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瑄立国至今六载,已让这片大陆换了格局。
瑄帝戚容珩自登基起便大肃朝纲大整政令,朝中和各州那些庸碌无为坐其位不成其事者皆被其雷厉风行一纸诏书给革了职,此般行事自是会有不服之辈,但有领头相抗者被当街处死,剩下的便无一不是被新帝行事之果决给吓退了去。
将一群无用之辈撤下后自是要用贤才之辈补上,元桓二年戚容珩便又下旨举了春秋两次大考,过往被埋没之辈也尽都得以施展自身才华为国效力。
除此之外因着与北尧盟约尚存加上北尧内政不稳,所以暂无战事困扰下得以兴农桑休养生息,前两年因外战内乱而凋敝的民生终于得以起复。但北尧终究是隐患,瑄朝日益繁盛不会是他们愿意看见的结果,所以不出意外只要等到内政安稳下来便会再次大举进攻瑄朝以夺取利益,是以在兴民生之时戚容珩对兵事也尤为看重。
定永军在元桓二年便收至十五万兵马,齐敬将军潘兆军所率领的昭日军也扩充至八万,鉴林、穆林二军亦是如此,且此四军戚容珩都是隔三差五便亲临巡视半分不曾懈怠,在如此重视之下四军军纪严明非常战力自是有所提高。
而这一切准备终究是没有被辜负的。
元桓三年秋北尧再次大举发兵进攻瑄朝北境,但一切都在戚容珩的掌握之中,不顾朝臣劝阻戚容珩御驾亲征,与此同时东荣趁势进兵北尧,面对实力已经远超自己想象的瑄朝和趁势分羹的东荣北尧自是难以招架,这场战不过打了几个月北尧便再如前两年那般递出了求和文书,但他们此次不但估错了瑄朝的实力也估错了戚容珩的野心。
这场战戚容珩率三十万大军连续夺了北尧三州十六城,那厢的东荣在国师安请离的运筹下也顺利夺下其两州九城,而后东荣未再往北尧都城武都进攻而是选择停留在了最后攻下的靳西,就在北尧觉得有喘气之机时戚容珩再次动兵前攻,只用了三月便攻下了武都,自此北尧再不复存,北尧疆土大半数被戚容珩收入囊中,东荣也得以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疆土。
此战之后瑄朝民心大振,戚容珩也不再被世人称为元桓帝而是有了一个新的尊号——神武帝。
但不是战打完了就万事太平了,瑄军攻破武都后有些侥幸逃脱的人以光复北尧的名号召集兵马欲反瑄朝,但无一不是被快速镇压,可纵使如此北境依然乱了有半年,好在乱党都尽数被诛北境终是得以平息。
动兵不是最好的法子却是最有效的法子,对付北尧那些生性残暴的人来说只有将其打趴下才会服气,戚容珩显然是做到了。当然,对那些诚心服从新朝的人自是会宽待,戚容珩也从未伤过那些无辜百姓,这般武力压乱宽和待民之下北境民心已然归一。
可不知为何总有些人是过不了太平日子的。
元桓四年夏末,瑄朝西南境有借华沅启的名义行起复旧朝之事,西境多荒芜也便于躲藏,这群人想来是蓄谋已久,不得不说他们也确实谋划得有些成功,甚至将华沅启都从看守之下被掳了去,显然是想要华沅启做他们的傀儡帝王,可他们终究还是败在了一个太守旧,要戚容珩来说倒不如直接光明正大反了他,指不定投靠的人还多些。
这场闹剧很快便落下了幕,也让那些还有着小心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如今的民心所向皆为戚容珩,无人再能与之相抗,换言之何需再去与之相抗呢。
此后大瑄便是最为鼎盛的存在,东荣率先递出永以大瑄为尊的交好文书,幽云也在元桓五年开了门户让瑄朝使者入了幽云,也就此表明了自己不与瑄朝为敌的态度,自此世间硝烟暂歇,而值得一提的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神武帝,如今后宫依旧是空无一人……
而这些事都是迟妘这两日拉着钟子白同她说的。
许是这般往来两方天地有违天道,是以她从箐余山祈天殿的门走出来后便昏了过去,后来才知自己竟是昏睡了有七日,而一开始发现自己的便是钟子白,他就是那个当初硬要给迟妘见礼的弟子。
在这之后迟妘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逾尘,但他看见自己时好似并无好奇,反而道了一句“终是将你等来了”,一切好似又有了因迹可寻。
据逾尘所言老祖已在两年前驾鹤西归,但合目前却同逾尘说迟妘会回来,且还十分笃定,逾尘自也一心坚信老祖所言,这两年便也一直在等着迟妘回来,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迟妘是真的回来了。
而迟妘亦是知晓了戚容珩上月曾来过箐余山且入了祈天殿,逾尘说他那夜不知怎么就醉了酒闯了祈天殿,但所幸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将一支玉簪放在了那方晶石旁,他被人带回院到第二日酒醒又闯了祈天殿,这回是为了拿回那支玉簪。
听得此事迟妘也是一怔,旋即便问了戚容珩去祈天殿的日子,而那天正是她在卜天石上刻字之时……天石异样原不是老天垂怜她的苦苦追寻,而是因为他们二人思念甚苦之时的巧合。
听了这个中缘由逾尘也是不由一叹,为这二人生离六载而叹,也为这二人相牵相伴终能得以团聚而叹,可当听迟妘要下山往宛京去时他却阻止了。
“老祖还有言,说你在幽云还有一桩尘缘未了,说你回来了需得先往幽云一行,否则你与子羽怕是会再生劫数。”
这话听得迟妘皱了眉,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人——微生羿。想了想当初他给自己的那枚太子印玺也觉得这确实是一桩未了尘缘,况且戚容珩没有前世记忆根本不认识现在的自己,一切是还得仔细思量行事,往幽云一行刚好让自己先理清思路,倒也不是不可。
逾尘见她点了头又道,“芷棋收了传书过几日就回来了,子白也该下山了,届时你便带着她二人下山去吧。”
听得这熟悉的名字迟妘也是一笑,不负所望,他们终是能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