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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一夜白头

纨绔皇妃要休夫 素炒三丝 4799 2024-07-11 19:43

  他慢慢地弯下腰,坐到冰冷沁骨的台阶上,丝丝凉意从台阶上攀附而上,似乎要将他捆绑套牢,让他沉入无边的黑暗。

  小姐,我们是真的错过了吗?人这一辈子,或许总有视之如命,却得不到的东西吧,可是……一抹嘲讽而绝望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溢开,可是,我接受不了啊……

  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是吗,梦醒了,你还在我身边,还是那个等着我破解冤案,建功立业,努力奔向你的小姐是吗?

  她抬起头,满是痛苦和绝望的眸子,努力的在天空上寻找着他的气息,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不知道啊,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她就是她活着的唯一动力……

  为什么感觉这么难受,想被这世上最钝的剑生生凌迟一样,不断的、持续的痛,没有那么一个空隙,是给个痛快的……要是没有感觉该多好,这样,我就不会这样生不如死了……

  失魂落魄,茫然无措,脆弱地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宋岩就这样,迎着冷风,淋着雨露,在这空旷阴冷的院子里,浑然未觉地呆坐了整整一夜。

  当第二日早晨,按时来府上办公的杨坤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像一块没有生命的雕塑坐在院子旁的台阶上,头发竟在一夕之间白了一大半,那黑白相间的头发,让不过刚刚二十岁的他,看上去如同耄耋老人。

  宋岩科考成功后,一直跟着宋岩的杨坤,因为武功不弱,便被宋岩收为贴身护卫,负责宋岩平时的安保工作。

  不过杨坤喜欢查案,且头脑灵活,所以除了负责宋岩的安全外,还是宋岩查案时一个能替宋岩分不少忧的左右手。

  “大人,真……真的是你吗?”从未见过这种怪象的杨坤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开口。

  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者身上的官服和长相,杨坤方才敢确定宋岩的身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夜白头吗?以前他还以为那只是那些话本子为了起到震撼人的效果,故意夸张的,这世上不会有人真的可以一夜白头,没想到,竟真的有人一夜白头,那这宋大人,是承受了怎样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大人,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杨坤不无怜惜地开口。他从来没见过大人这个样子,大人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个刚正不阿,无坚不摧的存在。

  “没事……”用力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宋岩道。

  “……”杨坤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宋岩。

  这笑,还不如不笑呢,看上去比哭还难看……

  从地上站起来,刚迈开步子,宋岩就一个猛烈的摇晃,向地上摔去。

  见状,眼疾手快的杨坤忙伸手扶住。

  “不用,我没事。”宋岩道,寻找救赎似的,奋力地向府衙上走去。

  现在对他而言,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自己忘记痛苦,或者,对已经失去了对他而言,生命中唯一的光芒的琉璃,生命于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意义,或者通过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生不如死的痛苦,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受了一夜风寒的他,身体冰冷,面色惨白,一动不动的坐了一夜,别说走路了,连腿都伸不直了。

  因为再次没站稳,被宋岩的手抓了一把的杨坤,惊觉于宋岩手掌的冰凉彻骨,他猜到了什么似的,大惊:“大人,您是,您是在这里,生生坐了一夜?!”

  微微一笑,宋岩不置可否。

  他这种沉默阴郁,且不善于发泄的人,应该属于容易憋出内伤的那种人吧,想着自己一缕垂到胸前的白发,宋岩凄凉而无奈的开口:“我这种人,是注定活不长的吧……”

  “大人,您胡说什么哪!您这么年轻,又这么大公无私,爱民如子,上天一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闻言,杨坤不无诧异的开口,见此时的他身体羸弱,忙道,“大人,您现在身子这么弱,还是回卧房里休息一下吧!”

  活得长又有什么用呢?失去了对他最重要的人,一切对他都不再有任何意义。

  闻言,宋岩不语,松开扶着杨坤的手,转过身踉跄地走进办案的大堂,将昨夜万念俱灰下,被自己扫到地上的诉讼文案一一拾起。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履行好自己这顶官帽上背负的责任,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中,忘掉这他一时无法承受的痛苦。

  “咳咳咳……”不可抑制地干咳了几声,宋岩抬起已有些颤抖的手,用力在一个诉讼文案上,写下朱红色的批注。

  虽尔等非我所执,但我这副残躯,可以为大豊蒙受了冤屈的百姓,燃尽最后一份光和热。

  乾坤宫。

  “人可都带来了?”屏退左右,赵风对站在屋子中央,负责这次秋闱考试的主考官,林斌道。

  “都按皇上的吩咐带来了。”林斌道,说罢,向左迈出一步,露出站在身后,身着侍卫服饰的,六个气宇轩昂,风采不凡的少年。

  “这六位是按皇上的吩咐,在此次秋闱上多选出来的,成绩仅次于前一甲的文科考生。”走到这六人跟前,林斌依次介绍道。

  “这六位是按皇上的吩咐,在此次秋闱上多选出来的,成绩仅次于前一甲的武科考生。”

  自己的爪牙,明处要有,暗处,也要有。明暗相辅,方不会轻易被人拔掉。

  这是历代帝王将相,争权夺利的必须手段。

   “好。”赵风道,说罢,便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低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奏折,不再有任何言语动作。

  他是没事了,带着这一堆“侍卫”站在书房中央的林斌进不得,退也不得,呆的十分尴尬。

  憋了半晌,方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皇上,历来秋闱,文科与武科上,分别只选出前一甲便可,此次为何皆要多选出三位?”

  闻言,赵风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朕何时多选了考生?”

  能官至三品的,即使不是才学惊世,也是头脑灵活的人精,闻言立即明白了赵风的意思,林斌忙道:“没有没有,是臣糊涂了,皇上不过是让臣选了几个侍卫而已。”

  在尔虞我诈,如履薄冰的朝堂上,好奇或者知道太多是大忌,何况还是一言可决人生死的皇上面前。

  只要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要当自己耳聋眼盲,将这件事像从未知道过一样,彻底烂在肚子里,而且,就是死,也不能说出去——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历朝历代被皇上找理由处死的臣子还少吗?

  “这种错误,你一个人犯就好了,明白?”果然,思绪未落,某人瘆人的声音便警铃一般从耳边响起。

  “臣明白,臣若再胡言乱语,必当以死谢罪!”林斌忙道,跪拜叩首,以示保住秘密的决心,不过,他也有一丝庆幸。

  因为这个皇上虽然也威严慑人,但有一点好,那就是重要的事,会尽可能地对你警醒到位,不像其他帝王,“君心莫测”,平日里小事把你安排得明(屁)明(滚)白(尿)白(流),一遇上关乎生死安危的大事,他反而不说话了,就让你猜,猜对了,好了,皆大欢喜;猜错了,完了,要不跟自己的小命说拜拜,要不连着和自己九族的小命,一起说拜拜。

  “好。”赵风道,将嘴角勾起一道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弧度,“带他们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吧!”

  “喏!”林斌道,忙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但别看某人面上一本正经,心里的小赵风却已自鸣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虽然如今母后大权在握,自己不过一个被控制的傀儡,但皇上这个名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你看看,这个堂堂当朝三品大员,被自己吓的……

  身为某皇上肚子里蛔虫的李秀,瞥了表面上淡定威严,眼睛里却眉飞色舞的某皇上一眼,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

  皇上啊,咱能争点气不?脸都被自己女人打成猪了,心里还美得起来?

  对,某皇现在正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脸和两只比熊猫还黑的黑眼圈,是,因为挨了揍身上难受,一宿没睡着,所以顺便被附赠了一对黑眼圈。

  可虽然没睡着,但天一亮,他就忙着起来处理公务了。

  而六名没被某皇威胁,整个面试过程面对形象“绝美脱俗”的某皇强忍笑意到脸差点抽筋的学子,刚出乾坤宫就再也忍不住了:“噗哈哈哈!”

  “笑什么,不想活了你们!”闻声,不无敬畏地瞥了眼殿内,林斌立马喝止了他们。

  林斌自然知道他们笑的是什么,他虽心思玲珑,但骨子里还是个刚正不阿的主,比如在忠君这件事上:别人忠君可能都是一面逢迎皇上,一面怀揣着为自己谋利的小算盘,他却不一样,他是臣子中那种少有的,毫无杂念、一心一意忠君中的一个,也就是对皇上这个身份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这种特点,也是大部分饱读诗书礼义的学士爱犯的毛病——愚忠。

  “虽然皇上没有点名要求你们,但今天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你们可明白?”停下脚步,林斌郑重其事地对身旁的“侍卫”们开口。

  不过,这几个“侍卫”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嘴里虽也“嗯啊”地答应着,心里却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但姜还是老的辣,带了这么多年年轻学子,林斌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话落,立即一脸严厉地补充了一句:“倘若谁泄露了,皇上要本官的命,本官就要泄露的那个人全家的命!”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脸不以为意的学子,立即噤若寒蝉。

  满意地看了眼众人,林斌迈开大步,带着众学子向皇上新建不久的提刑府走去。

  建立提刑府的原因,皇上虽未说明,但知道太后和皇上暗中争权这件事,早已是众朝臣心照不宣的事了。皇上说该去的地方,自然是他刚筹建起来,代表他专属阵营的提刑府了,为官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见儿他还是有的。

  王爷府,五个手拿铁锹、洋镐等大豊常见农具的农民站在门口,正在与负责看门的侍卫争执。

  “王爷堂堂皇亲,岂是你们几个小小的草民,想见就见的?赶紧走开,别在这儿堵着了!”侍卫不耐烦地哄道。

  这几个农民打扮的人扬言要见王爷,见不到就不走,从他们出现到现在,已经在门前纠缠了半个时辰。

  话落,见他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侍卫只好动了兵器,要把他们哄走。谁知他们并不像一般的平头百姓那样,一见到官家出兵器,就被吓跑了,而是不为所动地将他们望着,而且那看向他们的目光,还跟看耍猴的似的,满满的鄙夷。

  这回守门的侍卫是真不干了: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竟敢蔑视他们这些官家人的权威,必须得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厉害!

  于是两个守门动了真格的,举起武器,冲几个农民冲了过去,然后不负他们的一身本事,三下五除二,就全被对方撂倒了,连兵器都被打飞了出去。

  这时,守门侍卫才觉察到对方身份及来意的不同寻常,忙进去通报了。

  正在书房里看文案的赵南柯,听到回报,也觉蹊跷,便命人将到那五人带了进来。

  这几个人虽穿着农夫的服装,但无论是体型还是身姿,都和长期在农活的磨砺下的农夫截然不同,赵南柯虽以文自居,但自幼文武兼修,所以在见到五个人的下一秒,就知道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的练家子。

  而以他的睿智老练,自然也猜到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打手。

  “你们是谁的手下,”赵南柯冷冷开口,“找本王又有何事?”

  “回王爷,事关机密,请闲杂人等回避。”五个人中有一个人向前迈出一步,看样子是带头的,抱拳道。

  “回避?”赵南柯不禁觉得好笑,他现在身边就有两个贴身侍卫,要连他俩都回避了,一旦发生什么突发状况,那自己不任人宰割了吗?

  “他们两个是本王心腹,不必回避。”

  “王爷,我等是左丞相刘元的护卫,但左丞相贪图钱财,胸无大志,并非我等心里的良主,王爷雄才伟略,壮志凌云,正是我等心里的良主之选,是以特来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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