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杀一
“所以,你便宁愿与山匪流寇同流合污,也不愿一试?”方紫岚神情平静,却透着说不出的坚定,“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我与你这般天真之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姚武面色愈发阴郁,“胜者王侯败者贼,如今既已被你看穿,我只能自认倒霉。只不过,纵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让你和那个什么阿是小公子,活着走出去。”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方紫岚勾了勾唇角,松开了掐住主将脖颈的手,“将军,你可都听清楚了?”
主将咳嗽了两声,不待说什么,就听姚武道:“你若是识相,便和我一道,杀了她和那小公子,当作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如若不然……”
他顿了一顿,阴恻恻地笑了,“一朝事发,你身为一营主将难辞其咎,别说荣华富贵不再,就是自身性命,怕都难保……”
“姚武,你以为我会受你威胁吗?”主将神情凌厉了几分,厉喝一声,“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
然而他话音落下好一会儿,营中都无一人动手,皆是眼巴巴地观望,仿佛是在看一场笑话。
“你们……”主将不敢置信地扫视了一圈,最终看向了方紫岚,眼中除了踌躇不安,还多了一丝求助的意味。
方紫岚敛了神色,冷着一张脸,手中梅剑架在姚武颈侧,朝满营的人道:“江南大营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凡是与山匪流寇有所勾结的,现在站出来,我留你一条活路。否则……”
她停住了片刻,毫不留情地割断了姚武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将她身前的地面染红了一片,连带主将身上,都溅上了许多。
姚武双目圆睁,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满是惊色,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断了气。
主将噤若寒蝉,甚至来不及追究方紫岚杀姚武的罪责,就听她道:“这就是下场。”
登时营中像是炸开了锅,可不待众人同仇敌忾,群起而攻之,就见方紫岚提过了另一位副将,正是之前与姚武一唱一和,心虚到面色发白的那位。
“甄娘子,你……你这是做什么……”副将的声音直打颤,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问了出来,却被方紫岚一句话给噎得哑口无言,“老实交代,你是否和姚武一样,与山匪流寇有所勾结?”
副将张了张口,一个“我”字卡在嘴边,半晌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方紫岚不耐的扬起手中梅剑,未等落下,副将便着急道:“你无凭无据,难道要草菅人命吗?”
“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耽误功夫,江南大营这么多人,我要审问到猴年马月去了。”方紫岚冷哼一声,“宁可错杀,不可错放。我耐心不好,自然是一剑结果了最为省事。”
副将忍不住瑟缩了脖子,鼓起勇气道:“我交代了也没用,你活不了,我也……”
他话还未说完,就有一道冷箭直朝他而来,却不料方紫岚动作更快,手起剑落之间,便已将冷箭原封不动地打了回去。
只听一声惨叫,不远处的一兵士应声而倒,见状方紫岚微微皱眉,“江南大营上下,谁教的规矩,竟敢朝主将放箭?”
副将站的位置刚好在主将之前,饶是主将,此时也是心有余悸,“甄娘子,这……”
“罢了。”方紫岚长舒一口气,“我既已来了,便好人做到底,替将军整肃军纪,教一回什么是规矩。”
主将愣了愣,犹豫道:“甄娘子,即便你有陛下的金牌,也不能……”
“将军,我有心相助,你就莫要拆我的台了。”方紫岚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主将的话,提着副将道:“就从你开始好了。”
“我……”副将欲言又止,方紫岚捏着他的后颈,宛若提了一只小鸡仔,“说吧,是老实交代,还是重刑伺候?”
她一字一句,看似说得漫不经心,却透着说不出的凌厉威势,直压得那副将几无喘息之机,只能老实交代。
“昨夜飞凌山来人传了信,说是今日无论是谁来江南大营,都要将其扣下,杀无赦。”副将越说声音越小,“尤其是顶着陛下的名头,或是自称是陛下之人……”
他没有说下去,方紫岚神色一凛,“飞凌山何人传信?”
“我不知道。”副将摆了摆手,“这些传信的事一般都是姚哥……”他话说到一半,猛地改了口,“就是姚武,飞凌山来人一向都是找他,我就是个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论主谋还是从犯,通匪都是大罪。”方紫岚挑了挑眉,“你难得有争取从轻发落的机会,可要想清楚了。如有欺瞒,立斩不赦。”
副将抿了抿唇,“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听姚武说,好像是什么飞凌山的二当家。”
“你确定?”方紫岚面沉如水,若真是飞凌山二当家,那便是红荷与尹泉章为伍甘当弃子,甚至不惜搭上红泰,摆了她一道。
“不确定,之前飞凌山来人,我倒是见过,不过昨夜来的人与之前都不一样,眼生的很。”副将一边回忆一边道:“年纪看上去更轻,而且举手投足之间,也不像是普通的山匪流寇。”
方紫岚心中有了计较,看来并非如她所想,红荷与尹泉章未必是一条心,背后有人借飞凌山之名,目的是她和李晟轩。
希望他们死在江南之人很多,其中最为迫切的或许就数纪宁天,难道……
“甄娘子?”副将在方紫岚眼前挥了挥手,扯回了她的思绪,“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都告诉你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方紫岚斩钉截铁地接口道:“你分明还有事隐瞒不报,我凭什么放过你?”
“还有什么?”副将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方紫岚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你既然见过飞凌山来人,那他都说了什么?”
副将倏然变了脸色,“我只知人来了,具体说了什么,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