉薄转身而向。

  “陛下怎还好意思提及父亲?!我父被先帝贬至边疆难道不是陛下为保全自身所害?安享晚年寿终正寝?我父在边疆落下一身的病每每都痛不欲生你谈何寿终正寝!叶家得陛下荫蔽耀存盛京?我兄长为你战死在南疆,我姐姐被你宠爱的荣贵妃折辱至死你不想失去叶家这枚棋子又将我纳入府中,最后叶家只剩一个庶弟撑着,你现在告诉我你荫蔽叶家?”

  宽大的殿内女子愤慨之言尤为惹人共情,其所言句句为真,但那行事之人却犹如听了荒谬之言一般用尽力气将小几上那刚放下没多久的药盏扫落在地。

  “放肆!”

  除此之外再无话语,华明渊心气不顺至极贤贵妃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在理,有些人越是有错就越会理直气壮说自己无错,华明渊就是这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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