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也是一阵心慌,这人倘若真不见,可不得算在他的头上,可他方才分明落了锁才走的,难不成那小太监长了翅膀会飞不成?再看这库房,四处连个能出去的口都没有,顿时便安下心来,“主子,这小太监必然还在这房里,且待奴才把他给揪出来。”
躲在米缸里的奕歌一听到那太监的话,顿时便呼吸一骤,唯恐他真把她给揪出来,就在不远处的脚步声响起时,也骤然响起了一声奸细的尖叫声,而后便是仿佛瞧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一样,飞快地往外跑着,一边跑着还一边叫道,“有蛇!有蛇!”
听得奕歌心里也是一惊,这好端端怎么跑出蛇来?但是拜这突如其来出现的蛇所赐,奕歌感觉到外面的声音小了许多,似乎进来的两人已经出了房子。而后便听到嵩王的声音说道,“去找人来将这蛇处理掉,等处理好了再来叫本王。”说着,便是逐渐远走的声音。
而那太监向来在深宫当中,哪里见过如手臂般粗细的大蛇,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这库房里还有要捉拿的人,见主子走了便逃也似地去找人了,连房门都不敢上前关,就这么大咧咧敞开着。
奕歌在米缸里屏息敛声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确实没听见其他什么声音后,才敢大着胆子揭开米缸的盖子,趁着缝隙仔细将这库房打量了下,既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什么大蛇,想必是那蛇被惊扰到,从门那儿溜出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奕歌不再犹豫,从米缸里站起来,快步移到门口,探头出去看了眼,好在这库房应当是在这宫院的偏僻角落,外面瞧不见宫女和太监的身影,就连巡逻的侍卫也没见着踪影,总算是松了口气。但也不敢大意,赶忙猫着身子沿着墙边走到那足有三人高的宫墙边上。
这皇宫里的宫墙都不知为何要建如此高,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还没攀到墙头就摔个半死了,正着急着,便想起了那库房里好似正放着一架梯子,正好能爬出去。估摸着那太监该叫人回来了,奕歌大步流星跑回库房里头,将那梯子搬出来,刚搭好便听见了一行人往这边赶的声音,顿时慌了手脚,连喘气都快忘了,只一个劲地往上爬。
再说那太监惊魂未定去请了宫里的侍卫过来,心里还在咒骂那小太监,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无端扯出这么多是非来,尤其是那大蛇,实在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这皇宫里怎么会出现这般邪物,真是邪了门了。一肚子怨气正愁没处发呢,结果就瞧见了那小太监搬了梯子要逃,赶忙大叫一声,“快抓住她!”
侍卫训练有素,比太监更早反应过来,一个健步便往墙头那儿冲过去,而那小太监竟然也不怕摔死,径直从那墙头跳了下去,只听“哎哟”一声惨叫声,那小太监已经摔倒在地,似乎还崴了脚,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要往前跑。那侍卫一喜,攀上墙头就要往下去追那太监,却见秦淮阳从不远处走来,那小太监眼睛尖的很,当即就叫了起来,“救命啊!”
侍卫当即便退了回去,这秦淮阳是献王那边的人,若是让他搅和进来,这小太监必然会被他给带走,自己到时还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若是不跳下去,只说是叫他们来迟了,这小太监已经跑走了,要怪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秦淮阳正有案子要去向皇上禀报,奈何皇上这几日龙体欠安,在后宫处歇着,按理来说他是不能够出入后宫,但如今皇上已无力顾及这些繁文缛节,只让这些大臣若是有急事禀报,只需同大内主管说一声,便可去寝宫商议。因而秦淮阳才会出现在这后宫,只是谁知道皇上还没见着,便见一个小太监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跛着脚大叫救命,便快走了两步,“你是哪个宫的?又遇着了何事?”
奕歌满心欢喜,只当是遇见了救命恩人,抬起头来便要将她是如何被绑,又是如何逃脱的都说一遍,让他帮忙带她回清熙宫去。可一抬头瞧见了来人是谁,便整个身子都发着抖,一股寒意自脚底窜入心田,叫奕歌犹如一下坠入了冰窖般浑身动弹不得。
而秦淮阳更是眼眸皱缩,眉头紧锁,他更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这杀了恩师的凶手,顿时面露凶光,恨不得此时便拔剑结果了他的性命,但他虽能配刀入宫,但轻易拔刀杀人也是死罪,他没必要为了这条贱命而搭上自己的仕途,于是便开口道,“李公公,秦某在这儿遇着了熟人,且稍候片刻,待秦某叙叙旧,再去龙华殿找皇上。”
给秦淮阳带路的正是当今大内总管,皇上跟前最为信任的太监,在这皇宫里侍奉皇上少说也有二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方才秦少卿身上骤现的杀机便知道这小太监不知道哪儿的罪过秦淮阳,必然是没好果子吃,他也就不趟这趟浑水,微微颔首,便想走远了去让秦淮阳自己解决,可就在经过那小太监时微微一撇,便顿时停下了脚步,惊叫了一声,“哎呀!”
就连奕歌都被这太监吓了一跳,却见那太监犹如瞧见了什么怪物般盯着奕歌看,从正面看了仍是不相信一般,又绕到侧边看,直把奕歌瞧得心里直打鼓,才复又开口,“你是何人?”
奕歌不知这到底出了何事,只是回道,“奴才是清熙宫里的献王贴身侍奉的太监,被嵩王手底下的太监给绑到了这儿,还请公公替小的做主。”
“像,太像了!”
可那李公公却分明没将奕歌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在她说完后止不住地惊叹,而眼眸里却是疑惑丛生,“可当年是个女婴,缘何你是个男儿身?”
奕歌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方打过照面的李公公为何好似对她很是熟悉一般。而秦淮阳在一旁冷着眼看着,他倒是清楚得很这李公公的疑惑,这狗奴才实在像极了当年被皇上下旨处死的琌妃了,就连他头一次见到,也差点以为琌妃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