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听风歌雨唱惊醒梦中柳嫩芽黄,细雨丝愁,也许不忍心伤害这一城花落,因为这是一个复苏的季节。
皇宫朝阳殿外,燕子衔泥忙的不亦乐乎,同样殿内也是争的不亦乐乎,各大臣你一言我一句发表着意见与看法,天子听的也是津津乐道。
春天到了百姓惦记的是春耕农忙,而天子则惦记的是江山社稷,虽然当了天子也只不过是半壁江山,帝王都有一统社稷的愿望,所以文帝也不例外,这冰雪刚稍消融草儿还来不及伸腰,天子却蠢蠢欲动召来大臣们商议争讨天下之宏图。
大臣们各有各的意见和策略,有的提议先打衰弱的蜀国,也有人建议先带兵伐吴,以司徒相国为首的集团,建议以示天威,建议先起兵攻吴,遭到其他大臣的强烈反对。
反对相国集团的大臣理由是,吴国兵强马壮土地水利富饶,人力财力不亚于魏,如果攻打吴国胜算只有数成。
而司徒大人则不以为然,认为如今国家得以修养国库储备充足,先灭强寇一可以威慑天下,蜀国虽处于积弱未必敢提兵来犯,二是先打蜀国,蜀国虽然积弱但是地形嫌恶拖久恐生变,再着唇亡齿寒的道理,有一定实力的吴国未必不会起兵施压,搞不好还会借此机会举兵来犯。
大臣们的争论思王坐在旁边毫无兴趣,甚至脸上露出讥笑和轻蔑,这一切天子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等思王发声表达他的看法,而思王似乎没有表态得欲望,甚至懒洋洋的闭目养神。
“都静一静,听听思王的建议和看法吧。”他端起茶盅泯了一口放下摇首一指思王:“关键时刻朕还得依靠自家兄弟,皇兄,给朕说说你的看法。”
思王攥住拳头堵住嘴轻咳两声:“打,肯定是要打,攘外先安内的政策不错,不过呢我认为,目前不是伐吴或着攻蜀,而是稳定边患骚扰,为伐吴攻蜀打好稳定基础。”
“好,皇兄你继续,各爱卿一同分析分析。”天子对思王的话还是十分比较感兴趣的。
思王起身朝大臣拱手:“列位大人,近些年来北方匈奴,鲜卑,氐、羌等,不断犯我边关,侵占土地掠杀抢夺,出兵交战他们就退,稍有放松又卷土重来,实在是令人不胜其烦,再着他们似乎有多家联手的欲望,如果他们一旦联合来犯,到时候我们别说攻蜀伐吴,就边患这一块儿就能拖得喘不过来气,所以我建议先出兵稳定边患。”
思王一席话,说的大臣们哑口无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盯着天子,因为他们不敢轻易附议,又没有有力的谋略反驳,所以还是先观陛下的脸色。
天子用手一指相国:“司徒爱卿,朕想听你说说。”
“回禀陛下”司徒大人施礼又言:“思王言之有理,先出兵平稳边患就会牵扯大批兵马,即是蜀没胆来犯,若是吴怂恿吴蜀联合一起来犯,臣想这不得不防。”
“确实也是大问题,不得掉以轻心。”天子双目微闭双手插在衣袖像是在盘算思考。
众臣眼巴巴得看着天子,又盯着思王和司徒大人,个个这下像丢了主心骨一样没了注意,而他们仿佛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打算,就这样一下冷场僵持着。
沉默良久的思王突然开口施礼请命:“臣弟斗胆妄言,请陛下令臣弟领兵五万稳定边患,臣弟愿誓死捍卫国门,替陛下分忧。”
思王口出此言,众臣一阵小小的躁动,却没人赞同也没人出来反对,只有司徒大人缕缕胡须点头一表赞同。
天子缓缓睁开眼:“皇兄只是稳定边患,你的稳是出兵围剿?还是驻军镇压?”
思王一字一句:“剿灭!”
天子微微欠身上前伸出手指:“三月?”
思王犹豫一下:“收复失地,击溃蛮夷!”
他收回两根手指:“一年?”
思王突然攥紧拳头:“剿灭蛮夷,十年内永无后患!”
天子突然起身,龙袍一挥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好,朕不要十年,三年足够!”
朝议从早晨一直进行到中午,天子终于议出了想要的结果,预定命思王统兵五万,及所有亲随出兵北上扫除蛮夷,令司徒及京师各卫大营起兵多达二十万,作南下攻打东吴,或着伐蜀的准备。
朝议结束,各大臣陆续出了朝阳殿,思王见陛下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留了下来,魏公公见此便灰溜溜的迈着碎步退了出去。
他亲自倒了杯茶双手递给思王:“胜算有多少?”
思王双手接过茶盅皱皱眉头:“陛下是问边患还是伐吴呢?”
天子盯着殿外压低声音:“你输的起吗?”
思王轻轻打开茶盅泯了泯:“陛下输的起吗?”
“哈哈哈!朕输不起!所以你必须胜。”天子大笑一声,拍着思王的肩膀狠狠的摇了摇。
“看来我若打不赢,是没脸再回来面见陛下了。”思王不加思索的回了一句。
“哎……,”他酸酸的叹息一声勾下了头:“我虽然嫉妒你,但是还没到了容不下你的地步不是吗?”
“陛下有这份心臣弟不胜感激,就是战死也不枉陛下一番此言。”思王毫不犹疑的立下了军令状。
天子转身离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不忘回头一指思王:“五万兵马不算什么,打赢就打,打不赢退回来死守,朕愿五万兵马换兄弟。”
思王目送他离开心里五味杂陈,陛下的这番话,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兄弟始终还是兄弟,换做自己坐了天下,又会如何对待他这位兄长呢,以心非彼心,也许都会用同等的手段对待吧。
这时思王刚准备离去,却发现大皇子殿外探着脑袋贼兮兮的盯着他,路过时,却被大皇子又推又拽的,思王心里暗暗捏着一把汗,不清楚这小子又玩哪一招,这朝阳殿宫容不得乱来。
思王狠狠的摆脱他的纠缠,一脸严肃的怒视着他:“放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你若不去我可喊了。”大皇子挺直腰杆回应。
两人刚想僵持大皇子撒开嗓门:“哎……。”
思王眼疾手快瞬间捂住他的嘴,捏着脖子就进了大皇子的东宫,进来以后关上门,却发现摆着一桌酒菜,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思王坐定刚举起筷子又放了下来,因为他见大皇子双手托着下巴盯着他,大皇子见状忙拿起酒坛给他倒酒,而思王却摆着一副不肯享用的姿态。
“皇叔放心,我禀告母后不一起午膳了。”大皇子动筷为思王碗里夹菜。
思王皱着眉头喝口酒:“你这又是酒,又是菜的贿赂我么?”
大皇子放下筷子一脸认真:“你看我都多大了,是不是该讨一房媳妇了,都说你府上美人多,太子妃所以就拜托皇叔了。”
思王刚喝进的酒又喷了出来:“好小子,多大开始打这注意!”
“我看皇叔舍不得,到时候休想睿儿再帮你。”大皇子嘟囔一句。
思王边喝酒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套路,你其实是有其他企图罢了。”
大皇子见状没有回话,忙双手施礼跪拜,思王一把把大皇子拉过来左右审视了一番,并轻声训斥,这种不能说的秘密他两彼此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