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退兵五十里
可是三个冲营的冒牌货转身打开了寨门,汹涌而来的西北骑兵如狂澜巨波,席卷而来。领头骑兵也不恋战,直接纵马冲击大营深处而去。其后兵马源源不断的跟着向前冲。
孟国锋他们的人马士兵被敌军人马冲散,只得寻了就近的对手各自战斗着。随着西北骑兵快速冲击到营地对穿,再次分了两队向东西侧包绕,沿途扔了马上携带的一个个油袋子,砸在营地的帐篷上。
骑兵进入营地后,西北大军的后面步兵带着弓弩手和盾牌列阵乘防守之势。阵间布了绊马索,盾牌后隐藏了长枪兵。
战斗中的朝廷军,发现骑兵自身边呼啸而过,对手也随着跳上战马跟随骑兵上马奔走离去,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可是一阵东南风刮过,“咦?什么味道?”好似油炸什么的香味,又好似点燃了布料。
“不好!快撤退!东西大营着火了!”瞭望哨的观测点可以俯瞰营地的大部分动静。发现已经有不少的军帐冒起火来。风势一卷,连绵的营帐火蛇绵延,竟然很快有连接成片的趋势。火势凶猛,无法灭却。如果高卷的大火烧到密集的士兵,造成烧伤或踩踏那就麻烦了。
可是撤退又往哪里退?骑兵封堵了后路,前面有步兵把门。
“救火!把没有着火的营帐拆了!”孟国锋到底是老将,这个危机关头,立即冷静下来,快速的判断了局势,果断下令。
当即诸位将军带了各路人马拆营去了。军队的营帐搭的简单,几根支架抽掉连油布一卷,再往上面撒些灰土就可。即使这样,一时愣住的人马立即开始拆帐篷,还是有三分之一的帐篷被焚烧殆尽。所幸粮草囤积在别处,不然,损失就更大了。
骑兵们并没有冷眼旁观孟国锋的军队冷静的拆帐篷。而是趁着混乱再次冲营,两万骑兵如长龙自两侧席卷主营,给拆帐篷的人马杀的措手不及,死伤无数。
孟国锋看着场面混乱不堪,小兵们甚至不知道哪里来的乱箭冷刀就倒地身亡,心痛如绞,目眦尽裂。
“鸣金收兵,列阵对敌。”可是他也是数度沙场厮杀出来的,不至于这点场面就吓傻了他。
朝廷大军听闻金声,立即归队,原地布兵列阵。十余万人分成无数的个个的方阵,外围盾甲兵,持有钩镰刀,内侧长枪兵,最里是弓弩兵。阵间散布着拒马和马栅栏。
一旦骑兵进入射程,立即前排蹲地,弓弩手放箭。乱箭齐发,虽然骑兵人马被甲,但裸露在外的人眼、脖子、马眼、马腿和脚还是不断的中箭倒地。就近的长枪兵上前补枪,将其杀死在地。
西北骑兵纵马在一个个的方阵里,如长巷,如迷宫,遇到马栅栏或拒马则需要避过,不然撞上去就是马死人亡。也有报侥幸心欲跳跃而过,很容易刮过外露的木剑头,落得马腹部刺穿,內脏流出,战马惨烈而死。人落地上就被乱刀砍死。
如龙卷风一样刮过的西北骑兵在大营冲撞里渐渐显露出劣势起来,人马受伤累累,伤亡逐渐扩大起来。而两侧的护卫营已经开始补救,带了人马自两侧包抄,绞杀落单的骑兵。
忽然一声呼哨,西北骑兵又开始整队冲出北侧寨门,回到接应的步兵阵营。
而朝廷人马这边也整队集结而出,两军再次对垒之势。
忽然,西北军自中间分开,五人衣着脏污破烂的朝廷军打扮的人被绳索捆绑着推出来,“孟国锋!你看这是谁?”
最前捆着的一位银甲锦袍将军,虽然银甲丢了几处,锦袍也揉的如破布,那棱角分明的脸颊也有伤痕青紫,那暴戾的眼神、扭曲的神情,都不耽误认出那人来。
“他。。。?”他不是凤琚是谁?孟国锋真不想认识他,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害。如不是他一意孤行的要打猎,怎么会有今日的败笔。这一念头咋起,孟国锋还真想咬死不认,认识就得营救,还不知道要割肉多少呢!
孟国锋的脸色红黄蓝绿的变了几变。但阵前已经有人低呼声,“那不是凤世子吗?”
“真的假的?莫不是要再骗咱们一次?我的兄弟。。。我的马。。。”有人哭泣了。
“哈哈。。。凤世子,看来你也不是那么重要啊!孟元帅好像不认识你喔!”西北一位小将拉扯这绳子一头,给凤琚拽的一个趔趄。
“说吧!什么条件才能放了凤先锋?”孟国锋看到凤琚环视四周的眼神里有着耻辱、仇恨、暴戾,不由头痛不已。武德帝到底想不想要东梁的江山了?派这样的先锋来助阵,这是想要自己败兵呢还是败兵呢?
“原来是认识啊!咱们也没敢给凤世子什么为难,就说不该不认识的。这样吧!孟元帅退兵五十里,凤世子和几位亲随完璧归赵如何?”
“什么?尔等怎敢。。。”这一开口五十里,就说西北军要推进平原地带,战线开阔起来,募集粮草就变得容易了,以后再想封锁战线就极为不易了。孟国锋气的眼冒金星。
“怎么?凤世子不值这个价钱吗?”那小将口气玩味起来,笑容也讽刺。“哎!咱们也不勉强,既然孟元帅不同意,咱们就回吧!”
“这位小将军,莫要捉急,咱们当然要人,但也不是这样随意的吧!容咱们商量一下行否?”尽管孟国锋心里恨不得对方当场斩杀了凤琚才好,省的再坑杀自己的兵将,但此时两军对垒,足有二十多万人看着,自己也不能太过了,否则燕京那处怨下,自己死不足惜,就怕孟家立即被人斩草除根了。
“这有何商量的,要人就退后五十里,不要,咱们就择日再战一决高下吧!”小将果断的收绳子,要带人退下。
“慢!咱们退兵,不知小将现在可否把凤世子还回来?”孟国锋不得已只得退让。
“这样啊!你们退兵后,咱们就给凤世子给你送过去。”
“如果你们失信怎么办?”立即有人追问。如果退兵五十里,人却没有还回来,不是损失大了。
“哈哈。。。这样的凤先锋还是给你们留着更好!”那小将哈哈大笑,其后说出的话语更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但这话在朝廷大军引起的震动很大。凤世子来了后,寸功未立,却违反军营管理,擅自离营,身陷敌军不说,还连累大营被破,损失人马财物不计其数。
如今为了换回他,还得退兵五十里,等于交出了两军交战的主动权,以后就陷入被动,战事将会格外艰难起来。
孟将军和麾下众将领及听到的士兵脸色都难看起来。但难听的话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自己是对方,也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损自己利他人,还不能有闪失的重要人物派来,不是为了拖自己后腿的?
孟国锋仰面朝天的长叹一声,“退兵五十里!”
其实,凤琚绝对的霉运罩顶,他本身是桀骜不逊,但也是熟读兵书,武艺出众,自幼权贵窝里熏陶,养成了目下无尘,一意孤行的习性来。
出任燕京都尉后,有掌权全国兵马的父亲,有武德帝的倚重,更是权贵里的权贵,无人敢于争锋。所以看上帆船技术,直接跟董七开口就要,根本没有商议,交换或买卖的念头。
去东津府收凤瑜渚的产业,遇到姬长风的人马在意料之内,算是占了上风的。
但没想到凤瑜渚事先已经料到会有这日,已经暗中转移了产业,导致他兴师动众,损失了不少的兵马,还免不了行动失败。
这个挫败是他人生第一次,难以想象。暴怒下失去了控制,做出了错事,但在他的眼里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后被武德帝召回,他留了一千多的精锐骑兵控制平津城,意图趁虚而入把东津府变成自己的地盘,却被刘保华将军采用了逐个坑杀的方式给他留守的骑兵损失三分之一,不得已撤出东津府,这事情暴露了他争权的野心。
姬长风麾下的兵将鼓动凤倾城带人抢劫粮草,原本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愣是被散出去的消息曲解成可疑人马是他的。加上姬长风也暗中点火,一分可疑就变成八分。
要粮草干什么?自然就是养兵,当然他不是那么干净,有自己的兵怎么了?权贵之家,谁还没有点依仗?
但巧就巧在这东津府是武德帝想拿来做自己养兵之用。他怎么能忍自己信任的重臣挖自己的墙角?宁可留下东津府自治,也不愿任何人端了这个粮草窝。率士之滨,莫非王臣。只要没有举起反旗,就要在他治下。
派他出任西路先锋一职,也是想磨磨他的锐气,让他知道打下江山的艰难,统治江山的不易。万万没想到他一时的嚣张乖戾会给了敌人可乘之机,成了扭转战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