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觉得现在的场景和对话内容都太过熟悉,前些天竹沥劝她的事情确实有些道理,但自己还是不像那样洒脱的人一般无所顾虑,就算得不到卷宗的消息,就算日后会悔恨,她今天也绝不会交出荆芥,绝不会交出自己鲜有的情感。
而且短短一个月内就有两个人向她卖消息,怎么会这么巧?摄政王也就算了,高夫人背后的人也是,难道……,舒意心中疑惑顿生,难道这回秦怀瑾是亲自来要荆芥的?
秦怀瑾察觉到舒意看着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得防备,呵,这姑娘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放心,本王要的东西你一定给得起。”
舒意刚刚凑近去听,外头就传来了一阵打斗声,还有一男一女吵架的声音。
“都说了你不能进去,主子讲话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打扰的?”伐漠可真是服了这些人,刚刚一个不让他们进来也就算了,现在这个女的却拼了命的想要往里头闯。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拦本太子爷的去咯,今天你有好苦头吃了!”
来的人正是阿祁,她这回来可是有正经事要和舒意讲,看涂渥丹那个样子估计根本下不得狠手,她和涂渥丹好歹关系不错,不想看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犯傻,所以才亲自插手介入这件事情,谁料却在门口被一个小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秦怀瑾在里头听着,本来可以继续把条件说下去,看着舒意焦急的模样,自己又突然少有的声了几分玩心。
“不妨先去处理一下外面的事情吧!等一切都安安静静尘埃落定了,本王再同你说,恰巧我也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闯本王的房间。”
舒意心说怎么就是你的房间了?这个人还真是哪哪都当自己家。
两人开门时碰巧阿祁用尽全力向守在门口的伐漠砍过去,伐漠一个闪身躲开,那件就直直地对着舒意的眉心,剑势来不及收回,秦怀瑾把舒意往自己身边一拉,衣角被划破了一个小口,他看着那个破损的地方,很是嫌恶的皱了皱眉。
舒意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本来准备平复一下心情,却猛然闻见秦怀瑾身上清新的檀香味,眼睛倏然眨了几下,有些不自在,于是动了动胳膊挣脱了他的怀抱,自己站起来。
阿祁扑了空,转身就准备道歉,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阴沉面孔,秦怀瑾?他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爷?”秦怀瑾开口。
“是,阿祁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摄政王殿下,还请恕罪。”
舒意只见过阿祁一次,知道她是深得戚夫人重视的人物,却没想到她和秦怀瑾也认得。
“原来二位是故交。”
阿祁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她和这个人可算不上有故交,事情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那时候离归居,只是在的大渊几个州开设定点,却一直未进入上京城,就是因为这个摄政王太过不好讲话,最后还是戚夫人亲自出马答应让给他两成纯利他才同意,自己在之前的交涉中被下了不少绊子,伤也受了,钱也亏了,骂也挨了,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样狡猾的人,让戚夫人也束手无策。
秦怀瑾看着舒意,“不算什么故交,只是见过几面。”
“既如此,那太子爷一定不是来叙旧的,您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阿祁知道舒意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可舒意敢把摄政王晾在一边不代表自己也敢啊,还是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摄政王无事了姑娘再听我讲也不迟。”阿祁说完很自觉地招来了一个小厮让他带自己去包个雅间,很快就消失了。
而在舒意看不见的地方,阿祁和那个小二耳语了几句,那人立马点了点头,拿着银子办事去了。
“王爷现在可以讲了?”
两人坐回桌前,伐漠依旧守在门口,有了刚才一出,连送菜的小二也绕着这个房间走,倒是安静的很。
“淑妃的命。”
“我不懂。”
秦怀瑾端正了坐姿,很是严肃地说了句,“你把淑妃的命给我,我把卷宗给你。”
舒意见鬼似的看着秦怀瑾,不懂他在想什么。“王爷要杀了淑妃?可她明明可以为你所用,为何要弃?”
连她也这样觉得么?淑妃真的会是可用可信之人?
“你可别忘了,是你亲自给淑妃诊断出来有孕的消息,孩子出世后她就算不会重获恩宠,也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帮本王,到最后搏的就是命。”他的眼神阴鸷,并不相信舒意所说的话。
“王爷觉得淑妃会怕死吗?她在皇上面前当众给您敬酒就已经做好了失去恩宠的准备,在后宫里面一个女人去了皇上这个依靠就只会受人轻贱,比死还难受。淑妃这赤子之心您可莫要误解了!”
舒意说的是实话,可却也有私心,淑妃好歹是宫里的人,她可不愿意冒险去皇宫里面动手脚。
“你不敢?还是不愿意?”秦怀瑾看着舒意的眼睛问道。
舒意好半天没回答,她也想不到又什么合理的理由拒绝,但如果秦怀瑾坚持,杀就杀吧,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人,就在她正准备松口的时候,秦怀瑾突然发话。
“算了,不为难你,过几日本王送个人过来,你们好好招待就行了。”
舒意生怕他又送尊大佛过来,不过这已然是个不错的条件了,她连忙应下。
“对了,簪子的事情你骗了本王,这笔账本王可记在心里了。”说完就潇洒离去了,舒意也整理了一下心情,笑着走进了阿祁的雅间。
“太子爷久等。”
“无妨,美人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舒意有些讶异一个女孩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离归居的戚夫人就是这样的风格吗?油嘴滑舌可不像她的作风。
“太子爷谬赞,您来找我何事呢?莫不是觉着我们菜式新奇,想讨个厨子回去不成?”
阿祁给面子笑了笑,“我可不是来要厨子的,我想要的,是竹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