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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嗜杀

雾隐瑾瑜 袂幸 2460 2024-07-11 19:52

  但是淑妃的反抗并没有用,秦既明让小太监压住了淑妃,而淑妃自己也有该有的态度,很快就冷静下来,大大方方把手伸了出去。

  “娘娘,有喜了……”舒意的确医术不如荆芥好,但是基础脉象还是没问题的,一搭上她的手就把出来了。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淑妃一点儿也不吃惊,倒是旁边两个人脸色都沉了沉。

  “多久?”

  “大概两个月。”

  房间之内是极致的安静,秦怀瑾的脸色更是阴沉的不像话。

  “舒意,你不是说有一本医书想要查阅,现在藏经阁还去不去?”

  秦怀瑾冷冷地开口,丝毫没有顾及秦既明的感受,不过淑妃怀的是秦既明的第一个孩子,他现在还在吃惊,根本来不及顾及秦怀瑾的语气。

  “对,舒意姑娘想要查阅的话就去吧,朕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秦怀瑾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舒意也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王爷想要杀了淑妃吗?”

  小太监在前面引路,舒意压低了声音询问着。

  “这是你该管的吗?”

  秦怀瑾的心情好像很不好,本来进宫的时候还是春风满面的样子,怎么知道淑妃怀孕了之后脸色变得这样快?

  不过舒意几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也干脆不搭理他。

  之前找到过那个地下密室,现在再去就好办多了,秦怀瑾在房间里面坐着,也没有人敢闯进来,舒意很快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翻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当年苏家灭门案的卷宗。

  秦怀瑾在外头喝着茶,看见舒意一脸失望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也不吃惊。

  “没找到?”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中透露着肯定。舒意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没有她要找的东西。

  “王爷好像知道这里没有我要的。”

  “的确,本王知道。”

  “既然这里没有我要的东西,王爷为什么要把我带过来?”

  秦怀瑾明明知道他要找苏家的卷宗,而明显他对这里面的东西了如指掌,为什么还要带她来白跑一趟?

  “本王要是不带你来,怎么见到淑妃?”

  “为什么要见淑妃?”

  “因为本王觉得她有可能为我所用,在宴席上让他丢脸,以秦既明的个性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而且我猜,她对本王有点意思,也许本王可以说服她做探子。”

  舒意见过许多自卖自夸的人,涂渥丹就是个中翘楚,但面前的人说起话来居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出奇的不让人感到厌恶。

  就像冬日里一颗挺拔的竹子孤零零的立在那一中灌木丛中,只有他还是翠绿坚强的,只有他值得让人向往,让人为之神魂颠倒,但是这个鬼斧神工般的皮囊下藏着的心肠却毒如蛇蝎。

  “所以,当你知道淑妃怀孕的时候,你就放弃了?”

  舒意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听见淑妃怀孕之后他会这样生气了。马上就可以在敌人身边埋下一个探子,但到手的机会就这么飞了,谁也会不高兴。

  “对,一个女人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恨他,也不会背叛他了吧?”

  “本来本王还想着要是谈不拢就直接找个理由把人杀了,现在看来秦既明一定会把她保护的很好,这个计划算是完了。平白还要牵连到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杀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一点也不稀奇,就像是在谈论天气这样稀松平常。语气中对那个孩子虽然有所怜悯,但也毫不迟疑。

  “你想要杀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舒意有些不相信他的话,那个孩子算得上是他的侄孙,还是陆家女儿生的,他怎么下得去手?

  秦怀瑾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刚刚因为有些发热而脱掉的披风捡起来,重新披在自己身上,径直走了出去。

  春天里的风也还有些大,秦怀瑾的被风被吹起几卷涟漪,隐隐让人看见上面佣金线暗绣着的图案,像是灼灼迷人的曼珠沙华,也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蓉。

  舒意敛了心神,紧紧跟在秦怀瑾后面,轻轻地皱着眉头。

  出宫门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辆马车等在门口,而那马车分明是秦怀瑾的,舒意不想和这样的人一起,当皇宫与玄雾阁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走回去只怕要到深夜了,于是咬咬牙上了马车。

  舒意坐在马车最外边的位置,和坐在最中间的秦怀瑾保持着绝对的距离。秦怀瑾正在闭目养神,没有说一句话,极为平稳的呼吸声却让舒意有些不自在。

  “觉得本王心狠?”

  不知过了多久,秦怀瑾兀的说出了一句话,舒意朝他看过去,却发现那人始终没有睁眼,连动作也没有变化半分。

  她摇了摇头,似乎是在否定,也像是甩开了两鬓边的碎发。

  “臣女只是想不通,为什么,王爷和他们能有什么血海深仇,非要让皇上断子绝孙不可。”

  她被秦家屠了满门犹能不波及仇家家属的性命,只因不想变的和他们一样无情。而秦怀瑾怎么说也和秦既明流着一样的血,怎么就要赶尽杀绝,连一个尚未出世的小孩子也不能放过。

  秦怀瑾用大拇指捻着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慢慢地打转。

  马车里面烧着香,是那种有些压抑的味道,加上那厚厚的毛皮帘子未掀开,马车里头透着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你恐怕误会了,我跟秦既明没有仇,跟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更没有了,至于我这么做是为什么,你不需要知道。”

  秦怀瑾睁开了眼睛,原本端端正正的坐姿被打破,他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开始捻着。

  看得出来那串佛珠已经是经历了年头的,上面已经被磨出了一层包浆,里边的木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是泛着黑的红。

  舒意眨了眨眼睛,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终究是无言。

  自己是没有理由谴责他的,十多年来死在自己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她虽然不嗜杀,但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是什么济世救人的圣母。

  不过和这样的人在同一条船上,还是得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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