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迟家赴宴的人不少,这礼自然也不少,在宾客到得差不多的时候便见迟昂杰连进三回前厅,身后都是跟着一个捧着礼的侍从,能让迟昂杰亲自引入前厅的自不是阶品低的府上的下人。
众人都知高锦和迟纭不对付,此次永毅侯府自是不会有人来赴宴,至于永诚侯府现在避风头还来不及自也是不会来,剩下一个永烈侯当也是将另两家情形看得明白便也是不会来,所以几位侯爷都是早就差人送了礼来的。
这三份礼分别来自三位皇子的府中,许是因了前些日子那赐婚的事,三人都是收敛着的,送的礼都是挑不出错的也无甚特殊,迟惟运也庆幸赐婚之事在前,不然今日迟家怕是又得让京中人议论一番。
内厅周旋在那些夫人中的迟纭也得听了此事,听了那几样礼也是心中有数,毕竟宴辞清不会没事找事,那两个现在可是不敢再出风头的,但也只有些揪心待会儿戚容珩会派人送什么来,若是太出挑了怕是容易惹宫里那位生怒,但依着他的性子怕是不会在意这些,纵使她已经打过招呼了……
离宴开还有一刻钟,府门口已经无有宾客再往来,迎客的迟昂杰迟昂熙也准备转身回前厅去待客,却哪知还没动步便见远处有马车驶来,奔着的正是迟家,迟昂杰当下便让迟昂熙先进去,自己将这人迎进去。
马车愈来愈近,也让人看清了马车的全貌,金丝楠木的车身加上金嵌玉的引牌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摇曳,京中除了那招摇万分的小国公爷就没谁了。
赶车的是云炎云朗,到得尚书府门前便勒缰停住,两人率先跳下车去候在一旁,迟昂杰这会儿也跨出府门下阶而迎。
不过片刻便见车帘掀起,一袭暗紫宽袖长袍的戚容珩自里而出,冠玉般的面上血色还未完全恢复,但比刚回京那会儿可好了许多了。
待戚容珩下得车来迟昂杰便上前一步拱手一礼,“小国公爷安好。”
“本公子该是还没有误了时辰。”戚容珩面上带着些浅笑伸出一手虚扶了一把迟昂杰。
迟昂杰当下便也是一笑,“小国公爷能来便是府上之幸,请。”
说完迟昂杰便伸手引路,戚容珩颔首迈步,云朗将马车交给尚书府的下人后便和云炎都跟在了两人身后一同入了府。
在戚容珩到得府门前时便有门房去前厅禀信,迟惟运听得后便让观墨去内厅禀了老夫人,老夫人闻言便让迟纭金氏和迟怀萱出去迎接,迟纭听着戚容珩还真是不顾身子的来了也是轻蹙了一下眉,随后便掩饰下去和金氏迟怀萱往前厅去了。
依着戚容珩的身份哪怕迟惟运今日过寿也是要迎出去的,就更遑论迟家一众人了,是以到了前厅同那些大人福过一礼迟纭三人便跟在了迟惟运的身边往府门处去,一行人走后前厅内厅都是颇有热闹,毕竟这可是戚容珩自回京那么些日子第一回出府,能来赴宴,是不是就代表着伤好了?
因着现在戚容珩和帝王之间的微妙关系,众人纵使好奇也得憋着,但还是抵不住去想去猜,也只能说戚容珩一出现就必有风波了。
迟家一行半道便见到了被迟昂杰引来的戚容珩,当下便快走几步向前迎去,迟纭因着现在当着家便走在了迟惟运的身旁,也是第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缓缓行来的男子,见他面色还算好便也是放了一颗心回肚子里。
越往他而去迟纭越是想看着他,但好歹那些个礼仪还记着,也记着现在还不能被迟惟运看出端倪,便也收敛着不去看他,可越是这般便越是心促的慌。
好不容易到得跟前,跟着迟惟运行过礼,又听着迟惟运和戚容珩互相客套,迟纭不自觉的看了许多眼,好在离宴开未有多久了,只说过几句迟惟运便接过迟昂杰的活引戚容珩去前厅赴宴,迟纭则和迟昂杰迟昂谦并排行在了两人身后。
金氏和迟怀萱走在迟纭几人后头,迟怀萱倒是毫无波澜只跟着走就是,就宛若看不见任何繁华一般,金氏却是心尖都有些颤,也不知是惊还是喜。
云城可没有戚容珩这般人物,但国公府和戚容珩的名声云城人可是知晓一二的,金氏自从厅中被老夫人点着名前来就心下怯怯,之后在见着迟惟运都对那个青年恭敬有加的模样心下便是愈发惴惴,现在往回走这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了。
“表婶可是被小国公爷的风华惊到了?”迟怀萱忽而淡淡的出声,她虽未在意这些个东西,却也是忽略不了金氏的神情,她是长在京城的,自是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闻听此言金氏心下一跳,随后讪讪一笑,“之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见了才知那暄州是远比不上盛京城的。”
这话说得也不知是何意,迟怀萱只淡淡一笑,“繁华迷人眼,表婶日后可得仔细看着才好,毕竟不是所有花都是无毒的。”
这便是在提醒金氏了,如金氏这般的人物迟怀萱不是没有见过,如若现在她看见了也不点一点,日后出了什么事她也过意不去,她毕竟还是迟家人希望迟家好,迟家有她和她母亲这么一桩事便够了……
得了这话金氏又是讪讪一笑,但心中那猛然而起的念头却也是被这盆冷水暂且浇下去了,却也不知有没有浇灭了。
一行人不过多时便到得前厅,站在院中的一众人自也迎上前来同戚容珩见礼,一路应付过去戚容珩才到得前厅中,又是一场见礼。
此后迟纭和金氏也去了内厅将老夫人搀出来,戚容珩倒是谦礼对老夫人以晚辈称,问过声好迟纭便又将老夫人搀回内厅去了,只这过程中迟纭实在是躲不过戚容珩往她看的两眼,她想老夫人和金氏定当是察觉到了的,却也是没法。
好不容易等到开宴,迟纭入席坐定,旁边就是沈归音和袁如裳,两人一人一眼就好似娘家人看要出嫁的女儿似的可将她看的实是无奈,而外厅中迟昂杰亦是稍稍有些不自在,他可是将戚容珩从见到迟纭开始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中,戚容珩看了几眼迟纭他可是都心中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