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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嗯?你身后的人是何许人也啊?”雪翩若对于雪翩然身边出现像樵夫这等人物,并不足为奇。她是了解这个弟弟的,只要对方人品上佳情投意合,他便会与之相结交。雪翩然一向来都是如此。反倒是那樵夫低眉不敢抬头,往雪翩然那儿靠,十分不坦荡。雪翩然直接了当得介绍道:哦,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雪翩若吃了一吓,身子往后倾倒,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你说什么,什么救命恩人,你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吗?雪翩然露陷了,谁让他这会儿没长脑子呢!只能如实招来,姐姐后脊一阵发凉,不过内里已然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了。感谢天地好几百遍了。

  “幸亏无碍,”雪翩然点了点头,又训斥了雪翩然一顿。雪翩然一一点头,雪翩然抬头夕阳已然将落,他已然嗅到了寒重的露气,孕妇最不适宜受凉了,故而道:姐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时辰已然不早了,姐姐不适宜多站还是早些回家吧!雪翩然将堂姐送上了马车,待马车的影子轱辘声远去才放心回府,

  “那是你的堂姐堂姐夫,好一对才子佳人,天生的壁人。”樵夫感叹道,但是从中又能体会到,他对这样的生活有一丝憧憬及羡慕。“你若是想,也可以啊!”雪翩然接道,然而雪翩然哪里知道,良缘岂是想觅就能觅的,他虽然是个樵夫,但是他追求高尚。思想有别于其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樵夫,他想寻觅的伴侣必然是与他有共通之处的,譬如喜好音乐,总之琴棋书画总要占一项目,若是没有这号人物出现他宁愿孤独终老。但是现实是他一个樵夫又怎么能寻到这号人物呢?通晓音律,知书达理的大多是官家小姐闺秀名门。

  一念及此,樵夫便苦叹一口气。不做任何希望,“我看我就算了吧!我怕是要打光棍打到坟墓里了。”雪翩然将樵夫引到了客厅,因为周身泥泞,所以先去洗了一个澡,只独自留下樵夫一人在客厅,樵夫坐在那凳椅上如坐针毡,十分难受拘谨。倒不如家里的枯树椅呢!不用顾虑许多,担心它坏了脏了。一个活泼跳跃开朗的姑娘,直接闯入了他的视野,只是匆匆一眼,最多再留下一个背影。喔,心砰砰砰的狂跳,就像是下雨天,在室外淋着雨在外狂奔是一样的,

  她就如同一只热血沸腾的小麋鹿一般,他的脸霎时间红通了起来。她身着这着连衣素裙,莞尔一笑,眉目传情如画,如同阳光一般温暖,又如同春风一般柔和,总之樵夫周身都不自然。他想抬头多望一眼姑娘却又低下了头,你是什么身份,你有资格看她吗?你只是一只癞蛤蟆,那只高贵的天鹅你是没有资格去想的。

  “你是谁啊?”那只小天鹅又折返回了客厅打了樵夫一个措手不及。樵夫身子一激动掀翻了椅子,自己也跌落在地,顾不及自己是否伤痛,匆忙起身扶起了椅子,低着个脑袋连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一个椅子而已,她发脾气的时候,偷偷砍断砸坏了多少条呢!她根本不关心,反倒关心起樵夫的伤势了,“你没有伤吧!”樵夫怎么没有受伤呢!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在椅子下放了一张老鼠夹,直接夹麻了他的小腿,顾计小腿都淤青了,

  “没事没事。”谁想到那姑娘虎,下一秒便撸起袖子,卷起了那樵夫的裤腿,那老鼠夹是她前几天放的用来捉弄他的哥哥。那老鼠夹可是她亲自挑选的,不夹地个淤青才怪呢!啧啧啧,她的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不过她的目标可不是这个倒霉的陌生人啊!因而有些愧疚。

  “你别动在这里呆着,若是敢走动半步,那你就是小狗,然后一辈子都娶不到妻子听到没有。”她命令道,

  口气十分地硬。真是霸道得够可以了,临走时还瞥了樵夫一眼,樵夫抿了抿嘴,抑制不了的兴奋呐!为什么她口气硬的时候,听上去都是如此地暖心。空气中还弥留了她身上的香气,异常的甜蜜,不是果香、花香、树木香,是带有一些体表温度的香,反正难以搜寻到替代物,难道这就是传闻中的体香吗?俩团红霞飞上了他的脸颊,如同醉酒一般,迷茫。他居然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捧起自己的脸,偏移到一侧。

  他真是昏了头了。他打了自己几巴掌,清醒一点儿吧!又是一阵香味涌入樵夫鼻子里,他抬头一望,是洗得喷喷香的雪翩然,他着了一身清素的衣裳尽显流淌纷纭,一头香花浸透过的流泻的鬓发垂直落地,他只是简单地用一只发戟简单定了定型,负手弯腰问道,“你怎么了?”樵夫即刻收住了失态的表情,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任何事”雪翩然的眼神骤减转移,转移到那被老鼠夹咬住不放的那只小腿。指着那只伤腿,蹙了蹙眉疑惑复问,你真的确定没事吗?

  “我来了,我来了一些伤药。”她奔奔跳跳得进了客厅,气喘吁吁。她半蹲着身子右手按压着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雪翩然先是怔了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一切,指着樵夫的伤腿,“你干的好事对不对,是你放的老鼠夹对不对。你真是无聊透顶了,居然在我坐的椅子下放老鼠夹,究竟要闹哪样啊!”本来雪翩然因为毛鸡蛋的事,对雪翩跹有容易有了一些改观,现下老鼠夹的事件一出,那渺小的一丝改观又付诸东流了。天啊,

  若是今日坐在椅子上的是他,那挨老鼠夹的就是他了,那受伤的就是他了,若是耳朵朝地兴许夹到的是耳朵,若是大腿着地,那夹伤的就是大腿,若是脸朝地,哎呀细微思恐,细微思恐。雪翩然咬了咬嘴唇,甚是恼火,指着自己的亲妹。“你还是我的亲妹子吗?这么捉弄我,有意思没意思。误伤朝廷命官,抓你去坐牢。”雪翩然声音颤抖,却又无可奈何。

  雪翩跹叉腰往门外一指道:你试试,你有本事试一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想害你呢!你那只狗眼睛看到了,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竟然是个摆设,眼睛长那么大有个什么用。你污蔑郡主罪该万死,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兄妹二人总是如此,雪翩然哑口无言,他我我我了半天。“你我什么我,话都说不利索,还有你衣裳不得体就出来,头发也不扎好,像话吗?像个朝廷命官的样子吗?简直就是丢朝廷命官的脸。好官不当道”雪翩跹一把推开了雪翩然十分霸道,

  “诺,这是上好的伤药,”雪翩然一把夺过了伤药,质问道:什么药,别什么药都往人身上抹的,那老鼠夹上有没有抹耗子药啊!雪翩然再一次将伤药夺了回来,狠狠道:你动什么动,要你动吗?给我滚!雪翩然倒出了伤药抹在了那樵夫的小腿上,樵夫推搡道:姑娘不可不可,还是让我自己来吧!雪翩跹狠狠的一句话甩了出来,别动,就快好了动什么动,樵夫立马就老实了,替樵夫上完药后,提醒道:这三天都别洗澡,不然一条腿都得截断了。樵夫眼睛都吓直了,

  紧接着又吃了一惊,不会吧!不过被老鼠夹夹了,竟然要截肢。雪翩跹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走了。继而又霸气得离开了。理直气壮,雪翩然连连道歉,雪翩然是绝对不会允许雪翩跹胡闹的,她专门弄一些旁门左道的,于是替樵夫找来了靠谱的医者诊治。诊断不碍方才安心,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幸亏只是虚惊一场,雪翩然将医者送走之后,安排厨房做了一碗汤压一压惊,

  雪翩跹的秉性雪翩然一向是清楚的,喜欢恶作剧。只是今日将玩笑开到了他的救命恩人身上,雪翩然便不乐意了,横竖得为樵夫要个说法,闹到了母亲的跟前。结果母亲偏袒不但没有责骂妹妹,反而责骂雪翩然。母亲偏爱妹妹,雪翩然是知道的,但是没有想到母亲如此不分是非,雪翩然吃了一肚子气回了厢房。气冲冲得往桌上一砸,为人实在是太失败了,越想越不对,索性折返回了妹子的居所,放话道:雪翩跹你给我出来,喊了半天无人吱声。如此雪翩然更是敢放声大骂了。

  “雪翩跹,我告诉你,你过分啦!下回再敢放老鼠夹到我的椅子下,我就抓只王八甲鱼鳖,放到你的床上,吓死你。”正想往下骂的时候,一盆洗脚水泼了出来,从头到尾浇了雪翩然一个透心凉。“再像狗一样乱嚷嚷,明天就挖一桶青蛙癞蛤蟆,扔到你的床上,雪翩然你有本事,你试一试看。”雪翩跹说到做到的,

  雪翩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霸道真的霸道。雪翩然有气无处撒,谁让他降生在这么一个重女轻男的家庭呢!

  “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们兄妹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而产生分歧,”雪翩然伸手一摆,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我们兄妹关系也一向如此,倒是你今日之事让你见笑了。说巧不巧,那雪翩然次日陪樵夫返家,樵夫家一夜消失地无影无踪,如同人间蒸发的一般,他还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方向认错了家,几经询问并没有走错方向,房舍突兀消失樵夫无家可归,雪翩然颇为欣赏樵夫,再加之昨夜一夜的彻夜阔谈,他发现了樵夫身上的亮点,他简直就像一颗未待开发的宝藏似的,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私心,他都舍不得放樵夫回去,现下又遇上此等事于是央求求他留在雪翩然的身边,

  “兄才雄才大略一流,实乃是流沙金,小弟不才竟然连兄长半分也及不上,只求兄长能长居于小弟身侧,提携指点指点小弟。”雪翩然自降身份将自己比拟那流沙,将那樵夫比拟成金子。极大得填补了樵夫的自卑空洞,谈笑有鸿儒向来是樵夫的理想,加之樵夫自昨日一见那雪翩跹便让此等烈火女子,烧透了心,现下整个人都牵挂着那女子,若是执意留在此处恐怕此生与那女子再无可能了,

  说实在的,樵夫的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他对自己家境不自信,却也有例外,他的父母没有给他带来衣食无忧的生活,只带来了贫瘠的打压,幸亏上天是公平的,给予了他风流倜傥流水瀑布一样的容貌,在他饱受困苦之际,照一照池水,心里还能宽慰一些的,他想自己在样貌上与那小姐还是能配的上的,现下只差背景,樵夫将注意力重新投回雪翩然的身上,就像是看以后的大舅子一般和蔼可亲。事无绝对,他何不先借助雪翩然的能力,正大光明得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人嘛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现下又有如此好的平台跳板正是咸鱼翻身的机会,橄榄枝都朝你抛过来了,你不接,活该打一辈子光棍穷苦一生,既然锁定了目标就努力得往前冲。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命中注定,大多数靠的是努力机遇罢了。嗯!雪翩跹他是娶定了,樵夫横了横心。“好,我答应你就是了。”雪翩然咧嘴一笑,搭上那樵夫的肩膀,用力得拍了拍。“太好了,太好了。洪宵”发自内心的喜悦。

  八月桂花飘香四溢,正是吃螃蟹赏月饼的时节,雪翩跹与身怀几月身孕的大姐雪翩若漫步于莲花池边,再过几个那孩子便要落地了,前段时间,大姐因为胎位不正徘徊在痛苦的边缘,医者给了这对年轻夫妻两个选择,要么生但是难产概率极大一尸俩命的可能性极大,二要么将已然成型的男胎给打落下来,出于爱护姐姐的原因,姐夫的意思是夫妻俩还年轻,日久天长,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但是身为人母怀胎几月的姐姐却是不舍的,毕竟母子二人共同呼吸多月了,身上的肉岂知能说割就割,当然医者也没有封死口,还留了一条后路,说孩子日后还能转体。不得不说母爱伟大,翩若不愿舍弃孩子毅然决然得不打孩子。还说每日与腹中孩子对话,他会乖乖地转体的。翩跹是不解的,为什么姐姐宁愿去拿自己的命赌,也不情愿打孩子呢!所以翩跹与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贴着姐姐的肚子,央求里面的小外甥快些转体。

  “看着姐姐这般辛苦,我以后还是不要成亲生子的好,弄不好还得把命给搭上去。姐姐真不懂幸福何处而来,我看呀!我还是在王府当一辈子的米虫吧!”

  雪翩若点了点翩跹的脑门,溺爱的眼色:“不用担心肚子的孩子已经转位了,”雪翩跹腾的一下抬起了头,“那你怎么说都不说啊!我还以为……”雪翩若:那是因为他刚转没有几天,还没有坐稳啊!得待他坐稳了,我说他才不会慌张啊!雪翩若的语气全然是母爱泛滥成灾,绵绵麻麻的,小声小气的,就怕惊扰到腹中沉睡的孩子?

  “难道沟通真得有用吗?太神奇了吧!”

  “也不全然是,前几日我府中来了一位女医,她的医术很高超,就是她帮我矫正的胎位。她除了能够矫正胎位还擅长治花粉痒痛,对了,我记得你有花粉过敏之症状,多年未得根治,要不我将她引荐于府上,让她当你的专属女医如何。反正你也用的起,养的起,只是此事得经过叔叔婶婶的同意才行。”说实在的,雪翩跹是有一些心动。她一直想找个贴心的女医,只是因为各种事耽搁了,

  “不用经过爹娘,我自己做主就可以了。她姓什么?”

  “她姓萧,单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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