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便换了一副神情,颇有些烦恼道:“公子也知我家姐在东宫过得并不如意,太子荒淫,当年害我家姐有孕嫁之,如今又对家姐不如以前那般在意,甚至还让那太子妃害得我家姐差点儿丢了性命,而今日朝堂之上,孙将军对我父口出恶言,我们顾家虽不及孙家富贵,可也是有风骨的,怎容他孙家如此践踏?”
云绰并不言语,只是把玩着手中花景绣的荷包,顾彦又道:“可谁不知道孙家仗着的是他手中的兵权,而我们顾家什么都没有,我顾家就算找到了孙家的一些罪证也会因皇上的一句话而消弭,公子大义,还请公子能够帮忙。”
云绰一笑,他不是红颜,却在婉转之间,绝世独立,倾城倾国,“顾大人所言,可是已有孙家把柄?”
顾彦觉得有戏,情不自禁微微抬身,突觉有些失礼,便理了理衣襟,稳稳坐下,“自然是有的。”
云绰微微一笑,“那不知这些事中宁王可有参与?”
顾彦心中一跳,难不成这公子想要打压这些皇子?虽然心惊,看着云绰坦然的微笑,正了正神色,“回公子,宁王殿下虽是孙将军的外甥,但却并不是很亲近,宁王很少与其接触,所以不曾……”语气颇有几分痛心疾首。
不过云绰却是笑道:“如此甚好!”
哎?顾彦又一次震惊了?这公子此话是何意?这公子怎么让人如此捉摸不透呢?公子到底是希望宁王参与还是不参与呢?
云绰自然看得出他的疑问,不过并没特意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宁王殿下为人正派,绰很是欣赏,而且宁王殿下也对他的表妹不甚满意,自然,对孙将军……不过,毕竟那是他的舅舅,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顾彦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公子的思路,这公子说话怎么这么不透彻,这公子肠子弯弯,心思太多,他抿了抿唇,“公子,这孙将军贪污受贿,当年在边疆打仗,有一战可是败了,却欺瞒了皇上……”
云绰摆摆手,只道:“顾大人,云绰不过是个平民,又怎能管得了这事,况且云绰无权无势怎么查得了这些事情,顾大人,要想找个能帮你的人,定要找个权利大的,而且最好是与孙家亲近之人,毕竟这样的人的话皇上更容易相信。”
“这……”顾彦当然知道云绰说得有理,自己之所以来找他不过以为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却忘了他不过是个平民百姓,手中一点实权都没有,而他云家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奕世簪缨,贵盛其比”的大贵族家族了。
若真的是由云绰将这事抖出来,皇帝或许会信,但皇帝却更加会猜疑,毕竟一个什么权势都没有了的人是如何找到这些所谓的罪证的呢?就连他们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不少金钱,还有姐姐在太子府从太子妃身上套出的话才得以知道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可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啊,有把柄但没证据皇帝一样不信,而这个证据云绰找不到,可刚刚云绰说了一个人可以做到啊!
这般想着,顾彦又笑了,公子虽说并没有办法帮他们把这件事禀告给皇帝,但却说了一个可以帮助他们的人,而这个人与孙家虽是亲戚但并不亲近,毕竟宁王现在的母妃只是一个养母罢了,那他所谓的孙将军其实跟宁王又算得上什么亲人?不过在皇帝眼中就不是这样的了,孙将军就是宁王的舅舅!而且如此“亲近之人”的话更为可信,而对宁王来说,既没背上害死亲人的骂名又显得“大义灭亲”!
顾彦想通一切,起身恭敬道:“多谢公子提点!”
云绰摆摆手,“孙将军这样的作为为天下人不耻,而这样的人更不应该在天筄为官,否则受苦的可是百姓啊!”这一番话,情真意切,说得顾彦频频点头,两人又说了一番,顾彦才起身告辞。
待得顾彦走后,云绰勾出一抹算计的微笑,“这人脑子还算灵光,只是不知宁王要如何做了。”
月影问道:“公子,你说孙家是不是要倒了。”
云绰转转手中的荷包,“倒了,开心的是太子,他早巴不得把他的太子妃给撤下去了。”
月影不禁一笑,“这夫妻倒成了敌人。”
“人就是这样啊,太子岂是任人宰割之人,他虽不如贤王宁王聪颖,但好歹也是久居上位之人,自然有些事也看得清楚,前朝余孽之事,他被人算计了,自然会讨回来,恐怕这回这几位皇子要互相咬起来了,我们且坐山观虎斗。”
“是!”月影真心赞叹自家主子,这太子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家主子给下的套,还在那儿记恨自己兄弟呢!
醉人醉花难醉君!
公子云绰要是想宰人,那就是杀人于无形!——(语出自)百里丹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