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他?如今这样,让她如何信他?!前几日对她说他的心坚定不移,今日对林疏影却又这样。杜凌萱靠着墙缓缓地坐下来,血液在夏天被一点一点的冻结。
凌乐的目的虽然达成了,可是心里依旧不好受。看着杜凌萱难过,她心里也像针扎一样,心疼和自责占据了她整颗心。不知不觉似乎心中已经对杜凌萱的感情有了转变,说她是易动情也好,她似乎,并不希望杜凌萱受伤了,哪怕是主人的命令。
“呀!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林疏影余光撇过杜凌萱,眼中带上一丝不可查的笑意。她就是故意的,刚刚虽然不确定杜凌萱有没有听到逸哥哥对她的承诺,但至少,彦逸圣现在的这个动作,她不信杜凌萱看了还能和她笑脸相对。
此刻彦逸圣正搂在她的腰际,林疏影靠在他怀中,两人的距离咫尺之间甚至亲密无间!可以这样形容吗?!…杜凌萱苦笑,两人那无间的距离硬生生的刺痛了她的心,每一寸都不曾放过,大火燎原后剩下暗淡的焦痕,杜凌萱在大火中挣扎不休。
凌乐见她脸色煞白,想要上去扶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能让她将近日的,以前的一切一同放空,把彦逸圣对她的那些好悉数忘记,这样,心也就不会那么痛了。杜凌萱朝着偏僻的小院中跑去,周围越来越荒僻,树林也越发的茂密起来,她跑到林中央停下,看着树干慢慢蹲下来哭。
前面再不远处就是江云他们住的地方,杜凌萱现不想见他,只想在这偏僻林中一个人静一静罢了。
与彦逸圣有关的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想见到。
“八皇妃,没事吧…”凌乐气喘吁吁的跟上来,听到她的哭声,心中疼的厉害。上去轻轻抚着她的头,凌乐有一下没一下的安慰着她。
“凌乐…把药给我。”杜凌萱的声音很虚弱,语气却很坚定。毒药,哪怕毒药,此刻她也食之如饴。如果毒发时的痛盖过心上的痛,兴许她还可以短暂的忘记彦逸圣给她带来的伤痕。即便只有短短一刻,对她来说也要好上千百万倍。
凌乐神色挣扎,半晌从袖中掏出来,被杜凌萱猛地一把夺去。杜凌萱毫不停顿的喝下去,药的苦味同那心中的难过一起痛彻心扉。
她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丝丝的妖异,那样苦笑着。毒性再次被激发,杜凌萱心口一痛,猛地呕出一口血来,虚弱的双手无法握住那个小瓷瓶,任由它掉落在地。眼前,是他与林疏影亲密的样子。
“八皇妃!”凌乐赶忙上去抱住她,无措的抹着她嘴角的血。心中安心有之,痛苦更有之。
她为主人的任务增加了一分保障,却把杜凌萱赔了进去。本以为,这样,八皇妃至少不会再和彦逸圣亲近,却忘记了彦逸圣对她来说,不论何时都是那不可抹消的存在。
“我没事。”强忍着心口的痛,杜凌萱被凌乐搀扶着起身,同凌乐绕了一个偏僻的小路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
树林中,江云从黑暗中走出,捡起脚边的小瓷瓶,不解的看着。
许久未见杜凌萱,没想到阿萱真如传言所说变得虚弱了很多,他知道彦逸圣的事对她有打击,只是没想到,阿萱真的动了心。
原以为,像阿萱这样的女子是没有心的。不过有些奇怪的是,杜凌萱从不喜欢带侍女在身边,凌乐…他记得府中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一直都是做着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是因为她的身世查的不太清楚,今天这么一看,这个凌乐还真的有点问题。
江云看着手中的瓷瓶,觉得这件事未下定论还是先不去找彦逸圣,于是找了朱雀鉴定了一下。朱雀一闻见这个味道,整个人脸色一凝,神色肃穆的看着江云。
“这是好多剧毒的东西掺在一起,你从哪儿拿的?!”朱雀没办法分辨里面到底有什么,但是里面药的材料还都是很珍贵的。朱雀以前觉得,再也没有像杜凌萱这样疯狂收集药材的人了,为了一根药材能有倾家荡产的勇气的,非阿萱莫属!
可是这里面的材料,明显比那些贵多了。这一瓶下来,真的是要让人倾家荡产的!
江云眉头狠狠皱着,没有理朱雀,出门直奔彦逸圣的书房。
林疏影在彦逸圣身旁坐着,见江云来,也没有一分的避让,反而是更加亲密的搂住彦逸圣,像是在宣布主权一样。
彦逸圣见江云的表情,觉得有要紧的事,便将林疏影哄了下去。“少阁主,这是我捡到的一个玉瓶。”说着,他把玉瓶打开放在桌子上,彦逸圣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带着玩味的心思闻了一闻,只觉得苦的厉害。
“这有什么稀奇的…”“重要的是,这里面的东西,是阿萱吃下的,剧毒之物!”江云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彦逸圣一瞬间的恍惚,脑中还在回响江云的话。
剧…毒…?阿萱她为什么要吃这些?
见彦逸圣还想要反驳,江云毫不留情的驳回。“你该不会真以为是她辩解的那样只是因为解药制错了才会那样的吧?!”他以前不是没见过杜凌萱研制某些毒药的解药,杜凌萱研制解药,从来都不需要自己试吃,她闭上眼就可以知道这个药究竟可不可以做解药。试吃解药导致中毒?这根本不可能在杜凌萱身上发生!
说到底彦逸圣还是听雨阁的少阁主,总归是不能不给他面子,江云把药瓶留在了这儿便离开。怎样做都是彦逸圣的事,若他不管,江云也不可能再插手。
只是阿萱那里他会多照顾一些,免得最后阿萱重蹈朱雀的覆辙。
想到朱雀,江云的脸色又有些悲伤,眼帘微垂,江云想到朱雀越来越小的身体,心中不禁有些哀伤。朱雀自己说,她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眉头拧成一团,不知不觉他已经到了朱雀的门前。
如果可以,这最后一年的时间,他想全心意的陪在她身边,也算是了却了小时的一桩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