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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黔城最大的勾栏院街群,门前均是两排衣衫暴露身材姣好的姑娘用绣帕在门口招揽着来往的男人,香氛四溢,勾的人心猿意马。

  晴风面红耳赤的拉住桃夭夭的袖口,紧张的低声说道:“我们真要进去吗?”

  桃夭夭拍了拍其手臂,让其宽心。随后一把搂住晴风的肩膀,招呼着说道:“来来,哥哥今天带你享福一番。”

  随后,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将两人簇拥的迎了进门,这是间在当地规模不大的青楼,上提牌匾‘醉花楼’,楼内客人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正打情骂俏。周遭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正台上一位风情女子正黛眉轻扫。红唇轻启。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透着丝丝勾魂的气息。她眼波一转。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桃夭夭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她下意识的僵在了原地。刚刚虽强撑着的淡然样子,险些绷不住了。好早酒醉金迷勾栏风情,来往的客人也没几个注意到身着普通,由于涂抹的香灰而面容蜡黄的俩人。

  这时一个身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子,正摇着团扇,步态婀娜的朝她俩走来。

  “哎呦,这哪来的俩位小兄弟啊?我看着您二位也不像来我们这醉花楼寻欢作乐的啊?”

  桃夭夭连忙回过心神,换上谄媚的笑容说道:“这位姑娘,我们兄弟二人刚从乡下来的,初入贵宝地,之前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方才一时被迷了心神。见笑见笑。”

  “乡下来的?”这名妖娆女子,面带疑色的上下打量了下她俩人,嗤笑道:“就你们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在乡下还没被饿死,还真算命大。”

  桃夭夭不作声响,只是从袖带里掏了二挂铜钱递了过去,附和的说道:“是是,姑娘说的是啊,这不我俩兄弟才来城里。正好也希望能来见个世面,这点钱还请姑娘帮我二兄弟安排下。”

  女子收了钱,心情大好,她手绕着挂钱的麻绳,娇媚的笑道:“哎呦,来我醉花楼只要肯花钱就是大爷,来来。两位楼上请,我在叫两个姑娘一会上去哦。”

  同时她对着楼上大声吆喝着:“楼上的,有客到,安排个雅间。”

  醉花楼二楼雅间内,房屋不大陈设倒也雅致,只是那铺面的脂粉香萦绕四周,熏得人鼻中隐隐作痒。晴风有些嫌弃的捂了捂鼻子,又不情不愿望着面前的桌椅,坐立难安的四下张望。

  桃夭夭将她一骨脑的按在了椅子上,小声的说道:“有人跟踪,既来之则安之。”

  晴风闻言也不矫情,而是大大方方的倒着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她神色有些紧张的说道:“是世子的人吗?”

  桃夭夭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他的人。”

  晴风环顾了下门口,低声问道:“刚才您怎知那珍宝斋的老板不是刻意羞辱的?”

  桃夭夭将包裹文钱的帕子翻开,隐隐的触摸表面粗糙的纹理,显然这块麻布上藏有玄机,她快速的小声说道:“刚刚给咱铜钱的时候明明上面已经拴着麻绳,为何那掌事的还特地要又用着麻布包上?而且,一个管事的,及时是老板哪家的穷亲戚也断然不会如此羞辱,除非是被人指使。陈老板信守承诺,道义为重,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将华京的锦绣雅斋说送给我就给我了。更重要的是,这布包上面果然有字。”

  俩人将麻布对着烛火左右映照,模糊的黑字点点浮现,慢慢清晰。桃夭夭将布帕拿在面前,辨析一番。

  同时,她杏眼圆睁,满面惊讶,立刻将布帕攥着手心。“晴风,去门前守着。”

  随后,她又将布帕赶紧放在面前仔细端详,再立刻放在烛火上燃烧。

  “哎,小公子,奴家是前来侍奉两位的,快开开门吧。”

  燃烧的麻布还残留着丝跳跃的火焰,桃夭夭立刻将窗户开开,屋内的焚烧气味散去大半,等到都燃烧殆尽时,才示意晴风打开了房门。

  一开门,两个衣衫还算得体,但妆容浓烈艳丽的少女就挤了进来。其中,一个个高点的女子面带不耐烦之色嗔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小公子,奴家们可是在门口好等啊。”说话间,还将自己肩膀欲往晴风怀中靠去。

  晴风面庞红晕的低下头,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是下意识的躲闪一边

  桃夭夭上前笑道:“两位姑娘,我们俩兄弟从乡下出来此地,这连日有些疲累,刚在屋内不小心睡着了。呵呵。”

  高个少女也不在多说,她拉着身后年龄较小些的女子,一同坐在了圆凳上。她斟了一杯酒,笑意盈盈的走向桃夭夭准备直接喂到。

  桃夭夭浑身也有些不自在,好在,她面色如常,看不出端倪。她笑着将面前的清酒一饮而尽。随后从袖袋中又掏出一挂铜钱,说道:“两位姑娘,我们兄弟俩不甚酒力,不过确实有些肚子饿,还劳烦两位帮我们多去要点下酒菜来。

  面前的女子,接过铜钱,面色有些不悦。边不屑的上下打量边小声嘟囔道:“真不解风情,就这点钱上几碗面给你们吧。”桃夭夭笑道,同时又拿出两吊钱递给面前的两人:“这些钱是给两位姑娘的,我与我家兄弟吃饭的时候,不太喜欢被人看着。劳烦姑娘在门外歇息一番。”

  青楼女子顿时温和了不少,笑容满面的收下铜钱装在腰带内,颇为满意的应好,随后退出了房门。

  人走后,等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晴风急切的望向桃夭夭,问道:“桃姐姐,刚刚那包布上到底写的什么?我看你刚刚脸色都变了。”

  桃夭夭眼眸中带着些疑惑,随后又晦暗不明,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才小声说道:“陈老板说……赵……赵志阳将军,去找过他,并且还一直留在黔城。”

  “赵将军?就是姐姐的……他为什么会在大庸,那陈老板有没有说找他何事?”

  桃夭夭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同时,一阵敲门声,果然只有伙计,并且送来了几道简单的菜肴和两大碗面。

  桃夭夭拉了晴风,说道:“先吃再说。”

  “陈老板没有说,不过这他是个心思精窍之人,应该猜到我是要逃回烟国的,既然如此,赵志阳就应该是我最好的投奔对象。你说,他为什么反而叫我暂行躲避呢?”桃夭夭吃了几口面食,继续说道:“这点我真想不明白,看来是有些我不知情的事情。”

  晴风点头附和道:“嗯,那这赵将军留在黔城也算是冒险而为,他为什么要在这?因为姐姐?他怎么知道姐姐要离开华京啊。”

  “是啊,他到底为什么留在这,因为我?还只是巧合,到底我不知情的事情是什么?”

  桃夭夭拿着筷子的一手突然一松,她不可置信的突然拉住晴风问道:“黔城下面临近的地界是哪?”

  晴风愣了愣,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说道:“是禹州,这里离禹州最近,好像出了城门也就几十里路的样子。”

  “禹州……”桃夭夭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侯爷为什么要让董晚冒充司马绾绾了。”

  晴风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道:“怎么了?您刚才说谁冒充谁啊。”

  “晴风,说来话长。这陈老板是我之前在玉马山救下的,当时赵志阳也是知晓的。后来,没多久。我听赵志阳……当时他是我夫君,亦是我军统帅之命,带着一干人等私探临州,还假冒是巫瓦的密使。准备声东击西,从敌军……庸军总营临州入手,让其腹背受敌。那时他告诉我,巫瓦王室和庸王密谋,准备一举围困大烟都城。只是,那时我刚到临州,就被人围剿。后来……你也就知晓了。当时,我就非常不解,如果巫瓦人和庸军有合盟关系,为什么看到我等将士身穿巫瓦墨色图腾袍,确对我们处处杀招。如果赵志阳骗我的话……会不会是他在利用我来警示巫瓦中的某些人,还是另有什么目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点我还没想明白。不过,你知道禹州大夫人娘家祖上是哪里人吗?正是巫瓦人,大夫人祖父年幼就迁来华京,后来德高望重,在朝中颇具声望。退隐朝堂也没有后继人为官从政,而是搬到了禹州这个地界,禹州其实横贯玉马和临州之间。所以我怀疑侯爷是故意让.....司马绾绾留在此处,是想借此地界与巫瓦、大烟方便私自往来,并探听消息。”

  晴风一头雾水的睁大嘴巴,足足消化半晌才悠悠问道:“那...那您的意思是...啊!如果是这样,那当时你前去临州不就是他借您设的局吗?可为什么一定要是桃姐姐,随便派几个人震慑下巫瓦人,不就可以了吗?您毕竟是他的夫人,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桃夭夭眼眸冷厉的摇头说道:“哼,如果可以,我也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如此待我?还有,他和巫瓦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上次去华京是因为安然,这样说在安然之前,他早就和大庸有了私交。晴风,你那世子主子看来也有不少瞒着我的事情啊!”

  屋内一时沉默,晴风沉思片刻后面色有些担忧的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是这样,我们还怎么去玉门关,这里离大烟都城又那么远,这山高皇帝远,大烟皇帝就算知晓都解不了什么困局。而且……那陈老板能提前知晓您会去找他,说明赵将军之前就去寻过您了,肯定会在四周埋伏眼线的。”

  “我们自投罗网。”桃夭夭淡淡的说道。

  “什么!”晴风满面震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赵志阳在黔城一方面是离禹州颇近,一方面是猜到我若逃了华京,肯定会到这找陈老板帮扶的。他对我有愧,可能还残存几分情谊,现在还不会伤害我们。既然如此,我们将计就计,看他到底要干吗?也好寻了机会回大烟都城,或者见招拆招找到解决玉门关的困局。而且,在珍宝斋内那大管事的如此待你我,肯定是知晓附近有盯梢的暗卫,既然如此,这人应该还在你我周围。”

  “可是,可是桃姐姐,大烟人不是以为你战死了,就是以为你投降了。这...您这怎么回去啊?”

  桃夭夭有些悲哀的咧开一抹笑容,目光忧郁的看向晴风说道:“所以,我那时就告诉过你此次回大烟困难重重,举步维艰啊。”

  晴风目光坚毅的说道:“姐姐,我不怕。我只是担心没这么顺利.......”

  “这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吃吧,过了今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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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正值午夜。城西仙女桥头,一个黑衣人飞身一跃落在了桥洞处。

  “老大,那两人呢?”一个年龄偏小鼻梁如鹰勾的少年人看到来人,连忙上前不解的问道。

  “我跟着他们到了一间青楼,人就一直没出来了。”

  “啊?既然这样,肯定就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不排除男扮女装,谨慎起见,还是排查一下的好。你那边呢?”

  “那间铺子后来就关门了,一直也没有人进出。不过,我发现啊那间铺子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在盯梢。”

  “大约几人,什么打扮?”黑衣人脱下外面的外袍,坐在一块大石上。露出了清秀如玉的面庞,尤其那双眉眼,借着微亮的月光,才辨析出他有着一对靛蓝色的瞳孔,正闪着莹莹的碧光。

  “不知道,不过那几个人身姿矫健、孔武有力,恐怕武功不低,看着像是......军人。”

  “军人?大庸还是大烟军营的,他们为什么要盯着那小小的珠宝店呢。看来这黔城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华京的林叔他们,又跟咱们失去了联系,也不知是是生是死。开始,只吩咐我们去禹州送信,现在又让我们到黔城寻人。咱什么是才能回去啊?”

  “好了,琴玛。长老的教导你都忘了吗?咱们狼腾勇士,首要任务只有服从。明天继续盯着,直到找到那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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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大庸皇宫,养心殿内,齐临飞站在殿中。“有消息了吗?”庸王的声音如年代久远的钟鼓一般低沉有力。

  “皇上,那桃夭夭确实已经离开华京了。”

  “走了?哼,她还真是本事不小啊。会不会是祁华意识到什么,送她走的?”

  “应该不是,听说世子这段时间四处派暗卫前往华京周边城镇搜寻。”

  “一个小女子能去哪?无非只能回去,往去往烟国的沿途地界搜寻,大庸之境,莫非黄土,朕就不信了。”

  “臣领命。另外,您之前让臣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快说。那司马祁华的信函到底是谁截下来的。”

  “皇上,还未有证据。不过,这信函上面书写了什么,小侯爷可有告知?”

  庸王微微点了点头,又面带疑色说道:“他告诉我,是送往烟国军中的。之前巫瓦的太子金戈不是派密使跟你交涉过吗?希望借我们手铲除赵志阳。朕当时懒得掺和这档子事,也就没答应。不过,后来无论是玉马县、临州还是玉门关,那赵志阳到是做的诚意满满,朕看那小子,是破釜沉舟,压根就不准备回烟国都城了。”

  “皇上圣明,您还记得前来带信的那两个巫瓦密探吗?其实,之后他们一直留在了华京,臣恐他们暗搅风云,就一直派人盯着在。前段日子,那两人一夜之间在华京的茶铺内失踪了,后来臣几经查找,他们失踪前夜有几个平南王府的黑衣卫去找过他们。”

  “平南王?他怎么会和巫瓦人搅到一切,而且这和那信函被劫有什么关系?你别吊朕胃口,速速说来。”

  “是。那烟国赵小将军之前不是来过一次华京吗?小侯爷当时也跟您表明,和赵小将军一直在里应外合,务求尽快直捣烟国成都,让烟王归顺我大庸。不过,我朝中百官,不乏居心叵测之徒,根本就不想让小侯爷与赵将军合作。内里,又不知晓您和小侯爷的关系,也不知晓您其实早就知道赵志阳的野心。所以才会有好事之徒,将那信件劫了下来,混在圣旨中送给皇上您。”

  庸王猛然起身,冷厉的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是谁了?”

  “皇上,微臣刚说了,一切只是推断。臣只是想,这朝中百官大多是祁老太傅的学生,而这祁老太傅一家又隐居禹州,禹州这几年又是董门主居住的地方。若是有人能从不知处的夏门主底下劫走小侯爷密函,还不声不响,毫无破绽。恐怕普天之下,除了当时已来华京,冒充司马大小姐的董门主以外,就很难找出第二个人了。”

  庸王满面震惊,目光空洞又带些难以置信,他重重坐在椅子上,喃喃说道:“这么说,祁太傅本是巫瓦人……这个传闻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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