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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献王妃 烨洛 3389 2024-07-11 19:52

  “你说什么?”

  头上凤钗的坠子因为主人突然地坐起而一下接着一下拍打着主人的脸颊,而发出此声质疑的女人哪里还顾得上这点疼痛,她不敢置信地盯着坐在一旁的青年,那曾让她为此受到了无限荣光的淡黄色,此时却竟有些碍眼了。

  “你父皇当真这么说?”

  她不信皇上竟然能在知道了静妃那女人做的事情后,还能这般疼爱那个妖孽所生的儿子!一个罪臣的儿子怎么能够牵制住将来要一统大业的太子!皇上怕不是昏了头了!

  “儿臣亲耳所听,父皇不仅不会杀了七弟,恐怕还会想方设法保住七弟,如今看父皇当日妥协将七弟发配至滁州,怕是别有用意。”

  宋玉墨这几日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他只是想不明白为何父皇立了自己为太子,却更为看重七弟?朝野上下哪一位元老重臣不是在父皇面前对自己称赞有加,可为何到了父皇那里,却偏偏什么都不作数了?就连他代为批奏的奏折,父皇也总有不满意的地方,时常在他批注旁再用朱砂纠正,这叫各大臣拿回去,岂不是人人得知父皇对他这位太子不甚满意?

  “此事你为何现在才来报?”

  如今朝局不稳,静妃一族虽悉数被皇上逐出了权力中心,但静妃一族乃开国元勋之后,百年基业岂是说废就废,且皇上不过是贬官收权,却并未抄没家产,不过假以时日静妃一族必定会养精蓄锐,再安插人手进入朝野之中,到那时再想动献王可就难上加难了。

  戴着凤钗的女人先前还一脸怒气,但在这后宫之中她什么变故没有瞧过,又什么场面没经历过,皇上要护着献王,也得看他护不护得住了。慢慢地,她便好似想到了什么好法子,眼睑微抬,眸子里的杀气一闪而过,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你父皇不愿动,那便让本宫来动。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宋玉墨自然是知道自己母后的手段,更何况此事父皇已经挑明了,若是他再插手被父皇知道,恐怕父皇当真会废储。为了一个七弟,丢掉自己太子之位实在是太不值当了,就算如今动不得,等他他日登基,处理一个在边疆没有实权的王爷,难道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么?

  而另一边的献王府内,被献王挡了一鞭子的柳长缨颇有些不甘地收回鞭子,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瞧着被吓得缩成一团的嵩王,心里的鄙夷之情更甚,果然是龙生九子各不同,虽同为王爷,可玉珩哥哥纵然大敌当前也临危不惧,瞧这嵩王,不过一鞭子就吓成这样子。

  “你要问的话,问完了么?有结果了吧?”

  献王瞧着时辰,奕歌该回府了,他只想快些打发这尊不请自来的大佛走,可嵩王察言观色的能力在整个城都也是排的上号的,他只觉着七弟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才几次三番地想赶他走,更何况他今日来可不只是走个过场,他还得问出点实际的东西来。

  “本王才问了一个问题,心中所惑甚多,七弟这么急做什么?更何况这惑,是替父皇解的,七弟更不能急了不是?”

  见嵩王将父皇都搬了出来,宋玉珩只能按捺住心底的烦躁,只是脖颈处微微跳动着的青筋昭示着他的耐性快要到极限了。嵩王也见好就收,“你母妃一族可有人与你通信?”

  “这一路的驿站,不都有你们的人么?若是通信,恐怕信还没到我手上,你们便早已烂熟于心了。”

  “本王说的是,私交给你,不走官道的信。”

  “我母妃一族近来元气大伤,若还有这财力物力从城都送一封信到这千百里外的地方来,你以为你今日还能安然无恙地坐在此处?”

  “你!”

  宋玉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说道,“你们无非是如今动不得本王,又不甘心本王在此地过的太过安逸了,便想方设法想给本王安上种种罪名,好叫父皇再将本王发配得更远些,最好能是治本王于死地的重罪。但你们既然狗急跳墙前来同本王当面当质,妄想从本王口中套出一星半点于你们而言有用的消息,就只能说明你们现如今也拿本王没有办法。”

  说到此处,宋玉珩便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好玩的,轻勾嘴角,“这西凉城紧挨狄丘,治安乱的很,本王又初来此地身上又无多少银两,请不起百十来个护卫,只少青和柳明跟着本王。而狄丘素来又同我朝积怨已久,这要是知道了朝中有两位王爷在此,五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半夜来袭,好取你我的首级回去邀功?若真是如此,五哥到时可得尽力保全自己,少青和柳明可救不过来。”

  一番话说得嵩王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原以为七弟落难至此势必郁郁寡欢,没想到竟然还能恐吓他!“你就不怕本王回了城都,去父皇那儿说你要谋害本王!”

  “五哥你一没实权而没富饶的封地,我杀了五哥你,还得费力找地方给埋了,岂不是吃力不讨好?难不成五哥以为父皇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想不明白么?”

  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将嵩王给羞辱个够了,宋玉轩手指着献王气得浑身发抖却硬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狠狠甩了下袖子,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瞧嵩王夺门而出的样子,宋玉珩倒像是出了一口连日来郁积在心的恶气,心里好不惬意,若是在嵩王来之前,他恐怕还日夜忧心父皇该如何处置自己,但今日一见,他便安心了许多。以父皇的性子多半不会叫五哥来问他,五哥向来不讨父皇欢心,纵然如今自己已失了父皇的宠幸,但不喜欢的皇子父皇是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又怎会叫他来做此事,怕是假借父皇的名义前来给他一个下马威,好叫他在这儿待的不安生。

  “柳明!”

  在暗处的柳明应声落地,“王爷!”

  “去放出消息,就说嵩王在我献王府受了伤,要寻上好的千年人参。”

  “是!”

  五哥啊五哥,你可不能怪七弟我不念及手足旧情饶你一命,怪只能怪在谁让你做事鲁莽又不爱动脑子,竟然敢背着父皇偷偷来他献王府,他可记着父皇曾下过谕旨,朝中重臣皆不可踏进献王府半步否则格杀勿论,就是不知道五哥你在父皇的心里分量重不重,能不能抵消了这谕旨的威严。

  站在宋玉珩身侧的柳长缨突觉周遭变冷了许多,侧身便瞧见献王脸色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像极了话本里所绘要谋财害命的那些老奸巨猾的奸商,但等她再仔细去瞧,却又瞧不出些什么了,权当自己看错了。

  “宋哥!”

  高声响起的叫声叫柳长缨皱起了眉头,却让宋玉珩弯起了嘴角,步子不由自主地便朝门口走去,还没走上几步便碰上了跑进来的奕歌。只见奕歌手里提着两大罐酒,边跑着身子还被酒罐带的东倒西歪的。

  “宋哥!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像是得着了什么罕见的宝物,奕歌眼里闪着星光,将两大罐酒费了死力气提起来放到宋哥眼前,就想让他悄悄清楚。宋玉珩笑着摇了摇头,从奕歌手中接过了这两罐沉甸甸的酒,“这是什么好酒?瞧把你高兴的。”

  没了两罐酒的负重,奕歌轻松多了,脸上更是洋溢着快要溢出来的喜悦,“这可是好东西!这是。。。”

  “玉珩哥哥!这是什么破烂酒罐?这上面还沾着泥,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小厮竟然还敢腆着脸拿给你瞧。”

  在一旁被两人无视了的柳长缨自然不愿让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说着,把她当空气一般,便在一旁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奕歌一瞧又是这难缠的什么郡主,当即便翻了个白眼,嘴巴就想找些话来回她,却不想宋哥先开了口,“奕歌拿与我的,自然是好东西。”

  说完,也不管柳长缨的脸色变得有多难看,左手抱着满是泥泞的两罐酒,右手拉着奕歌便往后院走去。柳长缨何尝被人这么对待过,气得便想要上前把那奕歌拖过来打一顿,却被人拉住了衣角,愤怒地回头便瞧见笑嘻嘻的三皇子。

  “长缨郡主,你爹该同你说过,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我那榆木脑袋的七弟,就算你俩真的修成正果了,必定每日里也是相敬如宾,无趣得很。你何必执着于我七弟呢?这兵营里多的是有勇有谋的好小伙,你能让你爹帮你挑一挑啊。”

  “三皇子!你见玉珩哥哥堂堂一个献王爷同这小厮厮混在一起,你作为兄长,难道不该管管么?”

  宋玉隶却笑了起来,“我那笨弟弟好不容易开窍有个喜欢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有什么好管的,再说了,在这蛮荒之地,能有一人日日逗我七弟开心,我就该每日给老天爷上香,好好感谢他老人家大发慈悲没让我七弟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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