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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挑唆

时以瑾年 叔于 2407 2024-07-11 19:48

  孟长瑾一进屋子,李洵时正微低着头站在书架前,玄色袍子笔挺地贴在身上,贵重天成,侧脸的轮廓如刀削般分明,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翻着书,让她恍惚生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似乎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合上书册,转过身来,看到是她只问了句:“走了?”

  “嗯。”孟长瑾应了声,走到炭炉边,暖了暖手。

  李洵时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绕到书案旁,拿起铺在上面的宣纸,好整以暇地翻看了起来,翻了几页之后,嘴角一勾:“这字不像是你写的,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孟长瑾闻声看过去,慌张地跑过去取下李洵时手上的宣纸,将这些一一摆好,没好气地说:“这是香芹和安达写的字,你说他们字歪七扭八,就是在说我这个师傅教得不好。”

  她背过身有些赌气的样子,让李洵时很是受用,不再是与自己刻意保持距离,也不是规规矩矩地站在自己身边,这样子有些小性子的样子,倒是可爱极了。

  李洵时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牵着她在窗边的炕桌上坐下,眼角含着笑,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孟长瑾脸上浮起两道红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挣了两下,可他握得紧,知道抽不出手干脆就任他握着。

  碧溪大大咧咧拍着衣服上的灰尘,正准备往里屋走,王裕眼疾手快,一把就拉住了她,冲着里屋努了努嘴,又比了个口型。

  “陛下?”碧溪照着他的口型小声地念了出来,立马会意,然后拍了拍胸口做贼般溜走了。

  有好多话憋在孟长瑾心里,可一时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话至嘴边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吞吞吐吐好几次。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李洵时的眼睛,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坦诚相待,便替她问道:“你是想问我怎么突然解了你的禁,又给你晋了位份?”

  这些也是孟长瑾心中的疑惑,但却不是最困扰她的,这两天她一直睡不好,许多看似无关的事却突然莫名其妙串到了一起,这点让她寝食难安。

  孟长瑾眼神坚定地注视着他,问出了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嫔妾一直很困惑,陛下之前明明说了那些绝情的话,如今却又好成这样。在文德殿抄书也是,前一刻陛下还是春风细雨,下一刻就又变成那个冷漠无情的帝王。陛下有好几副面孔,嫔妾有些晃神。”

  有些事情还不到可以开诚布公的时候,李洵时捏紧了她的手,仿佛这样可以把自己的真心传递给她:“朕不想你成为后宫的公敌,所以想远着你,只是如今做不到了,朕想用自己的方式站在你身边,护着你。”

  这段时间宫里传的是皇帝与臻昭仪闹了不愉快,所以才拉她出来惹臻昭仪吃醋,可是他现在说的语气这么真诚,相信吗?孟长瑾回握了他的手,那就全心全意相信他。

  刚从西华宫诵完经出来的敬妃,全无精神歪在步撵上,一手撑着头,眼睛半闭,正听着琼芳在一旁说孟长瑾晋升为宓昭仪的事。

  说到一半的琼芳突然停下了话语,敬妃正要发问,就听到琼芳急吼吼道:“娘娘,你快看,那边走过去的是不是庆才人?”

  敬妃一下直起身子,顺着琼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明黄的华盖肩舆刺痛了她的双目,琼芳也觉得奇怪,道了句:“那不是陛下的御用肩舆吗?”

  敬妃怒火蹭地一下冲到头顶,尖锐地斥道:“你当本宫是瞎子,还用你来告诉本宫吗!”

  琼芳脸红一阵白一阵,再也不敢抬起头来。而敬妃牙齿都差点咬碎,孟长瑾欠她的还没还呢,这要死不死的孟长庆又蹦哒了起来,连御用的肩舆都乘上了。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敬妃拍了下扶手:“转头,去永和宫!”

  臻昭仪出门迎接的时候很是惊讶,这位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往她这里来了,心里想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嘴里还很热情地喊着:“这么大冷的天儿,敬妃姐姐怎么来了?”

  敬妃的视线在她小腹上一扫,衣服宽松看不出身形,有些不甘道:“妹妹这是几个月了,竟完全看不出呢!”

  臻昭仪扶着她走进了暖烘烘的里屋:“头四月还看不太出身形,可别说,这段时间除了有些腰酸,还真没什么感觉,倒像个没事儿人似的。”

  敬妃装作一乐,往炕上一坐,眼睛在屋内环顾了一圈,笑道:“妹妹这永和宫倒是富丽堂皇,陛下也是对妹妹用了心的。”

  臻昭仪听出敬妃话语里的嘲讽,心中很不受用,用笑来掩饰自己下垂的嘴角:“陛下还不是看在臣妾肚子里小家伙的面子上,隔三差五送些好东西,这屋子里都要放不下了。”

  琼芳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上来替敬妃倒茶的时候接过话道:“那可不,陛下对昭仪娘娘的恩宠可是宫里头一份的,要不奴婢说,昭仪娘娘这福分是打娘胎里带来的。”

  臻昭仪和身旁的彩霓相视一眼,奇道:“从何说来?”

  “单看昭仪娘娘这五官,天庭饱满,浓眉大眼,眼睛鼻子嘴巴是个顶个儿的出挑。”琼芳有模有样地比划了起来,“这凑在一起看,又像极了先皇后,可不是打从娘胎里带来的福分么。昭仪娘娘是个福泽深厚的人,皇上瞧一眼去,就再也撒不开手了。”

  这话像一道闪电,直直地劈在臻昭仪身上,她的瞳孔渐渐放大,与陛下相遇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她死死地盯着琼芳:“先皇后?哪个先皇后?”

  敬妃掩嘴一笑:“妹妹果真是入宫时日浅,还有哪个先皇后,自然是陛下亡故的发妻英烈皇后。我第一眼见到妹妹时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若我不是英烈皇后的表妹,都会以为你们是亲姐妹了。”

  琼芳又添了一把火:“像,奴婢也觉得像极了,昭仪娘娘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毕竟先皇后是陛下放在心尖上的第一人,就连如今的宓昭仪都越不过半分去!”

  臻昭仪身子一软,整个人就瘫坐在暖塌上,敬妃见这把火添的差不多了,就起身挥了挥帕子,说了声时候不早了,便带着琼芳很是得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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