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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难言

却恐云霞未似君 勤小漾 2301 2024-07-11 19:43

  从小院出来的两人并未有什么去处,也不去廊下就在雪中走着,云朗一直远远地跟着,他虽不知发生了些什么,却从两人的神色看得出来这个时候他不能去打扰。

  等离那小院远了些,迟纭才渐渐从那久远的回忆中脱出身来,伸手接了朵朵雪花,又感受着它们在手心融化,之前眉眼间的沉重便渐渐消失只余下了如释重负的笑,而她的手上也多了一方墨蓝的锦帕。

  迟纭侧头看向身侧为自己撑着伞的男子定定道,“你想要他的命,为何?”

  方才离开林斐那时她虽心思沉重但却还是没忽视掉戚容珩对林斐的杀意,这已经是第二回了,上一回是在她的夕云阁说要给林斐设陷之时,但林斐对他而言并无什么利害之处,他对郑奎和齐宵都能留他们一命,对林斐她着实是有些想不通,除非他想起来了上一世,但她想是没有这个可能的,戚容珩若想起来了就不会对她一如既往,毕竟她现在是迟纭不是迟似澜。

  “你和迟昂杰说他与你有杀身之仇。”说这话时戚容珩面色依旧,看不出丝毫敷衍或是掩饰。

  迟纭听罢又看了他一会儿,可还是未从他面上看出些什么来,便也只能相信转回了头去,却是没瞧见戚容珩在她回头时嘴角隐没的那一丝笑意。

  天色已甚晚,这雪不见小反而愈下愈大,只一日便处处洁白,不知遮盖去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知在这一夜消散了多少的心事,又多添了几分的愁绪。

  出了思南阁坐上马车往回走,迟纭手指描绘着那手炉上的花纹,目光不时的往戚容珩身上看,但那人却是闭着眸似在养神,迟纭总觉有哪处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于是马车中便多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戚容珩听得她这一叹便缓缓睁开双眸向她看去,“师父过两日便会到京城。”

  逾尘的信已经到京城快有一月,但戚容珩还未同迟纭说过,毕竟他知道自己这师父是个说一有二的说不定哪日又改变了主意,是以等昨日再次收到了逾尘的信今日才同迟纭说。

  而迟纭虽说和逾尘相处不多,但也知道他不喜京城,这么些年也只在戚容珩十六岁生辰时才来过一回,她直觉逾尘是因她而来的,那日破脉生源这些人虽察觉不到,但箐余山的老祖肯定是知晓的,想来是让逾尘亲自来和自己谈论此事了,刚巧她也想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待多少时日。

  “届时我寻机会出府。”迟纭点点头后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小炉上,心下是又开始有些乱了。

  见她这副模样戚容珩目中多了些深思,却也对其不得而知,此后两人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些还不能言说的秘密。

  马车一直行到刚开始的小巷停下,两人下了马车往不远处尚书府的高墙走去,迟纭心中也一直有着不安和纠结,她心中一直萦绕着戚容珩说过的那句“以后若要去何处远方可能知会我一声”。

  之前她应的很爽快,现在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明知离开就在不远之后,明知逾尘的来到就是来告知她归期,她却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一个走字,也说不出一个等字。

  而察觉到她一路以来的心不在焉的戚容珩又何尝不是压下了几回的问,迟纭不敢说,他又何尝是不敢问……

  眼见便要行至高墙之下,迟纭忽而停住步子转身面向戚容珩抬头看着他,戚容珩也不解其意停下,“怎么了?”

  哪知迟纭却是不答话,只目不转睛看着戚容珩又靠近一步,接着两手便拽了戚容珩鹤氅踮脚往戚容珩迎去,戚容珩见她这忽如其来的举动愣了一瞬,下一刻自己的唇上便多了一抹温软。

  就这么看去,女子轻闭着的眸有些轻颤像是极其不安,戚容珩眉心微皱却未推开,只空着的手搂了她的腰化被动为主动低了些头却是未再往前进一步,下一瞬他便尝到了划到迟纭唇边的那一滴苦涩。

  漫天大雪中身姿挺拔的男子和面容姣好的姑娘相拥,姑娘不知为何而落下那晶莹的泪珠,男子也不知因何眉宇间漫上了许多的愁痛。

  既是不知因何,便只留下脉脉温情,其余的都让这风这雪带走去了吧……

  回到夕云阁中的迟纭更衣洗漱后躺在榻上,待几个侍女都退出了屋去她便将自己埋进了锦被中,隐约可闻及锦被中传来的细小啜泣声。

  而回到筠风院的戚容珩却是没有入寝,而是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还在下个不停的雪动也不动,像是感觉不到外头冰冷的风,司徒衡瑟缩着从外头进来便瞧见这一幕,又想起方才云朗同他说戚容珩心情不佳让他小心着些,便是有些苦大仇深的关上了门。

  走到戚容珩身边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大开的窗,见着他神色一凛司徒衡连忙解释,“师兄身子刚好还是注意着些的好,否则伤势反复回来又见不成迟小姐了。”

  这话一说便见着戚容珩的神色好转了些,也坐回了书案后,司徒衡舒了口气也转身要去坐下,却是一眼瞧见了摊开在书案上的那副美人画,瞬时惊诧的看着戚容珩,“师兄你你……你莫不是又对旁的女子动心了吧?!”

  出自自家师兄手笔的画他还是能看得出来,但这画上不是迟纭而是旁的女子……这开情窍也不是那么个开法啊!这事若是被迟小姐知道了可怎生是好!他可不想成为箐余山头一个死在自己师叔手里的人!

  闻言戚容珩扫了一眼面露惊恐的司徒衡,随后将书案上的画仔细卷好系好又放回了原处,才复又看向他,“休要多嘴,此事你日后便知,在那之前你若多说一个字……”

  “师兄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戚容珩话还没说完司徒衡便慌忙打断表态,虽说他也疑惑,但这事儿说出去了不但迟纭会寻他麻烦但他在自家师兄手里怕是会更惨……

  在这初雪的夜晚,又多了一个人有难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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