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宛达。
柏克尔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但是我进不去,那里是殿下的密牢,以前都是我跟着殿下去的。”
这话似乎有点问题,小湫跟着问他:“你跟着他进去见过阿尔宛达?”
他便一滞,身子一下僵硬了许多,然后才点点头,“我去过,但是我没敢见她。”
如今她不想再牵扯进别的事里面,柏克尔和阿尔宛达以及蔺舒元的感情事她已经不想再管了。她便问:“那个地方在哪里?”
“就在东宫里面。”
她听了,自言自语道:“把守肯定很森严。”
柏克尔便告诉她,“那个地方把守并不像你想象的那般森严,只是那个地方藏的很深,一般人不知道。即使知道的,也明白那是什么地方,所以没人去,也进不去。”
“你说那是密牢,是像牢房那样吗?”那样的话,估计更难找了。
“不是,那是一处偏殿。只不过里面的摆设被殿下更改了,变成了囚禁人的地方。”
“里面有陷阱吗?”
“没有。”柏克尔顿了顿,解释道:“那个地方是殿下关押一些他不想让旁人知道的人的地方,如果是平常的人,殿下都是直接关进刑部的。”
“好,我知道了。”小湫点点头,“你确定阿尔宛达在里面是吧?”
柏克尔坚定地道:“是。”然后他便意识到,“你要去救阿尔宛达?”
几乎是被柏克尔逗笑,小湫道:“哎呀,你想多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要是有,我不早去救她了。”可惜,她没有单枪匹马闯重围的本事,也没有能号令天下弗敢不从的权势,她如今能做到的,未免太少太少。“我只是去看看看她,许久没见过她了。”
柏克尔的神情跟着小湫一起黯淡下去,他道:“我听说,你放走了蔺舒元。”
她默认了。
而说到蔺舒元,她便想起来一件事,“你之前为何要把蔺舒元交给元安?”
下意识看了一下四周,柏克尔确定旁边没人周围安全之后才道:“元安说,我帮他,二殿下就能保证阿尔宛达是安全的。并且保证会把阿尔宛达活着从东宫带出去。”
想起那天柏克尔深夜前来请她救阿尔宛达的场景,她明白这是不能抗拒的诱惑。只是,“你不信我?”
柏克尔叹气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殿下他的心思实在难测,况且蔺先生本身就不是能为谁所动的人,那他是在殿下这里还是在元家,都无所谓的。”
他说的不能说不对,蔺舒元确实不是一个随便为谁所动的人,所以无论叶绪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曾有办点动摇。但是,是谁告诉了他也许多年之前对他做的事?蔺舒元是不知道叶绪是害他一生的人的,在蒙哲的时候他也只是知道他是灭了整个柯勒寨的叶先生。而这等仇恨,叶绪是不可能自己告诉他的,他又不傻。那么,是谁告诉他的呢?是谁让他恨透了叶绪的呢?
小湫问柏克尔:“你当年在灞阳设计蔺舒元的这件事,除了你和太子,可还有别人知道吗?”
柏克尔的反应就是回答,他立刻就警戒了起来,一下退后了两步,“你是如何知道的?”
拉拉嘴角,“太子告诉我的。你不必管这些了,你只告诉我,确实没有第三人知道对吗?”
“陈年旧事了。”他却在摇头,“当时确实没告诉别人,但是跟着我去安宋的那些人有几个负伤之后回来的,他们对此是知道一点的。只是,这些事殿下说过要绝对保密,因此那些负伤的人都被殿下藏起来了,不会有别人知道。”柏克尔警惕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耸耸肩,她随便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左姑娘?”
突然间转角现出一个身影,微微向外倾斜,应该是在探着身子寻找谁。陡然见被喊,小湫也吓了一跳,待定睛一看是云达,才稍稍缓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间出来了?吓我一跳。”小湫捂着心口,好半天才缓过来,“有啥事吗?”
云达看向柏克尔,“娘娘离开了,殿下让我们进去,我来找找你。”
“哦。”柏克尔淡淡地回答一句,转身便直接离开了。倒是剩下云达和小湫,两个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彼此不说话。
看得累了,小湫伸了个懒腰,“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这里。”
轻轻笑笑,“你知道的,待会殿下肯定会问我们去了哪里,我不能撒谎。”
“哦。”小湫低头,抠抠手指,道:“当初池鉴和傅赛尔他们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我也想过,撒谎真的不好。撒一个,需要再说二十个来圆,多累啊。早知道就不该说那个谎,要不然我安安分分地待在叶城,不比什么都好。”
“左姑娘,你别为难我啊。”云达苦笑着,突然间羞愧难当,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我可不敢为难你们。”小湫轻嗤一声,“我是谁啊,怎么敢为难你们。”
说完,连瞟一眼他都不,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云达这个人是非是分的很清楚的,只是他太忠了。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如今偏遇上了小湫和叶绪这样的人,使得他不得不左右为难,怎么着都是个错。更何况,小湫搭救他在先这是铁板钉钉,他只顾尽忠数次弃救命恩人于不顾这也是事实,他根本就百口不能辩。如何说,都是个错。
转回身原想回到书房去,看殿下行事,若他问,便答,不问,便不答。可他刚走过转角,就见柏克尔根本就没离开,他就等在那里,看样子正是在等他。
白尔白大人专程等他一起去书房见太子殿下,这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所以云达料定,是有事。
“白大人,为何不进书房?殿下可还等着呢。”这个时节的事,能少沾一件是一件吧。说着,他加快步伐就想赶紧走回书房。
然而柏克尔道:“苏大人。”
他不得不停下来。
“白大人……有何事不如到书房再说,这里多冷啊。”
“刚刚左湫说的话,我听见了。”
云达一愣。
“所以,想必苏大人刚刚在这里站着,应该也听见了我和左湫的对话吧。”
脸上有点僵硬,云达努力动动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表情和缓一些,“说什么,你们说什么了吗?”
“其实你听没听见也无所谓。”柏克尔淡淡道:“待会儿殿下若是问你为何晚入,你只说寻我即可,别的,无需多言。”
说完,柏克尔便大步走进了书房。云达在门口歪着脑袋看着刚刚他们躲着的地方,无奈地耸耸肩,迈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