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你能拿什么来交换?”任阳波嗤笑一声,双臂抱在胸前。
窦云柳已经冷静下来,斜眼看着任阳波,淡淡道:“任大人几次三番造访曹家,不知可知道了曹氏的下落?”
任阳波放下双臂,狐疑地在窦云柳和唐易之间看来看去,“你们知道曹氏在哪儿?”
唐易给了他一个白眼,窦云柳则轻描淡写地说:“半刻钟前刚刚知道。”
“从哪儿知道的?曹家?”任阳波的眼睛一眯,瞬间就有了诸多猜测,眸中光芒变换,显然心中思绪反复不停。
“想必之前任大人来曹家找曹氏,曹家都推说曹氏不在。而任大人又相信曹氏是被人所害,曹家不知情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没有仔细过问曹家。就在半刻钟前,我和唐捕头潜入曹家,打探到了曹氏的下落,任大人可有兴趣一同前去?”
曹家如果没有问题,就不会对任阳波隐瞒曹氏下落。如果他现在进去逼问曹家,一样可能知道,但窦云柳其实交易的不是一个消息,而是一个打破任阳波原有印象的证据。一旦任阳波原有的印象打破,立场改变,则唐易不能插手的规矩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半晌,任阳波面色恢复平静。“我跟你们一起去,免得你们做什么手脚。”
唐易又翻了一个白眼,拉着窦云柳的袖子就往前快步走了。
唐易和窦云柳在前,任阳波带着四个手下在后。一行人出了西村口村,随着溪水往上游爬山,大概爬了小半里,就看到一栋草屋坐落在溪水旁边,有一个小丫鬟正在晾晒衣物。
听到有人声,小丫鬟朝唐易他们看来,当看到唐易的衣服时脸色一变,拔腿就要往屋子里冲去。
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这草屋有鬼任阳波就是头猪了,挥手一示意,旁边一个手下就两三下窜上前,一把扯住了小丫鬟。
“来人啦!快……”小丫鬟剩下的话被捂在了喉咙里。
任阳波沉着脸走到草屋前的空地上,一挥手,“给我把门踹开!”
其余三个人就要去把草屋不多的几间门给踹开,中间的主屋当然是第一个。可他们还没伸脚呢,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仆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却不像那个丫鬟一样往后跑。
“唐捕头!”唐易听到声音,往老仆身后定神一看,站在屋子里面的不是曹氏又是谁?
“曹氏,你果然在这里!”唐易上前几步,曹氏也扒开老仆走到门外,将院子里的情况扫视了一遍,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唐易将曹氏拉到一边,刚想说话,又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任阳波。
任阳波微顿,对几个手下说:“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人。”手下们一个看住丫鬟,一个去踹其它房门,还有两个则进了主屋。任阳波自己朝唐易这儿来了,窦云柳也走了过来。
唐易这才问惊疑不定的曹氏:“你来这儿几天了?外面的都说你失踪了你知道吗?”
曹氏一头雾水,“失踪?谁说我失踪了?我不是跟嫂子说了我回家照顾父亲吗?”虽然她已经与朱珣和离,但还是称呼莫氏为嫂子。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唐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任阳波,转头向曹氏讲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曹氏的脸色在唐易的讲述中渐渐变白。等唐易一讲完,她就惶然地说:“我到家第二日就和爹爹一起搬到山上来了,我大哥说山上环境好,我父亲喜欢,心情好,容易康复……”
“大妹啊!”不远处传来人声,曹氏的话被打断,众人朝声音来处看去。
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从山底下爬上来,快走两步走到曹氏身边,一把将曹氏护在身后。他原本是要瞪着唐易的,可眼睛一转就看到在一旁黑着脸的任阳波,脸色也不由地变了变。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氏急问。
任阳波语气阴寒,“曹老爷,你大概有很多话要解释一下。”
曹老爷身子一僵,犹豫着说:“任大人可能保证这里的人都是好人?”
任阳波挑眉看了唐易和窦云柳一眼,对曹老爷说:“我保证你妹子安全。”
曹老爷看上去还是十分纠结,半晌才说:“父亲的确是病了,我原本就要请大妹回来的。可就在我大妹回来的当天早上,有人在家门前留下了一封信,说朱珣一案另有隐情,有人要杀我大妹灭口!所以我才急急忙忙让父亲和大妹躲到山上来。”
“那为何我问你也不说?”任阳波厉喝。
曹老爷又抖了一下身子,“既然要藏人,当然是要藏好了。你之前来的时候也说过,这案子重审牵扯到公门里的人,我又怎么知道你是好是坏。”说完,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曹氏扯了扯兄长的袖子,说:“大哥,唐捕头不会害我的。”
“你知道什么?”曹老爷回头瞪了曹氏一眼,“大哥才是不会害你的。”
曹氏低下头不说话了。
任阳波问:“那封信,你还留着吗?”
“在呢,在呢!”曹老爷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任阳波皱眉看了两眼,便收入怀中。唐易想抢过来都没抢得赢。
任阳波向唐易看了一眼,回头厉声道:“带曹氏回京城,与莫氏一并看管。其余曹家人,软禁家中。”
“是!”几个下属开始上前拿人,将曹氏和曹老爷分开。
“哥哥!”
“大妹!”曹老爷急道,“任大人,就让大妹也住在曹家可好?”
任阳波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扭头离开,将他与唐易等人都抛在了原地。
“嘿,这人这是让我们带他来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了啊!”唐易的小暴脾气都想抡拳头了。
曹氏和曹老爷都被任阳波的手下也拉走了,就连主屋里一直没露面的曹老太爷也让人担着给抬了回曹家。任阳波的手下就像任阳波一样,把唐易和窦云柳都当做无物。
窦云柳和唐易却都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