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雪翩然骑着高头大马游历于街巷,街巷来往熙熙攘攘的吆喝声,令雪翩然心情无比舒坦,取下了别在腰间的小酒兜,轻轻地抿了一口陈酿的梅子酒,感觉整个人无比地通透自由。扬扬洒洒,纵观四周周围的姑娘都被他傲人的姿态非凡脱俗的气质所折服,久久停驻于原地,撞到了人也不自知傻傻地杵立,就像是一根根木头一般。雪翩然扬袖一挥一股子淡淡的袖生香飘了出来,沿路都听到细细碎语,好香啊!好香啊!那群女人,没有年龄束缚,她们就像是嗜酒如命的男人,机敏得嗅到了陈酿的酒香,以至于醉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就像是见到闪闪发光带着诱惑的珠玉一般,是最自然的反应,
她们闭上眼睛任由嗅觉支配情不自禁得跟在了雪翩然的马后,跟着了魔一样,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马儿悠闲地散步扬起了高昂的脑袋,它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雪翩然喝了一丁点儿梅子酒有些醉醺醺所以瞧着,粉面春光,宛若女子上妆一般,嫩嫩的,透过皮相骨子里就是透着一股娇俏迷人的魅力。马匹停止在一座小小的酒肆,酒肆名为寻觅馆子,酒肆不大但是格外的整洁最重要的是温馨,
在这里吃饭人与人之间不存在距离,更加突出吃饭的重要意义,温馨。很少有商户会选择在寻觅馆子里吃饭谈生意,因为一旦进了这家酒肆,你谈生意的兴趣就会全无,取而代之只是想要与你的家人简单地在此吃一顿饭,这儿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雪翩然放下了缰绳,安置好马匹径直走进酒肆,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郁的酒香,百姓家酿的酒酿,邻座的一对夫妻正相互喂食酒酿圆子,眼神难以控制流泻出的甜蜜比那酒酿圆子要甜要腻,雪翩然不用老板娘带领自己便能找到友人,所在的位置,因为那是习惯。他们约定好的,打开了那扇门,那人坐在铺团上,焚香打坐,
雪翩然不敢打扰他,故而放轻脚步,掂着脚,走一步屏住一次呼吸,生怕呼吸发出声音会打扰到他,蹑手蹑脚得就像是一只猫一般,静静地坐在了他的对面,十分得乖巧。待他打坐完毕方与他说话,几年不见了,他依旧潇洒,风尘仆仆,而纵观自己呢!则是官服压身,走上了世人都愿走的仕途功利之路。
“你来了,”他好像感觉到雪翩然的到来了,微微得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睛一睁开就无比雪亮,就像雪地一般反着光,雪翩然已然好久未曾见过如此通透雪亮的眼睛了,再一次见到雪翩然的心里依旧无比的激动,他骄傲自豪,为能够结交这样的人儿而自喜。“士别三年了,当刮目相待了。”
雪翩然含蓄道:兄长莫要取笑我了翩然是在凡尘世俗之路上,越行越远了。说话间震了震衣袖,叹了一口气。混得一身泥泞,怎么能比的上兄长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的高雅品质呢!雪翩然自然是谦虚的,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各有志气,有人志立于世俗官场,有人志立于独善其身,其实都是各人的选择罢了,无所谓淤泥、净土。他雪翩然凡体肉胎自是要走上普通人的道路,娶妻成家,建功立业。这才是雪翩然应该走的路,
那人世俗突兀问道:“雪兄娶妻了吗?”雪翩然恍惚了一下,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祖母在询问他,“然然啊!该取亲了,祖母想当太祖母了。”雪翩然摇了摇脑袋清醒过来,郑重得凝视着那人。也觉得稀奇,按理说像凡尘这种脱离世俗,与心行走于天涯无拘无束的人,应当不关心这种牵扯世俗之事。不过雪翩然也照样回答:兄长,当今只顾立业,成家之事尚未想过,待过些年岁,再做考虑。
那人意料之中的哦了一声,“其实你现下做到如此地步,已然将那些人远远得甩在了身后,终身大事理应考虑了。只是……”他又哽咽得顿了一会儿。“唉,像你们这般大富大贵的人家,门槛比天高,婚姻大事从来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那人话中带有一股同情的凉意。雪翩然已然感受到了,话一落,雪翩然的心底就泛起了一阵凉意悲哀。
雪翩然的突兀间觉得自己异常得可悲,一时无话可说,但是转念一想,他应该不会像其他高门家的公子小姐一般,因为他不是家里的蛀虫,他是靠着自己的能力中的举,做的官。所以他豪气得道:不,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可以做主。婚姻是属于我的。我日后的妻子与我必然是两情相悦的,琴瑟和鸣,恩爱无比的。他抬起了头似乎眼睛一亮,明亮的双眸如同闪烁的宝石一般,折闪出耀眼钦佩的光芒。高看了雪翩然一眼,“且记得今日一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还请贤弟莫要忘初心才是啊!”他突兀间顿了一会儿。雪翩然不知道为什么,深聊记刻,总觉得眼前之人,心事重重不比之前豁达,故而问道:“兄长可有心事,若是有心事何不坦诚相见,兴许翩然能为兄长分忧。”那人饮了一壶酒,酒醉熏熏壮起了胆,“你可曾爱过一个狠心抛弃过你的人,”雪翩然心室同步抽搐了一下,
那人看出了呈现在雪翩然脸上的心理活动,呵呵一笑。往身后一瘫软。“我就知道,天下的负心女人,都是围绕在优秀人的身旁的。”雪翩然想那人必然是久别重逢故人,故而勾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爱恋,只是雪翩然觉得奇怪,像他这般洒脱之人都过不了情关,那有谁能过的了情关,老祖宗的话果然不错,英雄难过美人关。
“那你还记得她吗?还是将她完完全全从你的世界移开了。”那人孜孜不倦得追问下去,好像十分期盼雪翩然的答案似得,总而言之是前所未有的执着。兴许是因为雪翩然每日被公事填满,生活忙碌的缘故,他根本无暇去想有关情感方面的事,所以不常想,毕竟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与事无补。人嘛!总是要往前走的,老是揪着过去不放,也不是个事,再则说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些缘分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既然它注定离你而去,那又何必执着呢!错过了这片梭桫林前方更美丽的风景在等着你呢!二来,几年过去了,情感之事已然看淡看透了,”
那人咬了咬牙,当着雪翩然的面沉默起来了,片刻过后。“她与那男人和离了,带了一个孩子。”我想重新找她回来。我想给她一个家,我想给她一个家”一句话重复了两遍。雪翩然不免错愕,他没有想到之前潇洒无比似看破红尘的兄长,竟然是个不露声色的大情痴,不过从侧面看来他对那个女人,是真爱无疑。真实只爱她这一个人,爱到了骨子里,可以忽略过去的背叛,真实是无可救药了,
“兄长,既然她当初负了你,你又为何执迷不悟呢!她不值得。”那人一听雪翩然批判他的心头肉,情绪激动起来了,“不管过去发生什么,总之我依旧爱她,她现在回心转意了,重新爱上我了,我们两彼此相爱,只一点就足够了,”那人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雪翩然还能说什么呢!
看样子他的闲云野鹤生活要应该离画上句号的距离不远了,但是现实同样也是残酷的,那人家底丰厚,父母又都是风光的体面人,又怎么会接受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进他们家门呢!尤其是那人的母亲,第一个不同意,可谓是助力重重,他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毅力勇气都值得别让人敬佩,
“兄长有心固然,然而令堂令萱能够答应吗?”
“当初就是他们把我们拆散的,我跟她才错过的,现在他们还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呢!”时过境迁,那人提及父母棒打鸳鸯依旧恨的牙根痒痒,泰然自若的他锤敲起了桌椅。雪翩然全然明白了,原来所谓的逍遥不过是爱而不得,对父母的报复罢了。如此一比较雪翩然还算是幸运的,幸亏自己的父母明事理豁达大度,手从来都从来不会伸太长,插手自己的情感之事,与之相较足够幸运了。
“雪翩然,你觉得我能成功吗?”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没有底气,他把雪翩然当做是军师,想求雪翩然替他谋划谋划。很多人聪明一世,但是遇上了一些事譬如感情短板,就容易失去二智。一是智商,二是理智,像那人就是缺了平常的智商,理智却唯存。欠缺一些火候,既然得到友人抬举,雪翩然自当难辞其咎。他推波助澜加一把火试一试,
“其实在这世界上,除了生死我们无法决定以外,其他的事凭借人力、努力、毅力还是能够成功的,只要你敢想,你敢做。那么你离成功也就不远了。当然机遇也是很重要的,要是错过了,重来的机会也就不大了。”雪翩然坚定不移得道,
那人会意体会到了雪翩然的意思,哦了一声,眼睑闪烁着泪光,就差握住雪翩然的手。激动地泪流满面。“你是第一个认同我的人,我谢谢你。”那谢谢二字充满了感恩,可知他的想法被多少冷言碎语击打过。雪翩然微不足道的支持,宛若照入黑暗的一束光,给予了那人一丝力量。
“你当我们的媒人,替我提亲证婚。现在马上立刻,刻不容缓。我怕夜长梦多,”雪翩然就这样稀里糊涂一点儿准备都没来得及做的情况下被那人拉下了酒肆,他没想到那人行动力如此之迅速,可是媒人证婚人,哪里能够由一人胜任呢!不合规矩,得再找一人才行。雪翩然正想回府随便找一个丫头过来帮忙,牵着马正要往回赶。那马却跟在一人身后,卷人家的卖钱的花草吃,那还得了,损坏了别人的东西自然是要赔钱的,身为马的主人雪翩然赔了不不少钱,
一赔完钱,雪翩然就刻不容缓得飞奔回府内,府内的丫头正赶上丫头节集体回家过节了,王府上下除了母亲身边的老妈子再无年轻的小姑娘了,雪翩然又不能求那些老妈子去,她们一个两个贼的很,雪翩然愁眉不展之际,散至药房,药房外摊散了一些药草,萧寒正好侧着身子,手挎着药筐从药房出来,一出来就摆着一张丧脸。摊洒药草之际,眼神刚好撞到了雪翩然的眼睛,她不以为然视若无睹,继续晒着她的药草。甚至得意的哼起了小曲,雪翩然一见到萧寒就忍不住停在一旁,静静得观察。
“原来你是会唱歌的,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雪翩然的言外之意是,萧寒原来是有积极向上的情绪的,不单单只是消极情绪做主导的,萧寒没有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雪翩然叉着腰:好歹,我也是这个王府里的一员吧!咱们在一个屋檐下也共同生活了几个月了,且不说是熟人朋友,就算是同事也得打个招呼笑一笑才是,你爹娘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教养吗?萧寒的肚子瞬间涨起,
她下意识得抿了抿嘴唇,眼神如利剑出鞘般的速度,迅速杀向学雪翩然片甲不留。紧接着手中的草药直接扔向雪翩然的身上,雪翩然本来就穿了一件带毛的长衫,细碎的树叶挂满了雪翩然的毛长衫,连带着头发缝隙里都填满了,那个痒,那个脏啊!那个臭啊!那个嫌弃啊!雪翩然又是极其爱干净,此刻他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在你说出我没有爹娘教育这句话的时候,你已然暴露出你的修养你的素质,”前一秒萧寒还是冷静的,下一秒就直接爆粗口了,“你她娘的,你读的书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事实证明了,是,我是我是一个无爹娘教养的孤儿,我没有条件出得到良好的家庭教育,我从小连饭读都吃不饱,衣服都穿不暖的穷人,又怎么能够奢求精神上的面包粮食呢!饿着肚子,抱着书本吗?寻找书本里的黄金屋颜如玉吗?丰富精神世界的需求吗?被儒家思想文化的魅力所折服,你以为那如雷一半鸣响的读书声是对知识的渴望吗?不那只是对功名利禄的渴望罢了,因为那是通往成功阶梯,摆脱现状贫困最有利的途径罢了。”
萧寒倒吸了一口冷气,摇了摇头又反笑了笑。“你说可笑不可笑,”
“你以一概全,言论过于偏激。你又怎知理解那些抱着书本享受高等精神食粮,远比物质食粮来得更有乐趣的多。”雪翩然就是读书人吵架只是搬弄一些理论知识,气势与萧寒相比较确实怯懦了不少。所所以总是处于下风,
“乐趣,不饿死就已然谢天谢地了,而你你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又怎么能够体会到人间疾苦呢!我告诉你雪翩然没有你爹娘,没有你的家族,你将什么都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论教养。你唯一一点赢在我前头,就是你投胎投得好,就这还是机遇呢!你嘚瑟显摆什么。我告诉你,我一个孤儿都比你一个有爹娘先生教养,并且熟读圣贤书的人,有教养的多。快滚吧,读书人,我这里容不下你这个读书人。”
雪翩然不服:“我可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是我自己的努力。跟我爹娘有什么关系啊!从头到尾都是,你别以为所有贵族子弟都是酒囊饭袋。一杆子就能打死一帮人吗?错错错,就我看来在这件事的见解上,你的目光明显过于狭隘,”雪翩然一言一举不仅仅是为自己申述,更是为了读书人而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