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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

雾隐瑾瑜 袂幸 2355 2024-07-11 19:52

  “也是,若是你去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了,坠欢可真是我的锦囊!”懿德太后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心满意足的躺在椅子上。

  懿德太后生的的确美艳,此时虽然已经三十好几徐娘半老,但没眼睛风韵犹存,只是怎么看都觉得轻佻了些,像是一个贵妃,却不像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

  “涂渥丹,你看看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阿祁很是开心地走进院子,后面的人扶着竹沥下了马车跟在她后面。

  涂渥丹在房内也听见了声音,出来一看,原本就不善的脸色愈发苍白,他把阿祁拉到一边,避开竹沥说话。

  “我以为我们有些消息,你会给我个面子让我处理这件事情,阿祁,你是太子爷当久了,习惯包揽一切吗?”

  旁人都说表面上嘻嘻哈哈的人生起气来最为吓人,现在看来的确如此,涂渥丹像是一个随时都会喷薄的火山一样氤氲着怒气,阿祁却也不怕他这狠狠的样子,反而挑眉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分明是在帮你,可不带这么诬陷人的。”他做不了的决定自己来帮他做,他下不了手自己来帮他下,若不是顾及着相识多年的情分,早把情况上报给戚夫人了,哪里还容得他这么多时间磨蹭?偏偏这人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把竹沥带过来,舒意会善罢甘休吗?”

  “舒意没同意,竹沥自己同意了,自从她走出玄雾阁的那一刻起,竹沥就和他们没有关系了,现在她就是我离归居的人,这样的安排,你还满意吗?”

  阿祁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戚夫人教她们的第一件事就是只看结果,不要过程,现在舒意正好放手,也没有理由追究,完成任务就是抬手的事,他却不高兴起来了。

  涂渥丹瞪了她一眼,转向竹沥,“我送竹沥姑娘回去吧,舒意肯定是说的气话。”

  竹沥却一动不动,“姑娘说的不是气话,可我也有自己的傲骨,哪能这么简单就回去了?莫不是殿下嫌弃我身份低微,不肯收留?”

  涂渥丹不知道怎么拒绝,她的眼睛明明看不见,在她面前自己却像一丝不挂一样尴尬,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有些累了,不是太子爷这儿可有收拾好的房间?”竹沥是铁了心要留下来,自然不会听他解释,安步当车随着阿祁去了。

  是夜。

  “阿祁!你到底想干什么?本殿下说了会动手,何须你在这里假慈悲?!”涂渥丹在房间内不安的踱步,相比起来阿祁反倒冷静得多,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拿看猴子的眼光看着他。

  “我是在帮你。”

  “本殿下不需要!收起你的假仁假意给我滚回去,你们同样是小姑娘,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竹沥的命吗?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放心本殿?你想看本殿今天亲手杀了她,好回去复命?”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猛兽撕扯自己的猎物,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懑。

  阿祁被他弄得烦了,一把扯下自己手上的手套,露出一双有着许多冻疮的手。

  “你看看这双手,从前它是白玉无瑕的样子,可就在一个冬天,那年合晖的雪下得和往年一样大,我在那玩雪,戚夫人看见了我这双漂亮的手,细心的把它拉过去呵了口热气,让我的手充满温暖,然后硬生生地两个婢女把我的手在雪地里插了四个时辰!四个时辰啊,天都黑了,我几欲丧命!”

  涂渥丹的眼神渐渐冷静下来,停止了脚步直勾勾的看着阿祁。

  “今天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可你要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竹沥活不了的,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亲手杀了她,让她死的痛快些。”

  阿祁重新戴上手套,眼底划过一瞬而逝的伤痛。

  “我的手在雪地里冻了四个时辰,竹沥万一落到戚夫人手里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想吧!这些日子还是我在监督你,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传过去,戚夫人把我换下来之后,你的处境就更困难了。”

  涂渥丹看着阿祁离开的背影,慢慢偏过了头,杀了,他舍不得;放了,他不安心,竹沥为什么愿意过来,她如果一直待在玄雾阁里,舒意至少还可以护她一时周全,她怎么会来!涂渥丹走着走着,不由得就到了竹沥的门口,而后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竹沥的房间里没有婢女,照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被团团簇拥着反而不自在,而在这更深露重的夜晚,一个人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是殿下吗?”竹沥听见开门声,转过头去问了一句。

  涂渥丹被识破,也坦然承认,“你如何知道是本殿的?”

  “我刚刚就和她们说了不要进我的房间,那些婢女想来是不会进的,而太子爷的脚步声重些,这样沉稳坚定的声音,是殿下没错。”

  涂渥丹苦笑了一下,在竹沥旁边坐下,一夜无言。

  ————————玄雾阁。

  往常热热闹闹的玄雾阁几天之内突然就冷清了许多,连饭桌上也只有舒意和荆芥两人。竹沥走的时候动静不小,荆芥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去问。

  “姑娘。”荆芥一向孤僻,不喜同人交流,这天也破天荒来了舒意的房间,一进来就看见舒意坐在窗边发呆。

  “荆芥怎么来了?莫不是又有什么稀奇东西。”舒意挑挑眉,挤出一个笑脸。

  若是荆芥来安慰她,那大可不必,自己从来就是感情淡淡的,竹沥的离开虽然伤心,但是也不至于悲痛欲绝,无可挽回的事情她就不再多加懊恼了。

  荆芥不知道她的心思,搬了凳子坐在舒意身旁,“姑娘若是睡不着,我哪还有些安神的药粉。”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味道,就算是为了不吃药我也会把自己给照顾好,倒是你,不喜欢与人倾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可不是个事!”舒意开玩笑打了打荆芥的头,眉眼之间一如既往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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