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赶进宫,单瑜兰见到了一脸泰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的皇后娘娘。她一见皇后,眼中立刻含上了泪水,看起来是十分的楚楚动人。
皇后拉她起来,“不必多礼,瑜兰,你来可是有何事?”
单瑜兰急道:“殿下,是殿下的事,母后。儿臣今日等殿下回东宫吃饭,但是等到后来也没等到,儿臣派人打听才知道原来殿下进了宫,不知为何事,只知殿下到现在都没出来。母后,儿臣实在担心啊!”
皇后听毕,仍旧冷静非常,“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若是有何事他一定能有办法应对,你要相信他。”说着皇后让岚夏扶着单瑜兰坐到位子,上拍拍她的手,道:“他这些年走到如今已经经历很多,他时时刻刻面临着的危险都是你我不能切身体会的。你能做的,就是保护好他的后方,不要自乱阵脚。”
她的话很有深意,单瑜兰不由得一愣,但是旋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殿下如今正在经受一场考验,也许是陛下的授意,也许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她想到就在昨天夜里时院首与胡太医诊断的十日息,心中不由得森森然。她问:“母后,那儿臣现如今要怎么办?”
皇后微微一笑,道:“你这孩子的真是平时给绪儿惯的了,想必是他没有告诉过你他经历的事情,也是怕你担心。我且告诉你,面对这种事情你无需多做什么,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你如此聪慧定然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单瑜兰想了想:“而且有消息说蒙哲的公主,一个叫做初越的,正留在我们卞京。想来她应该和现在的这件事情是有关系的。”
皇后微微一笑,很有深意地道:“那你应该也知道你们东宫里面那位左姑娘,也是和这件事情很有关系的吧。”
单瑜兰一惊,“母后都已经知道了吗?”
是殿下告诉她的,还是说她在东宫里面安插的有眼线?
然而皇后笑道:“他们的事情我们能知道多少呢?我不过是觉得那个左姑娘有问题而已。之前我听岚夏说你很担心这个左姑娘将来留下来会成为妃嫔的问题,我就担心你是否会对她动手。如今看来你还是很聪慧的。”
单瑜兰微微低头,道:“而且确实对她颇有忌惮,只是儿臣是看得出来的,她不是皇城里面的人。或者说,她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如今想想她做的这些事,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选择离开吧。”
皇后欣慰地笑了,道:“那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下面该做什么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自然已经明白了,于是由汝南扶着,单瑜兰站起来向皇后拜别。在走出皇宫之后,回到东宫之前,汝南问:“娘娘,现如今我们要去哪里?”
“出来之前听说左姑娘因为擅闯殿下的禁地受了伤,差点失了性命。那我们也去那里看一看。”由汝南扶着,单瑜兰脚下加快速度,“先回寝殿。你去把胡太医叫来给画意看一看,我回去之后有些事情要问她。”
汝南点点头,回身吩咐身边跟着的小婢女去喊胡太医,然后随着单瑜兰回到寝殿去拿殿下的那块允入令牌。
这一路走得有些急,于是映达身边的小婢女便不由得留了意。等小湫知道单瑜兰那边可能出问题了的时候,单瑜兰已经走进了关押阿尔宛达的那间屋子。
小湫见了,便着急忙慌的还想往里面冲,还好有映达拉住她让她镇定下来。
“你是疯了吗?刚刚才因为这个受的伤现在就给忘了吗?你没有那块令牌你进不去的!”把小湫推到隐蔽的角落里,映达道:“里面关着的那个人我大概也有一些了解,殿下拿着她还有用,所以太子妃是不会随随便便把她杀了的。你大可以放心她的安危,你不要如此焦躁!”
可是她哪里能镇静的下来,“映达你不知道,阿尔宛达她对我是有救命之恩的,我不能让她有分毫的闪失!我并不了解单瑜兰这个人,我不知道她会对她做什么,就算她不会杀她,那她想问她一些话的话,就一定会对她施以酷刑!”
“你冷静一些!”映达和落乐一起都按不住小湫,她满脸不可思议,“平实看起来你最理智,怎么这今天这么毛躁?!”
但是这件事,其实是小湫想错了。小湫一直以为单瑜兰会因为叶绪对她好就疯狂的记恨她,她甚至觉得单瑜兰会伤害她身边一切她在意的人,就像她所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里面一样。她把单瑜兰想的太坏了。
映达自然很快就意识到这一点,她赶忙劝她道:“你想多了,你想多了,太子妃不是那样的人。你想如果她真的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在这东宫里面待这么多年。太子妃其实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进去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肯定不会对里面那个人怎么样的,你放心!”
落乐接受到映达的眼神,忙一起劝她:“左姑娘,你不信别人还能不信我们娘娘吗?难道娘娘还能骗你吗?我们在东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太子妃真的不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之人!”
但是小湫心里面有这个担心,而她此刻神经紧绷,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镇定,这个担心便被无限放大。她甚至手上都使了十足十的劲,差点都要动起手来。要不是汝南突然出现,怕是映达和落乐俩人都拦不住她。
站在离三人不远处的门口,汝南冷冷淡淡地道:“侧妃娘娘,左姑娘,太子妃娘娘有请。”说完,微微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两个守卫见到小湫再一次没有手拿令牌进来,心中都有点慌,彼此对视一眼,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对她动手。汝南再次出现在屋门口,对两个人低声说了太子妃的命令,他二人这才放了心。
映达怕小球进去之后鲁莽冲动,便执意要跟着进去,小湫拗不过她,两人一起进了屋子。落乐和汝南二人守在廊下。
虽然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坐北朝南的屋子,但是屋里面却很昏暗。小湫虽然眼睛看不太清楚,但是一进屋就感觉到了这种不一样。她立刻四处张望,看到窗户上蒙着的黑布,便明白了。她看到被关在一扇铁门后的阿尔宛达,脚下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去,她抓住铁栅拦,喊里面那个坐在小矮凳上对着蒙着黑布的窗子呆呆仰望的女子,“阿尔宛达,阿尔宛达!”
阿尔宛达听到声音略略一愣,慢慢转头,看到是小湫,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左湫,我发现好像在哪里总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