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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真情真性真相识

犹记清欢 有事冷宫找朕 4054 2024-07-11 19:44

  皇帝也是图新鲜,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帐子里用膳,偏偏要在外头弄什么篝火,还说要烤肉吃。李氏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洛依尘心里却是实打实的不乐意。

  如今虽说开春了,洛依尘又是个极怕冷的,到了晚上被风吹着便有些打颤。再说了,烤肉烤肉,什么好吃的?找些烂木头点上火,还不够熏得慌呢!

  就在洛依尘心里不停的抱怨时,外头已经打点好了烤肉用的东西。掀开帐子一看,洛依尘却是愣住了。她一直以为,皇帝所谓的烤肉,就像是当年她与允之在大乘寺的后山烤鱼一样。不想现在看到这阵仗,大抵是她孤陋寡闻了。

  只见靠着小溪的榆树下,被人清出一大片地方,周围被禁军守得严严实实的,简直算得上天罗地网。树下点了篝火,这才叫篝火,不像当年在后山的时候,几根烂木头,随便堆在一起,而是整整齐齐的摆成小山样,火烧起来,上面架着银质的烤架,光是看着都觉得奢侈。

  “妹妹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不喜欢?要不,本宫叫人点上焰火,也亮堂些。”李昱欣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已然拿起烤好的兔子准备吃了。

  洛依尘转过神来,笑道:“臣妾只是以往不曾见过,一时间有些看住了。”她一向如此,变脸比翻书都快。

  “宫里以前也烤过,比这场面大多了。没见过是寻常,待会儿本宫教你就是了。”李昱欣不疑有它,如今出了宫,没人比李昱欣更兴奋,更开心了。

  洛依尘没有就着这些如何烤肉的问题纠缠下去,而是道:“今儿在林子里,臣妾见过三皇子了,果然是娘娘的儿子,气度当真不是寻常可比。”

  “你见过世宇了?那孩子,文弱了些,哪有半分像我?莫不是他让妹妹看了笑话,这会儿来寒掺我的?”李氏嘴上说着世宇不成器,但心里还是美得很,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人夸。

  见李氏如此,洛依尘便笑道:“娘娘想哪儿去了!三皇子人不大,但看着却很有皇子气度,娘娘就偷着乐吧,将来指不定有多大的福分呢!”

  “就他那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我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福气,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李氏说着,一时间面色柔和了许多。洛依尘看着她,只觉这一刻的李氏当真一片慈母心肠。

  洛依尘靠近了李昱欣,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娘娘还是应当仔细查查,就算三皇子武艺再好,也斗不过一头熊。”

  李昱欣显然不明白洛依尘的意思,只是笑道:“什么熊?别说是熊了,就是一只狍子,世宇也未必能猎杀了它。”

  “就算射不死狍子,也不会被狍子咬死,娘娘难道忘了,这是猎场,哪里来的熊?怎的偏偏就是三皇子碰上了?”洛依尘冷笑着,一想起那头熊,她就后怕,若是她的剑射的不准,没准儿也会被熊咬一口。

  李氏翻动着手里的肉,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世宇回来的那番说辞,皇上不觉得,本宫确知道有古怪,竟是遇见熊了?”

  “当时臣妾在远处,便是想救人也有心无力,也幸而三皇子身法学的扎实,躲得及时,否则今日娘娘听到的就不是那一番说辞,而是太医的说辞了。”洛依尘倒是惯会胡诌,世宇的确有些功夫,但年纪尚小,哪能躲得及?

  “妹妹有心了,本宫自然会查清楚。”李氏这会儿脸色明显不怎么好,儿子差点儿被人算计死,任是谁也要恼了。

  皇帝见二人耳语,也很高兴她们相处的好。妻妾和睦,是每一个男人的理想,哪怕只是他们看到的时候,他们也会觉得这是家和万事兴。

  之后的几日,还是在林子里晃荡,倒是洛依尘,再没有看到什么猛兽出现,看来李氏是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仔细搜过了。

  原以为这次的狩猎就这么过去了,不成想李氏在这日傍晚命人将洛依尘召了过去。见来的是李氏身边儿的翡翠,洛依尘便知道,今日是不去不行了。

  一掀开帐帘,洛依尘就看到李氏坐在上首,冷冷的看着她,只好走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坐吧,我叫你来又不是为了这些礼的。”李昱欣显然不是为了没事找事来跟她探讨礼仪,或者是语言上的艺术,李氏为人素来直爽,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李氏是直爽,但洛依尘却还是惯用她那语言的艺术,故而只是道:“恕臣妾愚钝,不知娘娘所为何事。”

  “你会武功,而且,本宫三十招之内废不了你。”李氏是实在不愿与她废话,若是顺着洛依尘的话说下去,只怕还没入正题,已经被绕晕了。

  “臣妾不明白娘娘在说什么,还请娘娘明示。”洛依尘不只是语言上的艺术功底深厚,就连脸皮,也比李氏要厚的多。

  “如今这里没有旁人,本宫也不和你绕弯子,你认不认没关系,本宫只是警告你,不要对皇上动什么歪心思。”既然进入了正题,李氏更不愿废话,直接就把威胁的话摆了出来。

  “娘娘多虑了,旁的不敢说,唯独对皇上,臣妾不止没有歪心思,根本是不曾动心思。”她冷笑着,似乎这话是她想说了很久却不知该对谁说,如今李氏问了,她想也没想就直接说出口了。

  “这便是认了?”李氏笑着问道,她已经有打算了,若是洛依尘不认,她立时一个擒拿,习武之人都有不自觉的防备,这样就无从抵赖了。

  “眼下毫无证据,臣妾为何要认?”果然,洛依尘是不想她如意,没有证据,她认了不是找死吗?

  “你要证据?本宫自然有。你素日弹琴,又精于琵琶,本不当双手都不蓄指甲,至少右手应当蓄上一寸。”李昱欣说完,便直直的打量着洛依尘拢在袖中的手,虽说此刻看不到,但指甲可不是一朝一夕能长长的。

  洛依尘心里一沉,这话就算是说给任何一个人,她都没办法抵赖,此刻却还是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这如何能算是证据?难不成宫里不蓄指甲的宫人都会武功?娘娘说笑了。”

  “便知道你有借口,不说这个,但看你虎口处的茧子,还有指节处的茧子,这些弹琴可是弹不出来的。”李昱欣也算是有备而来,这些都是她观察得来的结果,是实打实的证据。

  “娘娘不是没有去过云杭,臣妾幼时可不少干粗活,这手上留了茧子也是常理。”这边是强词夺理了,但洛依尘就是有如此厚的脸皮,谁也没办法。

  李昱欣哪是好糊弄的,听她还在狡辩,立刻打断道:“可是你忘了,本宫自幼习武,你平日里走路的步伐,形容姿态,本宫一眼就能看出,你练得是明教的功夫。”

  “倒是我糊涂了,既然如此,听凭娘娘发落。”洛依尘在听到明教二字的时候,也就放弃抵抗了,李氏是什么人,只看步伐便能看出她出身明教,就算再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再说了,李氏肯单独召见,也是不打算把事情闹大。

  “本宫为何要发落你?不过就是想告诉你,这事儿本宫知道了,若是将来你对皇上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本宫不会饶你。”李昱欣知道,若是她如今告诉皇帝,洛依尘武功高强,皇帝定然不信,就算信了,也不会因此就厌弃她。

  一听这话,洛依尘立时道:“臣妾多谢娘娘代为隐瞒,必定谨记娘娘教诲,时时刻刻不敢擅忘。”李氏肯这么轻易放过她,实在是难得。

  “其实你隐藏的已经很好了,若不是本宫精于此道且处处留心你的所作所为,必然看不出。”李氏如今倒是愈发喜欢起她来,一个出身不算好,年纪也不大的女孩子,竟是一身逃跑的本事,还藏得这么好。

  光是以往知道洛依尘才情不错,相貌也是清秀的江南女子,李氏还有几分看不起皇帝的眼光,但接触的多了,知道的多了,李氏却忽然佩服起皇帝看人的眼光。后宫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但既有才貌,又足够聪明,轻功如此好的,还真是独此一人。

  李氏顿了顿,忽然又开口道:“世宇是你救的吧?他的身法是我教的,就算再扎实,也没那逃脱的本事。”

  “是臣妾一时想的不周全,叫娘娘疑心了。忘了三皇子师承娘娘,学的是硬碰硬的功夫,竟还当都跟臣妾似的。”果然,李氏不是好糊弄的,她竟忘了这次面对的是李昱欣,如此,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

  李昱欣又打量了她一番,道:“你的身法才是难得,只是底子差,否则按明教的本事,不至于教出一个只会逃跑的徒弟。”

  “明教的身法是好,但若是正经打起来,还是吃亏的。师父当年原还想将臣妾送到天山,只那苦寒之地,臣妾最是耐不得,否则如今还要称娘娘一声师姐了。”洛依尘此刻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于李氏刚刚的说法,不置可否。

  “哦?你师父竟还看得上那天山苦寒之地,也是,若非本宫回京,你师父又不肯你吃苦,今儿真成了师姐妹。倒是记得家师说过,他与明教的一个长老也算是青梅竹马,莫不就是你师父?”李昱欣一提到这些就停不住,这会儿连自己的师父都编排起来了。

  “家师明教长老花千媚,与娘娘的师父玄机子私交甚笃,想来玄机道长也曾与娘娘提及过。”洛依尘说罢这话,看向李氏,这玄机道长可是声名在外,若非李氏入宫,必定是要继承他的衣钵。

  李昱欣一听这话,忽然道:“这便是了,怪不得师父当年于本宫入府之后还曾传信,说就要有个关门弟子,是个江南的小师妹,只是后来不了了之,师父好生遗憾。”

  李氏的召见只是整个行猎过程中的小插曲,或者说,除了洛依尘和李氏二人,并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行猎不过就是这么个仪式,没多长时日就要启程回京了,也正是此时,皇帝得了消息,宁国的皇帝,竟要来煊国游玩,还亲自下了国书。

  这样闻所未闻的事情,所有人都想不到,一个皇帝,竟然下了国书,光明正大的到别人的地盘乱晃荡。

  就这样,皇帝带着李氏与洛依尘回了京,开始兀自准备起宁王的接待事宜。毕竟这是一国君主,以往来的皇子,使臣,只要派高一级的官员迎接到驿馆就好,但如今来的是一个和他一样地位的人,怎么迎接就是个大问题了。

  如今的煊国并不想和宁国开战,所以宁王的安全是重中之重,至少,他不能在煊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再不想开战也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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