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萱没有备马,她想的很好,等彦逸圣来了,两人一同去选两匹马,在林间并驾齐驱。
她们可以像逃亡那样,跑上几天几夜把马儿都跑的走不动路,然后他们也很累了,在近处的树林,或者客栈休息。
杜凌萱搬着小板凳,在杜府后门坐着等待。
杜府后门的街道并不繁华,甚至无人问津,所以在这里碰面也最不容易被人发现。
像一场私奔,她背着她的父母。
尽管凌乐知道,她昨日听了她和彦逸圣所说的大半内容,但她并不能阻止。
凌乐只是一脸幽苑地陪杜凌萱蹲在后门。
私奔就私奔吧!毕竟…这是她的选择…凌乐心中想,却不由得可怜自家公子。
但凌乐终究还是希望杜凌萱能好好的,于是还是精心替她打扮,然后配上精美但便于行动的服饰,又把公子给自家小姐开的药多抓了几副给她。
凌乐同杜凌萱酉时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人,她坐在门外等。
等了一个时辰,酉时末,还是没有人。
尽管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凌乐还是能感觉到杜凌萱浑身散发着的冷意。
她的手渐渐的握紧了自己的衣服,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
天空中挂着一弯冷月,在地面撒下一片清霜。
从酉时等到戌时,再等到人定之时,弦月高悬于夜空,周围的灯光俱已熄灭,整个街道都陷入漆黑之中。
凌乐心疼地看着杜凌萱,她的手用力地握着衣服,指节都逐渐开始发白。
杜凌萱努力地抿了抿唇,一种莫名的情绪霸占了大脑,让她觉得心口发堵,那酸涩的情感无处发泄。
眼看着至三更时,杜凌萱突然站起身来,长时间坐在板凳上让她站起来的一瞬间血液不通,浑身酸软无力。
凌乐跟着她,只见突然间杜凌萱就闭上了眼朝着后面直直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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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还是这样了。
杜凌萱从无尽的黑暗里醒来,眼前还是黑暗。
她望着眼前的黑暗,感受到有两行泪划过脸颊。
他在骗我。
她想。
如果一开始就不抱期望…不!她一开始,就不该抱期望!哪怕只有一丝!!
她感觉到那种万虫噬心之感再次袭来,她分不清究竟是毒发还是心痛。
痛苦地缩成了一团,杜凌萱紧紧地咬着下唇,下唇都咬出了血来。
杜凌萱睁开双眼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可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谁?!”她惊恐地问。
杜凌萱惊惶地推着他,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这才发现,自己因为昨天做了太久,血液一时间不畅通,导致现在失明。
不过这种失明时间并不会太长。
杜凌萱猛力推着,力气也都软绵绵的。
她昏沉沉睡过去,又昏沉沉醒来。
她眼前还是很黑,但是突然间,那欺压而上的威压让她血液顿时猛烈的流动起来,他冷冷地在她耳边,每个字都冷到了极点。
“你想逃?你生而就该是我的药引,除非你死了,否则别想逃脱你的命运。”
是墨即非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无可反驳的威压想她袭来。
那么,刚刚也是他…杜凌萱痛苦地抱着自己,她猛烈的揉着她的皮肤,那一处皮肤很疼,似乎都要烂掉了,可是她依旧没有停止。
突然间,墨即非抓住了她的手,轻声在他耳边笑了笑。
“就算能擦掉又如何,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他低沉的嗓音如同恶魔的私语,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响。
杜凌萱的手被放开,随即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世界重归寂静。
她眼角两行泪划过,心好像被捅出了一个口,血一点一点的流光了。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彦逸圣,如果拒绝了,就不会有所期望…那样…也就没有失望了。
凌乐不久之后进来,用手帕轻轻地擦着杜凌萱脸上的泪痕。
吃过晚饭后,见杜凌萱除了看不见也没什么其他的异常之后,凌乐这才通知了杜母,告诉她杜凌萱已经好些了。
只是暂时失明这事终究是瞒不过去,凌乐同杜母解释,说昨日因为蹲太久所以血液不通导致暂时失明,应该过不久就会好了。
杜母给杜凌萱掖了掖被角,看着杜凌萱红肿的眼睛,轻轻地揉着她的额头。
“阿萱,你有什么事,一定别勉强自己。”杜母对她说。
阿萱她,兴许还喜欢着彦逸圣,可是那个男人…阿萱她大概不知道的是,就在今天,彦逸圣同林疏影已经定下了婚期。
阿萱看错了人,他们也看错了人。
她们现在很害怕,阿萱再次遇到那样的事。可是如果可以,她们还是希望阿萱能够遇见一个好的人,可以一直对她好,能够让她不必再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