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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曹府风云骤然变 新科状元成永别

红颜寞 钱塘闻堰 8541 2024-07-11 19:49

  第二天,曹府就出事了。

  “老爷,不好了,小姐听说燕家要悔婚,跑去断肠崖了。”管家急着跑进内堂说道。

  曹老爷再也坐不住了,急着发问道:“什么?赶紧派人去找啊,燕公子,小女若有不测,我绝不轻饶你们。”

  梓梦急着推了推懿轩,说道:“懿轩,我们赶紧去劝曹小姐吧,千万不能让她做傻事啊?”

  “好……我们一起去。”懿轩点点头,拉起梓梦的手就往外跑去。

  悬崖边,凉风习习,一女子衣着单薄,仰天长啸。

  “燕懿轩,我究竟哪里不好,你要这样对待我……”曹靖秋双眸带泪,一脸憔悴,指着跑向前来的燕懿轩责问道。

  燕懿轩眼见曹靖秋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大喊道:“曹小姐,你不要做傻事,你先冷静,先过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做打算。”

  曹靖秋双手抱头,拼命的摇晃着,喊道:“不要,你都要悔婚了,我们女儿家一辈子就倾心一人,你不由分说地抛弃我,我还有什么颜面留在世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懿轩低头,道歉着说道:“对不起,只能怪我们相识太晚,我的心里再也住不下其他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心里已经有人了?是那个燕城的柳思思,还是眼前这个燕梓梦?我曹靖秋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你若不待见,我还不如早早结束性命,去见我那可怜的娘亲。”曹靖秋苦笑道,手直指着站在燕懿轩身边的梓梦。

  燕懿轩奇怪的问道:“曹小姐,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是我告诉她的。”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林尚文出现在他们眼前。

  “尚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梓梦转过身,惊讶的问道,“今日,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吗?你怎么会跑来这里?”

  “为了你,其实我们之间的问题很简单,只要燕懿轩选择这位曹小姐,你就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大家彼此都不会再有伤害。”尚文走到梓梦面前,说道,“我的心里早已住进了你,所以我取消了今天的婚礼。”

  “尚文,这不可能,我爱的是懿轩,这辈子我只想和他在一起。你现在是状元,应该娶的人是柳思思。”

  “不,皇上已下旨,要把他的皇妹妙元公主许配给我,但公主早在几年前就不知去向,何年何月才能婚配?但我此刻的心里只有你,所以我可以丢下状元不做,只求你回心转意。”

  “你连当驸马爷的机会也拒绝了?就是为了我?”梓梦简直不敢相信,尚文竟敢违背圣旨。

  “皇上恩准我了,我把圣旨都带来了,这一次梓梦你是逃不掉了。”

  “林公子,请你不要开玩笑了。快回去,无论你娶思思,还是公主,我都会祝福你的。”

  “祝福?那你就忍心看着曹小姐从悬崖上跳下去吗?你的善良哪去了?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梓梦吗?”尚文故意反问道。

  “我……”听完林尚文的话,瞬间梓梦不知所措,“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梓梦,不要听他胡说。”燕懿轩见到林尚文一直试着说服梓梦,连忙唤醒她。

  “你就是那个抢走我未婚夫的人?我还傻傻的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同为女人,为什么连你都要伤害我?”说完,曹靖秋的情绪再次被激怒。

  “我把懿轩还给你!”梓梦及时反应过来,试着和曹靖秋说话,慢慢靠近她,说道,“曹小姐,你冷静点,不要冲动。”

  “那你怎么办?”懿轩不肯,若他娶了曹靖秋,林尚文娶柳思思,那剩下最可怜的将会是梓梦。

  “懿轩,你先冷静,别说话,让我和曹小姐好好聊一聊。”梓梦朝着懿轩摇摇头,劝道。

  “来啊,你过来带我回家,回到家我就不怪你了,现在我站在这里好害怕……”忽然,曹靖秋改了口气,对着梓梦招手说道。

  梓梦听到这话,很欣喜,连忙说道:“好啊,你别动,把手交给我,慢慢来……”

  正当梓梦一步一步靠近的时候,靖秋一把她推向崖边,看到梓梦被挟持这一幕,大家齐声尖叫道。

  “曹靖秋,你把梓梦放开,你要报复的人是我,要殉情也得让我和你凑一对,梓梦是无辜的,求求你放了她。”

  “燕懿轩,我恨你,你不守信用也就算了。可现在你宁愿和我一起死也不想活着成全我,好,既然你这么绝情,现在也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说着,靖秋狠狠按下梓梦的颈部,面朝着悬崖,脚边的石子不断得掉下深渊。

  “不要……”燕懿轩大声喊道,希望能阻止靖秋的做法。

  林尚文看到这一幕,瞬间紧张起来,大声喊道:“曹靖秋,伤害你的是燕懿轩,不是梓梦,快把她放了?”

  “你们两个傻子,为了这个女人,值得吗?”曹靖秋疯狂的咆哮着。

  “值得!”燕懿轩和林尚文异口同声的说道。

  林尚文让懿轩不断和曹靖秋说话,顺势分散她的注意力,自己悄悄走向另一边。

  曹靖秋紧紧抓着梓梦,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天我就让你陪我一起跳这断肠崖,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梓梦望着曹靖秋那种同归于尽的神态,含着泪对他们说道:“我不值得你们对我这么好,如果我的消失,能换回你们的平静,那就值了。懿轩,我们来生再做夫妻,认认真真的爱一次;尚文,收回对我的爱,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说完,梓梦将靖秋推向了懿轩,自己却倾身倒向悬崖。

  “不要啊,梓梦。”懿轩大步跑上前去。

  正当大家以为梓梦掉下悬崖的瞬间,突然一个箭步,从悬崖下忽闪一个人影,仔细一看,原来是林尚文,他一手用力将匕首插入岩缝,另一只手将梓梦紧紧拥入怀中,指缝间的鲜血顺着匕首,每一滴都落在梓梦脸颊上。

  两人一起挂在了悬崖峭壁上,为了让梓梦减少恐惧感,分散她的注意力,尚文苦笑地安慰道:“梓梦,我爱你有错吗?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尚文……你为什么要救我?”梓梦紧紧地抓着林尚文,问道。

  “在客栈,我不该向燕懿轩下毒,都怪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如果他考上状元,娶了柳思思,那你就会信守承诺和我在一起。今日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对吗?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别恨我?”尚文皱了皱眉,伤口却已开裂得厉害。

  梓梦明显感觉到尚文逐渐的体力不支,鼓励他说道:“尚文,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即使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好好的,听见没有?”

  林尚文轻轻吻了梓梦的额头,说道:“梓梦,我会把你的红妆泪永远铭记于心,多么希望今天的你,是我林尚文的新娘,连皇上都下旨成全我们了,为什么你就不肯答应呢?”

  “尚文你在说什么呀?”

  “皇上告诉我,他丢失了一个妹妹,若我能寻回公主,他就把她嫁给我,而你所有的身旁之物都显示你非龙即凤。梓梦,我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喜欢你,而是真心希望我们在一起,我所有的狠话坏话都只想引起你的注意,最后却伤了你,请你原谅我。”

  “不要说了,尚文,你流血了,你要不要紧?”

  “燕懿轩,你快救梓梦上去,不然我们俩都得掉下去。”尚文红着眼,用尽力气扛起梓梦。

  “梓梦,把手给我。”说着,懿轩趴在地上,试着去拉梓梦的手。

  “懿轩,先救尚文,他的手受伤了,我的脸上都是他的血。”梓梦痛苦的喊着。

  “燕懿轩,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快救梓梦,答应我好好照顾她,我和你的斗争还没结束呢,我不会这么快死的。”

  “尚文,求求你,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你千万不要放弃,我们一起活下去。”梓梦哭着说着。

  “梓梦,我数一二三,我拉你上来。”懿轩准备用尽全力,拉上梓梦。

  “梓梦,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但愿我爱你没有错。你给我的定情之物在我的书房,但我希望你能一直把我送给你的玉佩带在身边,让我好好保护你。”

  “不……尚文,你不能放弃,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我愿意给你机会好好爱我……”梓梦大声喊着,希望能劝尚文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谢谢你,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愿意爱我,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个谎言。”尚文眼角的泪水慢慢滑落,跌进了深深的悬崖。

  眼看着岩缝中的匕首松动起来,已经支持不住两人的重量,尚文为了不让梓梦也一起掉下去,从下往上使劲推上梓梦的身体,让懿轩把梓梦拉上去。

  “一……二……三”,尚文和懿轩异口同声的喊道,梓梦的身体慢慢升了上去,而尚文却逐渐下沉,两人彼此眼神交汇,却不及刹那间的永别。

  “尚文……”梓梦眼睁睁的看着林尚文掉了下去,趴在悬崖边哭着自责道,“尚文,你回来啊!本来死的应该是我,都是为了救我。”

  懿轩紧紧抱住挣扎的梓梦,不让她靠近崖边,安慰道:“梓梦,别这样,尚文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你,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梓梦哽咽着,慢慢靠近懿轩的怀里,问道:“他爱我没有错,可我一直都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如今……怎么会变这样?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此刻坐在崖边的曹靖秋精神恍惚,不停地说着:“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不是我推他下去的。是她,是梓梦,她是凶手,她杀人了。”

  曹玘见此状况,赶紧命令手下把小姐带回府中。

  翌日清晨,燕南天就急冲冲离开了曹府,曹玘差人送信给燕府希望能化解,但燕南天回信取消两家婚事,并把燕夫人的姻书当场烧毁。

  望着父亲在家中烧毁母亲的遗书,心里暗暗忏悔道:“父亲大人,儿子眼下实在有难言之隐,等大事已定立刻禀明双亲原委。请原谅不孝子。”

  而梓梦也感到万分自责,偷偷来到燕夫人的灵堂前,请求谅解。

  回到燕城,梓梦茶不思饭不想,思虑了良久,她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于是,梓梦独自一人来到林家,看到玉器大商林幕阳失去爱子的痛苦,她走到林老爷的面前,跪在地上请求道:“林老爷,尚文的死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不会掉下悬崖。我知道不管做什么,我都挽回不了尚文的性命,我只是请求林老爷能完成尚文的一个愿望。”

  “尚文乃林家的独子,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他还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林老爷沉浸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中,呆呆的回应道。

  “我要嫁给林尚文,就算是冥婚,我也愿意。”梓梦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什么?”林老爷惊讶的望着梓梦,不敢相信她会有如此想法。

  “林伯伯,不能答应她,尚文一直喜欢的人是我,不是她。”突然,身后传来一女声。

  “柳思思?”梓梦回身,看到柳思思快步进入内厅。

  柳思思站在梓梦身旁,瞥了她一眼,说道:“是我,很惊讶吧?今日我来林家就是为了此事,林柳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尚文从小就答应我,如果将来他高中状元,我就是状元夫人。其实全都怪你,要不是你,尚文怎么会掉下悬崖,一定是你诱拐尚文,奸计被他发现了,于是就狠下毒心,将他推下悬崖。”

  “好啦,我的尚文都离开我了,你们俩别再胡闹了。”林幕阳大声斥责道。

  柳思思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林伯伯,我说的是真的。”

  “林老爷,请您过目。”梓梦拿出了一块刻有林字的玉佩,说道,“我和尚文早已交换定情信物,我送给他的龙涎玉还在他的书房,你们若不信可以去看看。尚文答应我,等他科举回来,无论是否高中状元,他都会携信物前来提亲。如今,尚文不幸,我理应主动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希望林老爷成全。”

  林幕阳认得出这块玉佩就是尚文从小到大都随身佩戴的,望着梓梦使劲的磕着头,不忍心,于是向前扶起她说道:“燕小姐,你真的愿意与尚文成婚?就不怕家里人反对。”

  “我失忆后就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来到燕城,若不是燕少的收留,早已命丧黄泉,又怎能遇上尚文,如今他已不在,我愿意代他孝敬您老人家,请林老爷成全我。”说完,梓梦深深向林幕阳磕了头。

  林幕阳极力勉强的笑着说道:“好……好……我答应你,我择日为你和尚文举办婚礼,我们林家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梓梦抹了抹眼泪,露出勉强的笑容说道:“谢谢林老爷,我先回燕家准备,等待林老爷和尚文一起携玉前来提亲。”

  柳思思看着他们达成协议,自己却插不上话,说道:“林伯伯,你怎么可以答应她?我才是……”

  “好了,你给我住嘴,我们林家不欢迎你柳大小姐,请回吧。”林幕阳赶走了柳思思,摇摇头说道,“唉,就是委屈了那燕小姐。尚文,你若有知,娶到如此良妻,三生有幸,我可怜的孩子哪!”

  “梓梦,你今天去哪里了?眼睛怎么红红的。”懿轩在燕府门口等了她很久,见到梓梦回来,很开心的迎了上去。

  “你一直在这等我吗?”梓梦望着懿轩的脸很感动,迟疑了一会,对懿轩说道,“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婚礼的事吗?”懿轩故意开玩笑道,“瞧你,这么心急,这么快就想做燕府的大少奶奶了?这得问我这个新郎官肯不肯娶呢?”

  “是!但不是你和我的。”梓梦很严肃的回答道。

  “不是我们的婚事,难道是你和别人的吗?”懿轩语速越来越慢,语气也不像在开玩笑了。

  “是,是我和尚文的婚事。”梓梦抿抿嘴唇,艰难的回答道。

  “林尚文不是已经……”懿轩望着梓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决定要和他……成婚。”说完,梓梦慢慢抬起头望着懿轩。

  懿轩摇摇头,不相信这是真的,抓着梓梦的双肩,问道:“你决定了?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商量,你现在是在和我商量吗?你不如等你和他成婚后告诉我,你已经是他的人了,那不更好?”

  梓梦狠狠扇了懿轩一耳光,发泄的说道:“燕懿轩,你很过分呐,我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不会做出如此决定,我实在过不了良心这关。尚文是因为我才掉下断肠崖的,他说得对,我当初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你选择柳思思的话,今日我们就不会搞成这样子。你知道林老爷有多伤心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份丧子之痛你懂吗?”

  懿轩红着眼,继续责问着梓梦,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发了疯似的找了你一整天,我好害怕我会失去你。原来你整天不见踪影是去林家?去安慰你的未来公公?你不是不喜欢林尚文吗?我们燕府虽然没有玉器大商林幕阳那么有钱,但起码不会让你饿着冻着,你为什么决定之前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懿轩,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你太过分了!”此刻的梓梦情绪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

  “梓梦,你别装得太伟大了,你这么做,我好寒心,在你心里,原来林尚文比我还重要。”懿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说着转身狠狠捶打着身边的柱子发泄,瞬间双拳鲜血直流。

  梓梦紧紧抓住懿轩的双手,阻止他疯狂的举动,担心道:“不……不是这样的。懿轩,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求求你听我解释。”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是你的事,我管不着,也管不了。”说完,懿轩拖着疲惫的身子,垂头丧气的进了燕府大门。

  只剩下梓梦一人,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瞬间,爱她的人因为救她离开了,而她爱的人因为不谅解也渐行渐远。

  一曲断肠,悠悠传唱。此时,燕府的院落突然传来了一曲哀怨的歌声,内容凄凉婉转,声声打动着梓梦的内心,她不知道自己和懿轩的感情会不会只是痴梦一场。

  次月初,林幕阳带着龙涎玉来到燕府,替尚文向燕梓梦提亲。

  燕南天见到林幕阳十分诧异,问道:“是什么风把林老爷给吹来了?”

  “燕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林幕阳双手抱拳,向燕南天问候道,“今日小弟前来,是为了完成犬子一个未完成的心愿。”

  “林公子噩耗,老夫亦有所闻,请林老爷节哀。”燕南天一边安慰林幕阳,一边又好奇究竟是什么心愿,和燕府又有何关呢,“不知道林老爷所说的未完成的心愿是……”

  林幕阳拍了拍燕南天的肩膀,说道:“尚文在世时一直喜欢燕府的梓梦小姐,两人早已互许终身,虽然如今尚文已不在人世,但梓梦还是愿意和尚文成婚。今日我特意替尚文携信物前来提亲,还请燕兄有请梓梦出来。”

  “梓梦?他不是懿轩身边的小厮吗?怎么会是女的?会不会是林老爷搞错了?”燕南天不假思索的问道。

  “难道燕兄不知梓梦是女儿身?”林幕阳惊讶的问道。

  “她是吾儿的随从,一切缘由等问了懿轩再说。”

  “不用等了。”懿轩从后厢出来,走到他们面前说道,“梓梦是我在燕湖捡来的,她现在失去记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林老爷就不怕她是什么杀人犯的女儿或者是更可怕的吗?”

  “你说梓梦失忆了?梓梦的本性不坏,应该不会是什么可怕之人?”林幕阳摇了摇头。

  “那也说不定,从我见到她的那刻,她就说自己想不起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她不是我们燕城的人,我只是可怜她,让她乔装打扮住在我们燕府。现在林老爷就凭什么信物,来要我们燕府的人与林尚文成婚,这似乎不太合理吧?”懿轩拒绝道。

  “这……”林幕阳迟疑了,说道,“我开始也不认同梓梦的做法,但她最后还是说服了我,我相信即使尚文不爱她,或者她只是为了报恩嫁到我们林家,我敢保证,她绝对不会受委屈,我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

  “林老爷如若真心希望她好,那就放过她。他们互许终生是为了成全我和柳思思,但在京城我中毒缺考,是梓梦救了我,途中我俩私定终身,打算取消曹燕两家的婚事,尚文不依追至悬崖。曹家小姐欲害梓梦,是尚文救了她,尚文爱她,却愿意放弃生命,让我好好照顾她,这才是尚文未完成的心愿。”

  “原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梓梦这么做实在太傻了?”林幕阳摇摇头说道。

  “林老爷,现在梓梦心意已决,我没办法说服她,希望您能帮助我。”懿轩希望林幕阳能劝劝梓梦。

  “梓梦确实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女子,你和尚文都很有眼光,纵使我有千万个不舍,既然是尚文的心愿,那我就帮你。”林幕阳答应道。

  “谢谢林老爷成全。”懿轩高兴的谢过他。

  翌日,梓梦梳着新娘妆,穿着新嫁衣,等待着林家的花轿,手里却紧紧握着懿轩送给她的碧玉簪。

  梓梦含着泪,心里默默想道:“对不起,懿轩,今生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心,希望你能原谅我。”

  花轿如期而至,梓梦的心揪得紧紧的,上轿之前,她掀起头盖,最后望了望燕府大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路上,坐在轿内的梓梦,傻傻的回忆着和懿轩在一起的日子,手里却紧紧地握着簪子,突然,轿子停了。

  梓梦很好奇,掀开轿帘,发现自己在一个荒山野岭里,面前是林尚文的墓碑,上面写着:林尚文之墓,妻燕梓梦泣立。

  梓梦不知所措,望着碑上的字,突然身后出现一位长者。

  梓梦十分惊讶,转身发现原来是林幕阳站在自己身后,便问道:“林老爷,这是?”

  林幕阳手捧着龙涎玉交还给了梓梦,说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让轿夫把你带到这里,我只是图个安心罢了。你有心想成为我们林家的媳妇,来侍奉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经很欣慰。如果尚文还活着的话,他一定会娶你为妻,好好疼你。但现在他不在了,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幸福。”

  “林老爷……”梓梦想要解释,却被阻止。

  林幕阳摇摇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立这块碑,就是希望你能安心,在我们林家的祖谱里,你燕梓梦还是林尚文的妻子,我林幕阳的媳妇。以后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这个公公,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尚文才能真正安息。”

  梓梦不忍心,问道:“林老爷,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帮我,我欠林家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你是尚文的挚爱,而尚文是我的儿子,儿子的心愿老子总得帮忙完成吧!去吧,有人还在等着你呢!”林幕阳挥了挥手,示意让梓梦离开。

  “等我?”梓梦擦了擦眼泪,似乎已经明白,于是向林幕阳磕头道别。

  梓梦走到尚文墓前,将一束黑发和聘书埋在了墓前,摸了摸系在腰间那块刻有林字的玉佩,说道:“尚文,遇到你是我的福气,你永远活在我心里。我知道,不管我以后在哪里,你一直都会陪伴着我,保护着我,谢谢你。”

  望着梓梦渐渐远去,林幕阳笑着面对尚文的墓碑,说道:“儿子,爹这次终于帮你完成心愿了。你安息吧,有了你赠与她的玉佩,相信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走出山林,忽然远处有一人影,左右徘徊,梓梦驻足停顿了几秒,又加速跑了过去,她知道他一直在等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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