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摧花辣手
桦绱有多久没经历过这般窘迫的时刻,许久了呢!她不自觉间加快脚步,也没觉察自个儿正往大坝方向前行,只有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心中有一丝慌乱。
吹皱一池春水的齐大人一副闲适惬意的跟随桦绱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玩味的盯着纤细背影,发髻高绾,别了一只做工精致又大气的金凤流苏步摇,随着走动步摇晃动,一步一摇间尽显灵动妩媚。
浅豆绿色的曳地长衫,底部绣白色芍药,淡黄的花蕊,成团簇拥。浅黄绢丝长披随着走动飘荡飞扬,远远瞧看真如九天仙娥一般。
田间小道上走了会儿,这处没有旁人,桦绱也停了脚步,那吸引齐大人眸光的步摇跟着停了摇晃,乖顺的垂着。
“殿下怎么不走了?”齐域握着马鞭背于身后,十分有耐心的上前询问。
“齐大人觉得,我会与你一同去大坝?”她与他在一起极不自在,说不上来的,又不想落了下风,丢了气势,故轻抬下巴,瞟看着他,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为什么不呢?”齐域上前一步,回视佳人,嗓音透着磁性。
“嗬——齐大人是不是有喜怒无常的毛病,控制不了情绪,再不就是不记事儿,自己做过什么,转头就会忘却。”他那日的无理,桦绱并不能释怀。
“吾是公主,为君,你为臣,还请齐大人明白。本公主没那么好的肚量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的无理与脾气。”瞧着顶聪明的人,难道不知为臣之道?像她这么好脾气的主子哪里找,可是能将她惹恼了,你说这人有多‘恶劣’。
“臣,召殿下厌恶了吗?”齐域低头淡淡地说了这句,手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轻拂手背上的结痂。泛着黑红色泽的齿痕,颜色实在太深了,在手背上尤为清晰。
那意有所指却偏偏不说出来的样子,真是令人恨得牙痒痒。
桦绱抿嘴良久不言,翦翦双瞳冷漠的望向他,说了句:“齐大人你若是不开口,会讨喜许多。”
齐域扬唇微笑,长眸望来,深邃迷人。
“。。。”桦绱转身脚步飞快的向大坝走去,在罗侍卫他们的眼中,殿下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都不是黄口小儿,殿下与齐大人之间的对话,怎么听都有些说不上来——暧昧?齐大人段数甚是了得,他家殿下不占上风。一群侍卫小心在后面跟着,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风吹草动。
远处晚霞绮丽,浓丽的色彩映照在河面,波光粼粼。以后大坝两边要栽种树木,若再过几月田间作物收成时,想想也是一片湖光山色的旖旎美景。
明明不想来的,现在却已经站在河坝,算了吹吹夜风透口气也好,好几日没出房门的她也闷得慌。近处河边停着几艘船,能容十几人的样子。有一划船小哥隔着有段距离问她身旁这位难对付的主,可是要坐船,齐大人点头应了声。估计他坐过这人的船,那小哥轻门熟路的跟旁边人说了句,几人准备木板,请他们上船。
下坡这处是要理台阶的,可是还没来得及,所以坡上是土有些滑,得很小心走才行。
齐域先行在前,转身朝桦绱伸出手,盯着她足下说了句:“当心。”
“吾会小心的。”桦绱不用他扶,又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娇弱。可是她忘却了,今日穿的有些累赘。
往往事与愿违,说着小心,偏偏脚下踩了滑落手间的裙摆,身体瞬间前倾,这一刻心提到嗓子眼,手在空中努力试图抓住什么以此来稳住摇晃不稳的身躯。总算站稳,还觉察到千钧一发的时候齐大人握住她的手肘。
可是一抬头这令桦绱崩溃的画面,又当如何解释?
她的手正好巧不巧的抓在齐大人的胸前,十分不可言说的地方,十分的——精准。难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齐大人也面露惊诧,眼瞳剧颤,身躯猛然僵硬起来。
画面静止,晚风顽皮的吹过来,吹动豆绿色的广袖飞扬。也吹远了四周的抽气声,桦绱窘迫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她即使不回头也知道众人在看着她,确切地说是盯着她的手!
手打着颤放开,可是那上面还留有罪恶的痕迹,衣衫褶皱,正记着她的罪行,她这登徒子行径实在是掩都掩不了。
身后的侍卫丫鬟瞧见了,都瞧见了!
桦绱脸上火烧火燎,耳迹嗡嗡的。眨动着眼眸,欲哭无泪,缓缓回身又慢慢抬眼向上望,无神的看天,一脸天崩地裂的颓然模样。
齐大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的睨了眼故意不看他的人儿,也不恼,神色淡然,就那么随手抚平胸前衣襟的褶皱,转身先下去了,没人注意他的耳廓有些泛红。
身后几个大老爷们和着俩丫环忙慌乱躲闪视线,默念没看着没看着,绝对没看着殿下调戏齐大人,总之她家殿下没吃着亏就成了。那点揩油的行径,权当风花雪月的小把戏,揩了齐大人这样的绝色背个‘摧花辣手’的名声也值得了。
不知为何,殿下与齐大人并肩而行的时候,画面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般配。殿下的绢丝曳地长披风中迎舞,不时缠绕撩拨齐大人的袍角,他们二人迎风而立,如画上的璧人,好像本该一对。
桦绱手掌还余留着刚刚的触觉,有些硬还带弹性。李桦绱,你疯了,回想个什么劲儿!
桦绱提着碍事的罗裙,步下滑坡,努力忘却刚刚发生的那段插曲,鼓足勇气向船那边走,却怎么也不敢直视那双漆黑长眸。
船甲板有一滩水,小厮忘了擦了,都是干活的人也不讲究,夏日赤着脚丫谁在意。可是今日有娇客,一时没想周到,不好落脚的。
本来上船踩着木板就不大稳当,吱吱呀呀的就怕断裂掉下去,这一次齐大人没跟她伸手,也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莫不是怕她。
踌躇间,那人本背手立于船中央看着她,却抬步上前来,伸手揽过桦绱,握着她另一边胳膊腾空提起她放在没有水泽的甲板上,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如眨眼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