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突 袭
秋闱过后,未等出榜,战事又有了激化。奉旨奔赴战场的黎王世子凤琚因领了西路先锋一职,赶赴到西北战线邱庄大营向武陵侯孟国峰报到后,归于先锋营安置。
武陵侯孟国峰没有驻兵在城市,他带兵二十万,在邱庄这处地带列兵布阵,十万位于正中,左右两翼各五万防护营。于西北军隔了二十里呈两军对垒之势。
战区的百姓已经转移,邱庄左侧有小山丘陵地带,地势起伏,灌木葱葱,时有野生动物出没。右侧是一马平川,散布着湿地和沼泽。衰草枯植,偶有哀鸿飞过。
武陵侯孟国峰驻守之处恰好是西北进入中原地带的咽喉要道。守住这里,就等于拒西北大军于战线之外。
武陵侯孟国峰是孟浩然的家族之人,武将出身,原本在燕京被黎王及右相的势力挤兑下,极为势微,如果没有开战,怕是不会有机会出头的。
孟浩然是其本家子侄,但家族争斗时,他是抱着观望之态的。物竞天择,是自然法则。那孟浩然父子做人以为宽厚待人就可以得人同样对待,不知道有人就是豺狼本性,实在愚蠢。
后来孟浩然虽然莫名其妙的出头了,还得来武德帝的青眼,他才生了拉拢的意思,怎奈孟浩然似乎对于当初沦落还耿耿于怀,于其并不亲近。
现家主孟国崚知道孟浩然得了恩科进士后,还想指望孟国锋给自己修复与孟浩然高兴从中间说和。孟国锋虽然心里不愉,却也禁不起几位族老的翻覆磨叽,无奈递话过去,却是毫无回声,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换谁,差点灭门的仇恨能随意化解?
但孟浩然这几年成了武德帝倚重的新贵,尤其建盐都这样的大事也权权放手给他。虽然迫于压力,盐都易手,但他却升级回到燕京吏部,得了实缺,照着这样速度下去,以后入主内阁也是可能的。
而临川孟氏,经过水患,地产绝收,生意困顿,产业缩水大半。后又面临疫病,家人也折损了部分。再临缺粮缺盐,连番的打击,庞大的家族轰然倒塌。
这眼光浅的家主孟国崚面对已经败落的孟家,听闻孟浩然在盐都为官,居然还痴心妄想的想分羹一杯,后孟浩然回燕京入了吏部,还想让其举荐自己的儿子出任盐官。
他真是被家产糊了眼,心生歹毒,谋害人家性命,孟浩然没同样回报他就算人家厚道了。
现今虽然自己得了镇守西北的机会,对上的又是性格暴虐血腥的凤擎,他心怀失子之痛,来势汹汹,自己虽然带了二十万大军,没有出众的骁勇之将,也是危机极大。而且,这一旦拉锯战形成,消耗粮草难以为继,自己这路军队就危矣。
临行时,武陵侯孟国锋给孟浩然一封信,极为恳切的请孟浩然留心朝廷粮草的派发,生怕自己后继无力,陷于死地。但孟浩然没有明确的答复。
直到此时,孟国锋才真正的痛心疾首起来,更是憎恨起孟国崚当初的愚蠢来。
如今武德帝真的派了骁勇之将来了。凤琚其人骁勇,也是桀骜、阴毒之人。但这样的先锋,自己敢用吗?如果战场上有了闪失,如何跟武德帝、跟黎王交代?这位大爷做先锋,还不如自己去来的保险些。
“报~,大帅,凤世子带人西山打猎去了!”正当孟国锋坐于大帐里心思飘摇之际,忽然来了小兵报告了一事。
“嗯~?什么时候?带了多少人出去的?”这个时候打猎可不安全啊!西山连绵的小山,植被低矮,多为荆棘刺丛,不易大幅跑马。是天然的屏障。但就怕打猎时跑远了遇到西北军。
原本紧闭的寨门,是不会轻易打开的。能叫开门必是凤琚用了非常手段。而且西北军和孟国锋已经较劲一段时间了。粮草和时间是关键的问题。
西北没有大面积的产粮区,人马消耗比不得有背后有支援的孟国锋。故此孟国锋死守不出,于其形成胶着之势。如果拖到天冷,大雪纷飞时,他们的后继不足,只怕就得自行退兵了。
孟国锋自忖已经占据了地利,还在等候天时,就是‘人’欠些。万不能此时出了岔子啊!
“凤世子带了他的亲随五十人去,说咱们整天闭门不出。他这个先锋没一点事做,无聊的紧,要带人出去打猎。”小兵侧着脸支支吾吾的说。
“你正过脸来。”孟国锋听后觉得不太对劲。看那个小兵半个身子往阴影里躲,不由奇怪了。那小兵慢慢扭过脸,只见一道马鞭留下的血痕自额头劈到下巴,生生毁了半边脸。心里瞬间明白了。
“去找王军医处理一下伤口。”这一定是凤琚留下的伤了。这个暴虐的脾气真该和吉霖王凤擎对上看看。他们叔侄倒是相像的紧。
“来人!前线警戒。”看那小兵出去,孟国锋头痛了,‘打猎!’亏他想的出来。如果被人阵前活捉就麻烦了。就是不活捉,受点伤什么的也是不得了啊!
大营的警戒的信号一起,立即十多万人进入备战状态。孟国锋带了三十多位武将站于随时待命。阵前瞭望哨所不同角度了观察着前面的动静。
午后,忽然,地面颤抖起来。立即有人俯下身子,耳朵贴了地听一会,“不好!有大量骑兵往这边赶过来。”
“西北侧有烟尘。似乎大量骑兵再往这边过来。”瞭望哨所也在报告前面的异常。
三十多的武将立即起身听孟国锋下令“备战!”后带了人马布阵去了。
寨门前面布了千人弓弩手和投石车准备拦截追兵。后面是骑兵准备掠阵救人。
这边堪堪备好,那边就见三骑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男子跑在前面,边跑边喊,“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慌乱中,有人打开了寨门,放了前面几人进入。而弓弩手和投石机立即开始攻击后面的追兵。
“这也太多了吧!”有人看到追兵竟然铺满整个地平线,一时间根本无法估算到底来了多少人。尤其前排人马不仅穿戴了盔甲,居然还带了盾牌,显然是有备而来。
“敌袭!敌袭!”瞭望哨的士兵大叫起来。听到的人心说“你不说也是敌袭。”但如潮水一样涌来的敌兵源源不断。才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两军碰撞,而是敌军举兵来战。
惊变再生,只见进入寨门的三人快速的奔到投石车前,砍杀了三台投石车的士兵和投石车的机枢,当即报废了那几辆车。前线打击立即弱了下来。
“他们是敌人!是敌人!”这三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咋一看,还以为是凤世子和亲随逃回来了呢!原来根本不是,而是敌人利用了他们臆想的心理,派了敢死队引诱开门,照成了防守的漏洞,这样内外夹击,内外呼应,危险已至。
“杀了他们!”这一幕惊的孟国锋肝胆欲裂,他根本没想到西北军会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套子。前面万马千军,面前这三人砍了三个投石车后开始了近身战,狠辣快勇,瞬间杀死了一大片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