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咱们呢?是一样地位的人就别为难自己人了。”卫庄妈妈轻松道,薛妈妈依旧谨慎:周儿姑娘你是善良人,你就大人有大量别为难我们了,你若是将此事抖露出来,那么我们就会被扫地出门的,老婆子我以天起誓只此一回下不为例,薛妈妈诚心求饶倒是让周儿有些动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周儿姑娘是啊!”其余众人也一并附和道哀怨声声,还有些平日话里长短的小姐妹小兄弟,周儿已然动摇了,若是换做此事她一人知晓,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错就错在了雪翩跹也知道此事,
周儿是雪翩跹受意前来处理此事的,她又怎能以己之心包藏祸乱呢!因而硬气,一副不饶理铁面无私的态度。“那不成,赌乃万恶之源,你等拿着王府的银子不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擅离职守,却来此赌钱,将王府置于何处,若是此事王府进了包藏祸心的贼人,后果由谁负责。无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杀了人知错不用受罚,那岂不是天下大乱了吗?”薛妈妈愔愔抽泣,念及家中赘赘负担,只恨自己手痒。
那卫庄妈妈见自己好言相劝不管是事,肚子里的火腾然窜起来,掌中的瓜子皮放肆反扑在周儿面上,又掌了周儿一脸刮子,只听得啪的一声,周儿被打倒在地,牙都快打掉了一颗。脸部迅速浮肿,那卫庄夫人并未就此收手,而是龇牙咧嘴露出了凶态斥骂周儿,跟教训畜生一般,破皮耍脸跟泼妇骂街没有两样:“小丫头,别欺人太甚,我是给你几分薄面才语气温柔好言相劝,你呢?居然反过来打我的脸,夫人都不曾待我如此,你一个毛丫头居然敢不给我颜面。阿呸,你个小丫头,我来这座王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还口口生生嘴里念叨,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我们的确要尊老,但是以妈妈的人品根本不在我们尊重的范围,打骂小辈倚老卖老,不值得我们尊重。”雪翩跹推门而入,杀的众人措手不及,薛妈妈更是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脸色大变最为厉害夸张的当属卫庄妈妈,她不经意得咽了咽口水,继而扶起倒地的周儿,嬉笑解释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雪翩跹笑了笑,又狠刹住了牙:误会,妈妈我的眼睛不瞎啊!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瞎,周儿的牙都险些让妈妈打掉了一颗,还误会呢!雪翩跹面色无明显的波澜,但是说出的话却几乎是咬着牙狠着劲,比那面色凶煞更具有震慑力,樵夫都不曾见过,因此不大敢插话,卫庄妈妈自知理亏也不言语。
雪翩跹继而走向卫庄妈妈。“妈妈的架子好大,周儿妹妹可是我的结拜姐妹,你打了我的妹妹,就相当于是打了我,你说该当如何呢!是将妈妈赶出府还是……”卫庄妈妈一听到雪翩跹要将她赶出府,傻楞了一会儿。继而连忙跪了下来,”求郡主宽恕,是卫庄过分了打了周儿,卫庄昏了头不该打周儿,卫庄做什么都行,只求郡主莫要将我赶出府。”那卫庄本来以为雪翩跹能够宽恕她,但是不巧雪翩跹正想接着这个机会将卫庄妈妈铲除出府,雪翩跹二话不说,直接果断得拒绝了卫庄妈妈的请求,
“不用求我了,我说一不二你,话不想说三遍,你打了我的周儿,这座王府你必然是要出去的。”卫庄妈妈见苦求雪翩跹无用,也不求了笔直起身,收起了懦弱,展现威严甚至是威胁,她胸有成竹得威胁雪翩跹:郡主你不能赶我走,因为当初夫人难产的时候,是我就她的命,若是没有我恐怕也没有郡主的今天。若是没有我全家人的性命安危,哪里有那你们现在的舒服日子。简单的几个字轻轻吐露如此之轻松,
但是却打在雪翩跹心头无比得沉重,同时也激起了雪翩跹心底一阵电石火花,本来因为花疹子闹的心头不快,现下她又被一个婢女以性命之恩,相威胁,雪翩跹反讽一笑:救命之恩,就凭我兄长是朝廷命官,就凭我是郡主,就凭你打了周儿,就凭你只是一个区区奴婢,就凭你犯了事触动了主人家的大忌讳。你竟然同我说我不能赶走你,实在是贻笑大方贻笑大方,我雪翩跹今日若是赶不走你我从此该姓,姓张,随张泓姓。
樵夫咯噔一下,整个身子震了一下。默默地朝雪翩跹投去诧异的目光,他就是张泓,“郡主……我……”
“来人啊!把这个老婆子给我轰打出去,”那众聚众赌博之人,一个两个无人敢上前,异常反常。那老婆子的嘴角掀起了一弯笑,雪翩跹先是发了一会儿楞,紧接着压抑的火山终于爆发。
她气得虚脱,一下子瘫软在地。“好啊!你们都听不懂我的命令了是吗?。”雪翩跹把希望投向了张泓,
张泓会意,咽了咽口水。声音弱弱的,“我……我不会打架啊!更别说打老婆婆了。”近日来樵夫熟读四书五经,俨然养成了一副君子做派,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况且那婆子年纪长,按照年龄推算可以做他祖母了,雪翩跹一掌拍在了张泓脑袋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是樵夫吗?连野兽都打得过,怎么会打不动人呢!我告诉你,你今天若是帮我把那婆子给解决了,从今以后我就正眼看你了。”
张泓一听立马来了动力,撸起袖子,为博得美人一眼,他拼了,他的力气真的很大三下两下就把那婆子扔到了府门口,解决了那缠人的婆子,婆子解决了,雪翩跹也从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她一个堂堂的郡主居然使唤不动下人,打听了一圈下来,她才知道原来那群下人都是那婆子的旁门亲戚,
当初能入府门都是那婆子一手引荐的,好厉害的手段竟然能够一手遮天,由此也怪不得那些下人不敢动她了,恼火得雪翩跹没将一口老血喷出来,往昔她从不关注闲杂事务的,母亲的态度更是令她恼火,堂堂诰命夫人,竟然无动于衷,这还是她认识的母亲吗?母亲从宫里回来再到她房间,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的,究竟是怎样的恩情,还有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雪翩跹问,母亲不说。从始至终母亲都不说。母亲第一次对雪翩跹回避,那是从未有过的距离感。她可是母亲血脉相连的亲生母女,
母亲的冷漠促使了她下定决心,现下看来她得狠狠得查一查了,雪翩跹先将那些下人给暂时稳住。随后派了几个亲信,将王府老账查了个地朝天,从那些下人嘴里搜集了那婆子私自授恩惠的证据,得到证据之后,再借理由把那些与婆子有裙带关系的下人,一一轰走。府内的下人重新洗牌,迅速安排上,
全部都是雪翩跹自己信的过的人。短短三天的时间,雪翩跹将那些证据全部搜罗出来,想摆放在浅显夫人面前。速度效率快、好。然而当证据摆放在雪翩跹的面前的时候,那一大摞纸,层层叠叠漫出了她的视野,多年来那婆子将王府置地一块一块往外卖,宝器一件件往外搬,甚至惹上了人命官司都是母亲包庇处理的,她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些沾满鲜血的确凿证据,刺痛了雪翩跹,同时她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母亲越是不说,雪翩跹对潜藏的秘密就越来越好奇。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雪翩跹亲自将那些证据本子甩在浅显夫人面前,“母亲,这就是你一味偏袒的下人干出来的好事,”雪翩跹将本子狠狠摔在了浅显夫人面前,逼迫浅显夫人脱出实情,雪翩跹越界了,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是女儿,更加忘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是母亲,浅显夫人不再选择无动于衷,而是选择做出反应,
她默默地坐离座位,笔直着身板朝雪翩跹走去,浅显夫人眼睑里没有母亲的柔情,雪翩跹的神色异常紧张,她紧紧定着母亲蠕动的嘴唇,感觉下一秒,她就要告知雪翩跹真相。她屏住了呼吸待母亲的大招,谁能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教训,她懵了彻底的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母亲温热的手掌呼在了她的脸颊上,风一吹过,脸颊是霜冷霜冷的右侧的脸颊毫无知觉,她的眼泪迅速飞舞,
几十双的眼睛叮咛着她呢!大庭广众之下,她宛若听到了兄长父亲同期的咯噔声,她知道那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我真是惯坏了你,尊卑不分。连父母都敢顶撞,你瞧一瞧你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吗?把父母逼到如此境地。”
父亲揽住了母亲的颤抖又灼热的手掌。拥护道:“女儿还小,你打她做什么。”
浅显夫人无情得甩开了王爷的手。过度的气力将王爷的手甩得脱臼。“我打的就是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都是我把她给溺坏了,”浅显夫人顿了一会儿。喘了几口艰难的气,脸色煞白“日子过的太好了,早知如此就应该把她送到她乡下祖母那儿耕田日食粗茶淡饭才是,让她过一过苦日子,敛收敛收她的脾性。”
雪翩跹杵定了几秒钟的时间,湿润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凝望着浅显夫人,很明显这种慌乱是前所为有过的,她努力地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一气切不是梦境是真实的,她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无声的力量却比有声来得更加沉重有力。与浅显夫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仿佛是在一遍又一遍申述,母亲你怎么能够打我呢!
层叠细微的眼神变化,只有浅显夫人能够感触到,她知道雪翩跹的心碎成一片片了,然而身为母亲的她,心更是碎成渣碎成末。于是雪翩跹任性得在众目睽睽之下,顶着压力低头捂脸从出了层层人群。“还不快去追……”王爷说话间也追了出去,浅显夫人那只红痛的手依旧颤抖着。雪翩跹负气离开不知所踪,好几个脚力极佳的男人追赶都追不上她呢!不过由此可见雪翩跹的自尊心受到母亲无形之中的掌掴。
逃出了王府一路往北的方向,她记得她乡下祖母家的方向是北部,她去过几次还是有一些记忆的。总之,她一定要让母亲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急也要急死她。到底是没有挨过打的小姑娘,有些任性娇气。妹子闹别扭,张泓偷摸追去了,张泓待自己妹子的心意,雪翩然是知道的,一往情深自是不用多说的,届时,定然会将自己闹别扭的妹子带回来的,不过一经过自己妹子一闹,雪翩然也觉得奇怪,也好奇其中的秘密,也敲秘得试探过母亲的口风但是姜还是老的辣,
雪翩然的目的自然是被母亲识破了,话还没有全让脱出一半,就被母亲呵斥住了,本来就不如雪翩然受父母疼惜,母亲斥骂雪翩然会直接粗鄙的多,“问那么多做什么,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就是蒙着眼睛凭借母子心有灵犀,也能够猜得出来。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问问问,再问给我滚出去,滚出这个家,踢出族谱。”连踢出族谱都搬出来了,雪翩然也就收住了,不过雪翩然自小就是挨父母的批长大的,与掌上捧的雪翩跹不同,他只是一颗不小心混进珍珠堆的鱼目而已,唉,得体贤惠集优雅于一身的母亲,现下形象在大众已然全面崩盘了,
妹子离府已然近八日,母亲经常待在房间里,所有人知道她是为了妹子,雪翩然第七日已然受到了张泓的飞鸽传书,一切安好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下了,他就知道张泓定然会哄妹子周全的,雪翩然使了一个坏暂且先将消息压着,过了今日,明天再告之母亲。自己悠闲自在地司职,父亲火眼金睛窥探出了雪翩然眉宇轻松,身为父亲他是知道的,知道雪翩然是位刀子嘴豆腐心的哥哥,也知道雪翩然暗地里对雪翩跹的好,雪翩跹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雪翩然定然会急上心头,哪里会跟一个没事人一样按部就班呢!
王爷心里有底了。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今日琐事处理的较早,雪翩然很早便离开了工作的司署部,折返回了一趟家,褪去了一身官服,沐浴更衣只差焚香很是隆重,婢女点了一颗鸡舌香,雪翩然取过鸡舌香,含在了嘴里。匆匆出了门。原是与友人相约,那友人是游山玩水闲云野鹤之客,雪翩然与其其实也不过是君子淡如水,萍水相逢。只是颇觉得有缘分罢了,这类友人倒是很符合雪翩然的个性,其实雪翩然深友无几,不出一只手的数量,但是知己图精又怎能图多呢!其余的大多是浅薄之友而已,简单谈聊的来罢了。
雪翩然整顿整齐,身边的小丫头多问了一句:大人,是要去哪儿呢?雪翩然:去面见一位老友,想来,我与她已然有三四年未见了,心里竟然有一些激动,如同懵懂思春的少女,去面见情郎一般心潮澎湃。说来也是好笑。雪翩然无奈得摇了摇头,哎呀真是有趣,那丫头忍不住噗嗤一笑。
“”对了我那副雪地漫天霓凰图给我找出来。”
濒临出门之际,那婢女还喊住雪翩然,问他是回来吃饭,雪翩然摇了摇头,婢女即刻会意,马夫牵出了一匹温顺的马,遛马于市集自然不能选择那些烈马,万一一个兴奋,在市集里横冲直撞,那就是八匹马也是拉不回来的,雪翩然可不敢轻易冒险搅坏自己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