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小魔王
她七叔是众皇子中最为聪明睿智的,有着君王该有的果敢与魄力,明智与仁德。可是皇家子弟,比起锋芒毕露,抢尽风头。要先学会养晦韬光,不露锋芒。所以从贤妃娘娘病重后她便再也没听到七叔的赛绩,没多久便去了封地,即使与江家联姻,也未听到片言。
江家出事后,七叔风流的名声传了出来,风流情场的韵事因高贵的出身英俊的容颜更添色彩。与名妓,与罪臣之女。。。他们的爱恨情仇一度传到袁州市井。
不过风月场中再逢场作戏,也总会有一个是真情吧!就是不知谁可以令七叔这样的男子付出真意。总一副慵懒无所谓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你,宠你疼你,你却难走进他的心。
桦绱瞧望着抹去锋利,掩了光芒的七叔,依旧英俊甚至比往昔更胜,那股慵懒不以为意的神情得让多少姑娘疯狂心动不已。如今也是长安女子心中难以了却的遗憾,再也见不到七皇子一马当先带着那群英姿勃发的公子驶过朱雀街了,那曾经是最亮丽心动的风景。
透着冷意的凤眸难有悦色,这样的男子最为薄情,也不知晓谁会入七叔的眼。
“有人传长乐公主不问世事,但颇具心计不是好惹的主儿。将太国舅当街训斥,反驳不出半言;将廖大人的黑衣侍卫敲锣打鼓的送回西京廖府,让廖大人羞愧难当,谎称重病多日不上早朝。将这群难缠的野心家,制的憋屈不已。我起初还不信,想余儿那么乖巧的甜丫头怎么会呢!如今信了,宛若猫儿一般安静的人,没想到也有露出獠牙的时候。”邕王长眉一挑,回怼桦绱。
“砰——”这一次是再也掩不过,椅子倒地的声音大而清晰,所有人看向垂地的帷幔,那后面是谁?
小乙绷起神经一早便觉察了,但保不准是邕王殿下的人,只得恍若未闻。牟玉照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出来吧!”邕王放下筷子,嗓音沉沉唤道,俨然忘却了这小魔王。最近偷偷躲进他船上的人可不止他一个,是不是侍卫太松散了。想起拥有美目盼兮的倾国容颜,谁能想到一板一眼的薄太师有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孙女,明明端着大家闺秀的模样。
伴着轻细的脚步声,帷幔上迎着小小身影,就像个孩童一般。正想着中间帘幔缝隙,忽的探出个小脑袋。只露头,左右瞧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可爱机灵劲。扎着包子头,有一丝丝被发觉的羞涩,可是看到桦绱的时候,欣喜的大喊:“李小余!”迈着小短腿飞奔而去,幸福的抱着他堂姐的腿,扬着单纯无害的小脸。目露喜悦,有久别重逢的架势。
“果真是老八的儿子,喜好都一个样儿。”最喜欢的都是李小余。
桦绱一怔,诧异的僵着手臂,以为产生了幻觉,昨日醉酒脑中还混沌晕眩着。可小手拉着她的手后,才有真实感,忙看向饮茶平静的邕王,这是何意?
“我途径老八封地,这孩子,偷偷上了船,行了一日的路程才发觉。给老八去了信,老八说让孩子在我这住几日,太后娘娘派的人又去了,非要见见小世子。”陆太后的人去了不止一次了,那群宮侍相当了得,说一天不带累的,听都听烦了,人家喝口茶水继续。将孩子送走,泾王便带着侍卫离府,躲那群宫人去了。
“小余,葳璟来看你,欢喜不欢喜?我偷偷听七叔与父皇说来你的封地,我才来的,我偷上船,躲到小柜子中,还带了不少糕点打算路上吃,可是一觉醒来想嘘嘘,才被发现的。”小世子李葳璟颇懊恼,坏了他聪明伶俐的好名声。
桦绱脸上真没瞧见点欢喜,孩子说悄悄话,音量控制不大了,所以都听到了。
“我还有别的事,赶路带着孩子不便,不如将葳璟放你这里吧!”邕王殿下笑的春光明媚,可是桦绱眼中就像老狐狸般奸诈。
“七叔定是好意,绝对不是因应付不来才丢给我的。”桦绱轻轻歪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七叔矜贵不凡宛若天神般的风姿,幽幽说道。
邕王英俊的容颜闪现一丝被点破的尴尬,佯装没有听到一般垂首饮茶。
“小余儿,你是不喜欢我吗?”小世子瘪了瘪嘴,笑了半天,不见桦绱的笑脸。孩子其实最敏感的,你以为他们不知,其实都知晓。
“葳璟会乖的,不会惹你不高兴,只吃一点点。”眨巴着眼睛,一副欲哭的模样,可怜巴巴,看得人于心不忍
“殿下,要不留下小世子吧!”不忍心的海棠出言道,上前哄他。
小世子说完抬起白嫩的小手抹了把眼睛,果真有了泪水,水汪汪的看着桦绱,带着感情说道:“父王不要璟儿了,母亲也早早离开去了远方,都不喜欢璟儿,就让璟儿被祖母抓走好了。”
豆大眼泪说掉就掉,那悲惨惹人揪心的小模样让小乙都不忍看了。哭的声泪俱下也没忘记攥紧桦绱的手。
“。。。”桦绱平静地垂首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松了松紧皱的羽眉,说:“好。”
前一秒还一副没爹没娘要的可怜模样,下一刻起身欢悦的拍着小手,围着桌子疯跑。孩子的脸色,比翻书还快。
“。。。”桦绱有一种掉了坑里的错觉。
小世子入了席,吃了小半碗饭,不挑食。讨喜的唤海棠漂亮姨姨,让海棠母性大发,悉心服侍小世子用膳。
小世子‘酒足饭饱’,岂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听七叔与表姐说这些听不懂的话,吵着要出去玩,桦绱命小乙跟着,护他周全,别摔着,记得回来喝水一番嘱咐才放行。小世子摆摆手绝尘而出,给桦绱留了个颇潇洒的矮小身影。
“你与老八。。。那样要好,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怪在他身上。”邕王欲言又止,忍不住出言劝到。
桦绱突然抬头看向泾王,神情认真又带着一份愤怒的问:“。。。那我该怪谁?父王暴毙,皇爷爷驾崩,往生的人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