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傅寒双手蒙着眼睛,小心翼翼朝里面的人问道。
“滚。”
“好好好,我立马就滚。”
傅寒以为赫连川是对着自己发火,便立马识相地准备转身就溜。
却不料有人比自己动作更快,先跑了出去。
傅寒看着惊慌失措跑出去的美艳女子懵了一会儿,原来不是对自己说的。
傅寒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脚下生风,一呲溜就要往外跑。
“过来。”
赫连川见到傅寒一改方才嫌恶的神色,依旧是平日里的矜贵模样。自冀州那次出事后,他们就再未有过接触,赫连川知道那件事之后傅寒对他是充满了敌意。
傅寒实在是不想与他共处一室,就连装聋作哑的本事都用上了,一边往外头走,一边嘴里念叨着。
“突然想起来家中漏雨,我得赶紧回去修修。”
赫连川被彻底无视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怒意,这女人还真当这儿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不要让本王重复第二遍。”
傅寒心知自己惹了祸逃也逃不走只好硬着头皮,托着步子不情不愿向他靠进。
傅寒一边慢吞吞地向着赫连川靠近,一边偷偷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暗道情况不妙。
看那副阴沉的脸色,赫连川定是怪她打搅好事了,可她也不是故意的,谁会想到宁王殿下有喜欢在书房里搞暧昧的癖好。
傅寒战战兢兢,隔着两丈远便不敢继续接近了。
“过来。”
赫连川逐渐失去了耐心,指尖轻扣着桌上的素色宣纸,妖孽般的侧颜在红烛的映衬下更显绝代风姿。
瞧瞧,这怒火中烧,欲求不满的样子,她要是真过去了那岂不是连逃跑的机会都彻底放弃了。
赫连川一把环过低着头慢吞吞的女子,傅寒猝不及防落进了他的怀里。
傅寒却似是遇见了凶神恶煞般连连后退,将自己与赫连川拉开了一段安全的距离,无论如何,趁着赫连川还未发火先认错要紧。
“殿下,臣不是有意破坏殿下的好事的,臣错了,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臣一条小命。”
该认怂时还是得认怂,这是傅寒闯祸多年吸取到的惨痛教训。
“你认为本王喜欢她?”
赫连川负手缓缓靠近,方才的怒火已减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浓烈的威胁气息。
傅寒感受到周围愈发寒冷的空气,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
“不不不,殿下不喜欢她,殿下品味高雅,气质脱俗,是全天下女子所仰慕的对象,又岂会看上这等庸脂俗粉。”
赫连川不禁勾起唇,眼光变得更加炽热。
一步步将傅寒逼到墙角,直到她退无可退。
“噢?那你的意思是你也仰慕本王喽。”
傅寒满脸尴尬,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说话的呢,竟把自己也给搅和进去了。
只好顶着一副笑呵呵的嘴脸强行解释道:
“殿下说笑了,殿下天人之姿,身份尊贵,又岂是傅寒这等无名小卒高攀得起的。”
赫连川渐渐靠近,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似乎可以感受对方心脏的跳动。
“那本王就给你这个高攀的机会。”
一句话将傅寒惊得顿时失了言语,仿佛被五雷轰顶般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殿.......殿下,臣......”
傅寒被吓得语无伦次,瞪大着眼睛望着那副引人犯罪的容颜,紧张的咽着口水,似是难以置信。
赫连川见着这副可爱的模样,微挑的剑眉似乎带了几分平日里少见的欢愉。
“看来傅大人对本王的赏赐很是满意,激动地连话都讲不清楚了。”
正当两人之间的气氛悄然发生微妙变化之时,吴伯敲门走了进来。
“殿下,热水已备好了。”
赫连川拿起书来没有看他,只是吩咐了一声:
“吴伯,带傅姑娘下去沐浴更衣。”
“是。”
傅寒就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一般,麻溜的跟着吴伯离开这是非之地。
吴伯一路盯着傅寒,欲言又止。
傅寒只感觉自己被瞧得后背发寒,终于忍不住向他问道:
“老伯,你老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现在的模样已经丑得让您不得不每时每刻注意到我了?”
吴伯连忙摆摆手,很是拘谨地解释道:
“老头子很久都没见过殿下同一位女子如此和颜悦色地讲过话了,想必两位关系不一般,心下不禁一喜,还望姑娘见谅。”
傅寒听着这话也是十分惊讶,若刚才那番情形算是和颜悦色的话,那赫连川平日里同其他女人交流岂不是凶神恶煞了?她得趁早打消吴伯不切实际的念头,免得日后他们两家邻居不好做。
“老伯,你可别误会了,你们家殿下眼界高得很,可看不上我。”
“好好好,傅姑娘,以后府中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来找吴伯,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处理府中的杂事还是有一手的。”
“那傅寒就在这里先谢过吴伯了。”
两人有说有笑,亲得像爷孙俩。
春意渐浓,骤雨初歇,浓枝争翠,新芽逐芳。
傅寒昨晚睡得很深,今日起了个大早,一打开房门便听到院里院外下人们打扫落叶残枝的声音,一整夜的狂风暴雨,临近了天亮才肯罢休,满地的新枝嫩叶,红花绿柳静待归于尘土的那一刻。
“姑娘,您醒了。”
宁王府的侍女端着一盆氤氲着热气的温水,停在了门口。
“我自己来吧。”
说着,傅寒就要将那盆水拿过来自己端进去,小侍女直勾勾地盯着傅寒怎么也不肯撒手。
“怎么了?”
傅寒招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小侍女才反应过来,红了脸腼腆地说道:
“奴婢失礼了,只不过姑娘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奴婢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请姑娘恕罪。”
小侍女战战兢兢,生怕面前的人一个生气就把她给逐出府去。
傅寒不禁失笑出声,眯着一双眼笑着问道:
“你慌什么,我又不会吃人。”
小侍女见面前的女子并不像自己平日里所见到的世家小姐或是郡主公主那般气势凌人、高高在上,便逐渐放开了胆说道:
“奴婢昨晚就听说殿下收留了一位女子在府里过夜,下人们还好奇着呢,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咱们向来不近女色的宁王殿下破天荒地在府里留下一名女子,今日亲眼见了姑娘才知道殿下喜欢的女子果然是非同寻常,那些名门闺秀,世家小姐没有一个能抵得上姑娘的万分之一。”
傅寒听着小侍女对自己天花乱坠的夸赞,只是置之一笑。
“小丫头嘴倒是甜,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穗念,今年十六,家中有一对父母,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穗念啊,你先下去吧。”
“是。”
傅寒真是彻底无语,宁王府真是其妙至极,主子冰冷寡淡,生人莫近。而下人们呢,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能说会道,还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