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湛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对着两人行了一个见面礼。
“实不相瞒,今日贸然登门拜访是有要事相求。还未自报家门,在下秦景湛。”
鄢如寂眯了眼睛:“秦景湛,少年神童,长公主的儿子,现在在摄政王府,你和秦怀瑾关系很好?”
鄢如寂对别人都算温和,就算不是好声好气,也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可偏偏与这个秦怀瑾不对头,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不喜欢。
“王子好灵通的消息,一字不差,我与皇叔的关系还不错。”秦景湛不卑不亢,这样有些像的面孔让鄢如寂不由自主的会想到秦怀瑾。
“送客!”
鄢如斯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皇兄会这样直接的敢人走,连忙用眼神劝退了想要冲进来的下人。这个小郎君生的这样俊俏,看起来又柔柔弱弱的,若是被别人伤到了可不好交代。皇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自己可没有。
“小郎君不要生气,我也是做的了主的,你有什么事情不如先同我说一说,不必理会他。”
秦景湛很不喜欢小郎君这个称呼,但奈何对方是他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也只有顺应下来。
“我与皇叔关系是好,这回来却是为了一个双赢的计策,此事皇叔并不知情,还请二位听我细说。”
鄢如寂狠狠地收了自己的扇子,上古和在一起的声音有些大,他的眼神是极少有的凌厉。
“皇叔最近在筹备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我不便告诉二位,但……
但今天在下要说的这件事情,二位想必很有兴趣,特别是,鄢王子。”
秦景湛脸上冰冰冷冷的,让人感觉他是由内而外的有底气,何况这种不喜与人交往的性格是不会上赶着编个谎话来骗人的。
“那你倒是说说看,秦…公子。”
鄢如寂对于秦景湛仍旧怀有敌意,和秦怀瑾沾边的人和事他都不喜欢,旁人总说损人至少要利己,可他瞧着这个秦怀瑾的时候,就像是那种不太理智的将军,伤敌一万,自损八千那种。
秦景湛年纪虽然小些,但一点也不露怯,对于这种其实是带有些侮辱性的称呼,他也早已经习惯了的。
“听完王子和玄雾阁的舒意姑娘走的很近,偏巧,我皇叔也似乎对这位姑娘有些意思。”
“所以?你今日来像是要劝退本王子一样?”鄢如寂遇到关于舒意的事情,连基本的思考能力也没有了,像一只浑身充满刺的刺猬一样防备着其他人。
“自然不是。”秦景湛微微弯腰。
“在下既然说了是双赢的局面,自然是没有理由让王子吃亏的。”
“玄雾阁的那位姑娘我曾经见过一次,长相气度都是一等一的,但我皇叔年纪毕竟大了些,廿四,尚未娶妻,心思大概是不在女人身上的,现在对那个姑娘来了兴趣,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秦景湛当然不会这样想秦怀瑾,可面前这位王子明显对自己的皇叔有着很大的敌意,既然要和对方达成协议,就必定要顺着他的意往下说,把那位姑娘捧到天上去,把自己的皇叔贬得一文不值。这样不仅能让那位王子满意,也会激起一种所谓的保护欲吧!
鄢如寂笑了笑,“你这评价倒是中肯的很,只是不知道你那皇叔怎么会放你来了这里说这样诋毁他的话?”
鄢如斯在旁边听的透彻,也不愿意见自家皇兄分明知道原因,还要去为难这个粉雕玉琢的小郎君,开口解围。
“想必这位小郎君是自己瞒着来的,背后也一定下了不少功夫,才摆脱了身边的那些侍卫们吧!你的这番真心,当真是千金难得。”
鄢如寂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出言反驳。
秦景湛对鄢如斯点点头,脸上若有若无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看的鄢如斯眼睛都闪了闪,有些晃神。
这位小郎君长的可真是不错呀,再想想那位摄政王,如果不是一日到晚的板着脸,想来和这位小郎君笑起来也是有七八分像的。这造物主也有些太偏心了些,金钱地位给了,还非要配上这样一副好皮囊,真是叫人妒忌。
“皇叔的确不知道我此番前来,更不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在下希望能够助王子一臂之力,抱得美人归。”
鄢如寂冷笑一声。
“你这话说的倒是自然的很,可本王子却从来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舒意喜欢谁,想要跟谁走,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替他做决定,本王子不行,摄政王不行,你,更不可能。”
舒意在他心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用来交易的工具,不是他想占有就能占有的城池和土地,不是任何人想要交易买卖就可以得到的金丝雀。
秦景湛听言,刚刚难得浮现出来的一丝笑意也完全消弭殆尽,小小年纪,眉头皱的倒是挺深,眼底蕴藏着惊涛骇浪。
从前也许真的是自己低估了玄雾阁的舒意姑娘,前些天见过一次,只觉得是个脑子好使的聪明人,却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能够让皇叔和这位王子为她神魂颠倒的,事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棘手。
鄢如斯看着这位小郎君的眉头,悄悄的用手肘捅了捅鄢如寂,对他使着眼色。谁料鄢如寂完全不吃她这一套,无视了那样急切的目光,鄢如斯干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自己上阵。
“两位都稍微冷静一下,皇兄你别这么激动,小郎君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唉,对了,就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讲话。”
鄢如斯亲自倒了一杯水塞进小郎君的手里,嗯,也是一双冰凉的手。
“小郎君喝口茶,今日既然来和我们讲这种话,想必心中已有了主意吧!你不妨先说说看?”
鄢如斯对自己皇兄的把握还是够的,嘴上虽然说着要尊重人家自己的选择,可若是真能在暗中推波助澜一把,哪里还有真心不愿意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