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干什么的?”月玥儿看着来公子府送东西的四儿问管家道。
“小姐,”管家行行礼,“那人是丞相府的,说是相府小姐给公子的信。”
月玥儿眼中寒芒一绽,“嫣花景?”
管家躬身要走,她忙唤:“站住!”
管家回过身,“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把信给我!”
管家有些为难,“这……”
“我说,给我!”她眼中一片狠绝。
这公子府上下谁不知玥儿小姐是公子府中最不能惹的人,谁不知道公子总是对她无比放纵,就连那日玥儿小姐病重,公子都是把要事推了,守在玥儿小姐身边,若是自己此时惹到了她,以后也是不好办的。可这封信又是未来的公子夫人给公子的,这可让管家犯了难。
看管家犹犹豫豫的样子,月玥儿道:“管家,你也是公子府的老人了,有些事你也是明白的,这女人就算成了公子夫人又怎么样?不过是一场官场上的交易。而我呢?对绰哥哥来说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吧?”看着管家面容有些松动,她又道:“哎,实话跟你说了吧,那日我病重,绰哥哥不是推了事而留下来陪我吗?本来绰哥哥是要去见这个女人的,而绰哥哥却为了我留在了府上,而且呢,绰哥哥并没有向她解释,恐怕这封信就是来质问绰哥哥的。绰哥哥可是当今的第一公子,怎可任她质问,我是不想绰哥哥生气,管家,你说呢?”
管家转了转眼珠子,觉得任何人也不能侵犯公子的威严,若是质问公子的信件,又怎可传到公子手上,让公子生气。况且,公子都为了玥儿小姐而不去赴相府小姐的约,这不就像小姐说的,对于公子来说,她要比那个丞相府的嫣小姐更重要。想到此,他笑呵呵地双手奉上那封信,“小姐说得有理!”
月玥儿笑着接过信件,“多谢管家了!”
管家忙摆摆手,“小姐言重了,怎可让这种无礼的信件传到公子面前。”
月玥儿笑得无比真心,“那我就先走了!”
“小姐慢走!”管家作揖道。
待得月玥儿回到自己院落,冷不防后面有人声音发寒,“你一定要这样做?”
月玥儿回过身,看着月影道:“你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你的姓可是国姓!”
月影低着头,紧紧握着拳,月玥儿微微一叹,“我明白你是不忍绰哥哥伤心,可你那日已经做了该做的,又还怕多做这一件吗?到时候她一定会来公子府,我还需要你同我一起做个戏呢!你也不想绰哥哥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吧,丞相该死,她嫣花景我纵然不杀,也绝不能让她与绰哥哥成婚,你会帮我的,对吧,月影,我的……忠仆!”
月影全身一震,他一生逃脱不开的是那个‘忠仆’的名号,只有一个人不会当他只是个下人,那就是公子云绰,也正因如此,他不能看着公子走上一条死胡同,他不能让他与嫣花景成婚!
他咬咬牙,紧紧攥着拳,终是不发一言,决然离去。
月玥儿展颜一笑,心中暗自道:嫣花景,你注定成不了公子夫人!
月影回到公子书房时,便听到云绰爽朗的笑声,这样的笑,他已很久没有听过了,他的公子一生被束缚着,从不能解脱,他也是一样,一生被那个‘忠仆’的名号束缚,不得脱离。
他倒是很好奇,遂问道:“公子怎的这般开心?”
云绰并未回答,倒是顾彦在一旁笑回道:“听说今日百里去了丞相府,不小心迷了路闯到了未来的公子夫人闺阁,”说到此看了一眼云绰,只见云绰双颊泛红,那红晕迷了人眼,他又道:“百里出言不逊,被你们家未来夫人教训了一顿!”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月影尴尬地扯扯嘴角,他一是不觉得哪里好笑,二是觉得看来公子是真的很喜爱嫣花景,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未免有些尴尬。
云绰在一旁接着道:“听说后来百里让花景给他指路,花景给他指了去茅厕的路。”说完,那两人又笑了起来,月影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顾彦说道:“这公子夫人不好惹啊,公子,你可要小心了啊!”
云绰扶额笑了笑,看了眼月影道:“昨日花景可有生气?”
“啊?”月影微微恍过了神,低着头,吞吞吐吐道:“哦,嫣……嫣姑娘心胸……宽广,属……属下向其说明原委,姑娘并没有多做怪责。”
云绰不疑有他,他相信月影,同样也相信花景的良善,又问道:“她可欢喜那个簪子?”
月影低着头,攥着拳,“喜……自然是喜欢的。”
云绰笑了起来,那一瞬间若世间万缕光华,瞬间倾倒众山。
顾彦置身事外,倒是对一些事看得通透,按理说这月影可是对公子忠心耿耿,今日怎的感觉没一句实话!
月影抬起头,不妨与顾彦探究的视线撞上,舔了舔嘴唇,问道:“顾大人的家姐身体可有好些?”
顾彦是顾绯颜的亲弟弟,那日百花宴,他姐姐中毒,差点儿丢了性命,可这事毕竟过了这么久了,自然早好了,顾彦禁不住心中冷笑,这月影不是纯属没事找事问嘛,一定有什么问题!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恭恭敬敬道:“家姐身体早已无碍!”
顾彦狠狠咬住“早已”两个字,月影面上尴尬,云绰也只道是因为他们两人不熟,没有什么话可说,也没做深想,而顾彦见云绰并没有什么疑惑的表情,也就知道这云绰无比信任月影,若自己没有一点证据就说刚刚月影说话是在骗人,不仅得不到云绰信任,反而会让云绰反感,毕竟现在还有事需要云绰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