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桓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大摇大摆地带着彼岸花从花神面前回了九重天。而花神脸上也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也许他注定要成魔,正应了他当年遇见越青的景。那着红衣的少年郎,已然成了鬼,是越青挡住了前来的幽冥使者,还强行助他成了神。这些债,是谁的?是越青违了天道,还是红衣少年逃了轮回,最后都要谁来偿还这个债?
云琅桓带了彼岸花回去,就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书房。似乎很小心,还设了结界。栾云都觉得惊讶,一朵花而已。是的,一朵花而已,他可是费了好几百年功力,才将这朵花从花神手里拿过来的。
从来云琅桓对花妖的爱都是得不到就不择手段。为何明明就错过了的两个人,为何要相遇?那是萍儿出嫁的前一个晚上。
萍儿想去拜别师父。却在书房见到了恢复人形的彼岸花。只见她披头散发,双手结灵力拼命在对抗结界。而她的师父却站在结界面前,离得那么近,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那困兽最后的臣服。萍儿想进去救下花妖,栾云及时赶来将她拉到了一旁,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里面的两个人对抗。
终于那困兽臣服了,她跪在云琅桓的脚下:“求你,放了我,我愿意做你的徒弟。”
萍儿不敢相信,这是收徒的方式。云琅桓并没有马上撤了结界,而是冷冷说道:“从此以后,你不得再与花神来往。你们过去的事情,本君不追究。收你做徒弟,就是要阻止你魅惑花神。”
花妖趴在地上,此时抬眼望向云琅桓的眼神,萍儿兄妹看了都不禁害怕。云琅桓终于是撤了那结界,没想到花妖突然起身就往外冲,这倒是像她的风格。云琅桓眼疾手快,直接将她制住:“你以为你跑得出我的碧海青天阁吗?”
花妖被无形的力量扣住了双手双脚,却也十分倔强:“我跟你说,花神需要我。我可以做你徒弟,但你要放我回花界。我不能丢下花神。”
云琅桓生怒,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胆敢再与他纠缠?”
“我已经跟他做了夫妻。你扣住我,我也不会死心塌地做你徒弟。只要我找到机会,我就会逃走。”
云琅桓冷道:“好啊,我抽了你的神识,打碎你的肉身,换个躯体给你怎么样?”
花妖惊惧:“你可是神?”
“我也是魔界之尊。”
花妖咬牙切齿:“那你松开我。”
云琅桓松开她,花妖假装要跪下拜师,然后给了云琅桓一掌,再一次逃跑了。云琅桓站定,摸了嘴角的血迹,心里真是又气又好笑,心里暗暗下决心:“果然是个难以驯服的小妖。本尊今晚就要定你了。”
栾云兄妹见云琅桓要追出去,生怕被发现,赶紧躲开了。花妖的法力着实太低,还没跑出碧海青天阁就被抓了回来。
栾云见状拉着栾萍回了自己的院子“妹妹,你明天就出嫁了,不要管这些了。师父不会真的伤害花妖。”
“哥哥,我始终觉得不太放心。那花妖一心一意地对花神,师父非要拆散人家。”
“没事了,师父也是为了保护神界。”栾云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也已经站在了花妖那边,觉得自家师父太过分。他关上了栾萍的房门,心里着实不踏实,就又准备回去书房一探究竟。
“哥,你怎么也来了?”
“你来干什么,回去休息,明日大婚。”
“我……”
“我去看看,有什么事,我告诉你。”
栾萍只好回去了。栾云偷摸到书房外。房门未紧闭,但是他也不敢直接从房门偷看,便挪到书桌旁边的窗户边,从窗户的缝隙里往里面看。这一看,震碎了他多年对师父的崇敬。
“花妖,你老实点儿。”云琅桓制住花妖。栾云以为师父要对花妖用刑。却见他脱下了自己的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底衣。花妖问出了栾云也想问的问题:“你脱衣服干什么?”
“花妖,那一日,你与花神在温泉里缠绵,本君可是从头到尾都在。”
花妖慌了,脸也红了,可是她动弹不得:“你真是无耻,偷看人家。”
“本君难道比不上那鬼神蓝无印?你总是对本君不屑一顾,甚至恶言恶语。”
花妖被他捏住下巴,连忙解释:“不是。蓝无印救过我,我也答应过花神要报答他的。我只不过履行承诺而已。我又没答应报答你。你不能对我霸王硬上弓!”
“若说这三界女仙,本君一个都看不上。可本君就是对你念念不忘。说起来你与那蓝无印始终也不会被承认。你跟了我,虽不能与你妻妾名份,但你是我徒弟。我可以答应你,本君只会有你一个徒弟。”
“你,你……就算做你徒弟,做你名义上的徒弟那也要光明正大。”
“我自然会光明正大收你做徒弟,但今晚我要把事儿办了,否则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还会想着回到蓝无印身边。”
“我……不过是个花妖而已。三界这么多仙女,你找她们吧。她们绝对都愿意,别说做徒弟,做你的三妻四妾他们都愿意。”
“对啊,她们都愿意。唯有你不愿意,所以你勾起了本君的胜负欲。今夜,本君若是得不到你,岂不是终身遗憾?”
花妖闭了眼:苍天啊,你到底要把我怎样?突然花妖就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然后被丢到床上,然后就是浑身一阵凉意。这场景,栾云惊恐之余脚都软了,靠在墙边,冷静了一下,才有力气往回走。自然是不能告诉萍儿,那是他们威严的师父。没想到为了个女子,如此这般下作。
花妖真是恨透了这该死的轮回,明明就已经尝还了他的血肉,为何还要被他如此折磨。对于花妖来说,她是妖,仿佛这种对清白的坚贞并不会给她多少束缚,她此刻不是担心失去清白,而是失去自由。以她对云琅桓的了解,从此以后自己怕是走不出这碧海青天阁。如此这般,她到底该怎么办?眼前的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云琅桓到底也是神仙,对自己还挺温柔。在人间,花妖总感觉花神是在吸取自己的灵力,每一次与花神亲近后早上她都累到不行。而云琅桓仿佛在给她灵力,欢愉之后,她竟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不过她终究是没有去想别的,她就想着逃跑这一件事。
于是趁着云琅桓起身去穿衣服的时候,她假装睡着了。大概是愧疚,又大概是成就,云琅桓穿好衣服,回头深深地凝视了花妖的脸,为她扯了扯被子:“你好好休息,我给你找点儿温补和消肿止痛的药。”
花妖感觉他似乎走远了。立刻坐起来,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儿痛和腰酸。“没关系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她穿了衣服,套上鞋子,飞快地冲到门边。“哇,我这腿怎么发软。不管了,先走。”
然后她一打开门,就被一阵金光给打飞了。连叫都来不及叫一声,直接吐血倒地。半天才爬起来“我就说你们九重天的神仙都是伪君子。侮辱我,还不让我走。好,你给我等着瞧。”
云琅桓拿了药回来,见到花妖趴在地上,将她扶起来:“书房结界,你是破不了的。”
花妖不服气:“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关着我干嘛?”
“我跟你说过,为了不让你为祸花神。”
花妖真的好气愤:“你也太虚伪了。我跟花神不能在一起。那你还对我做同样的事情?你不怕遭报应?”
“花神岂能与我相提并论?他又如何配得上你的尊贵?”
“尊贵?我要是尊贵,也不至于被你如此这般无名无份的关在这里,行苟且之事?你不过就是想让我做你的傀儡。”
云琅桓不再与她争论:“对啊。既然你做了我的傀儡了,就乖乖听话,先擦药吧,你也累了,要好好休息。”
花妖却发脾气:“我不要。你让我就这样死了算了。”
云琅桓握紧她的手:“你不擦药,我就帮你擦药。”
花妖可不想再与他坦诚相见了,只得拿了药:“你转过去。”
云琅桓转过去了。花妖气鼓鼓地擦了药。但是心里还是想着要逃跑这件事。不行,她绝对不能被云琅桓关在这里。那花神会怎么样?谁能预料?
云琅桓柔声道:“你好生休息,我以后会多多陪你。明日萍儿出嫁后,我就将栾云遣散回昆仑,往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徒弟。”
花妖听完,惊愕不已:“你还真是,说到做到?”
“怎么,让栾云回昆仑不行?我可以逐他出师门。”
“行了。你已经伤害了我和花神,请不要再伤害栾云了。等萍儿出嫁,我们再商量。”
云琅桓也没有说什么,安静地躺到她身边。闭上眼睛,这场景却是如此的熟悉。仿佛很多年前,这里躺的就是他和她。不仅是现在熟悉,仿佛花妖出现在碧海青天阁的每一处都让他觉得熟悉,尤其是当他吻花妖的时候,那种亲近感,并不像第一次与她肌肤相亲。云琅桓明白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令人不齿,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自己对占有花妖的事如此理所应当?带着疑惑他看向了花妖,许是太累,她已经呼吸平稳,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