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新婚小夫妻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在这金銮殿里头,还敢造次!”
皇上笑骂了一句,也不见得有多么生气。
“朕今日要你们入宫就是想瞧瞧你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和睦,还有一个,长公主真的连婚宴也不邀请朕,当真是一点也不顾及情分。”
虽然邀请了他也不会去,可身为臣子,连邀请函也不给皇上送来一封,的确有些不合规矩了。
秦景湛丝毫没有半点慌张的模样,只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母亲这些年习惯了独处,总归是没有去办过这样大的宴会了,这次的一切都是交给皇叔打理的,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皇上海涵。”
秦既明自然知道他口中的皇叔是谁,脸色立刻变得不悦起来。就连陆嘉卉也扯了扯自家夫君的袖子,不知道前些天那样内敛的人为什么会在今日说出这种话。
皇后娘娘却看着他笑了笑,这位摄政王啊!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提起了自己的死对头,皇上再好的兴致也给带没了,拿起手边的参汤,气鼓鼓的就给喝了下去。
随后还是顺着皇后的心意才草草的留他们在宫里头吃了个午膳就给放回去了。
“你今天怎么那样莽撞?”陆嘉卉离开皇宫的一瞬间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明知道皇上是皇叔的死对头,你却还偏偏提起,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这语气俨然是妻子的语气了。
秦景湛不习惯别人这样教训自己,却也并不想辩驳些什么,车里就这样突然的沉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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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可是在经过摄政王府的时候发现里头还是暗暗的。
秦景湛好歹也在里头住过一阵子,知道皇叔的习惯是喜欢灯火通明,这样的确有些不像皇叔的风格,于是派了个小厮下车询问。
门口守着的人立马急匆匆的向前来了:“公子,我家主子说了,让见着您了让您去一趟长公主府,也没说为什么,不过瞧着主子脸上的神色,应该算是好事。”
秦景湛点点头,马车立刻调转方向径直去了长公主府。
“你觉得是什么好事?”陆嘉卉总是那样一副小孩子心性。
“去了自然知道。”
秦景湛则不同,小小年纪就知道了不对任何事抱有希望的道理。
那种无谓的幻想对于谁来说都不是好事情,不仅会左右情绪,还会干扰判断,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就好。
陆嘉卉觉得有些无趣,干脆就自己吃起了糕点,心里都悄悄的盘算着会是什么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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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
“公主!公主!公子和公子妇回来了!”连小丫头都是跳着讲话的,居然还真是什么好事情?
陆嘉卉的酒窝像一下子就装满了糖,急急忙忙的拉着他的手往内厅走去。
掌心传来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温度,秦景湛习惯性的皱了皱眉头,忽然又觉得这应该是常态,也就随她去了。
进去的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似乎许久没有看到这样温馨的场面,母亲,姐姐,(我在这里正式纠正一下哈,以前可能说过是妹妹,但是真的是姐姐!是姐姐!是姐姐!是我的锅!)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甚至连皇叔脸上都染了笑容。
陆嘉卉显然适应的就快多了,蹦蹦跳跳地走上前去拉着长公主的手。
“娘亲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呢!”
陆嘉卉但母亲在生他们的那一天就难产去世了,虽然父亲是把他们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可总归不够周全,见到长公主的那一眼就觉得有眼缘,心里是真正把她当做母亲的。
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
“庆云有喜了!”
陆嘉卉一下子就惊喜的眨了眨眼,庆云姐姐,那岂不是,哥哥马上就要当父亲了,自己也将成为长辈了?!
“这,母亲,是真的吗?”陆嘉卉心里当然知道长公主不会随便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因而还没有等到回答,就急匆匆地转向了秦庆云的方向。
“嫂嫂,小妹在此恭喜了!不过,怎么不见哥哥的人影?”
陆嘉卉向来是小孩子心性,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未曾怎样过脑子,一下子就给说了出来,好半天才回过劲来。
难不成,是闹矛盾了吗?那自己这话岂不是恰好勾起了嫂嫂的伤心事?
陆嘉卉绞着自己的手帕站到秦景湛的身边,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长公主瞧着这副小女孩娇憨的模样,愈发觉得好笑。
“嘉卉也没说错什么,你兄长刚才是在这的,方才陆司空有什么事情,这才把他叫了回去。”
几人又坐着寒暄了一阵子,庆云嫁了人之后似乎很是收敛了一些性子,眉目间的神色都是淡淡的,没有少女原先的那般浓烈,多了一份岁月的温和,其中好与不好,也并非外人可以分辨。
长公主瞧着自家女儿这样垂眉低目的样子,心里头既希望她能永远是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一辈子岁月无忧,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夫家,依靠一生相夫教子,可惜从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如今既然选择了后者,好好维系便也是了。
秦景湛从小被迫和母亲生份,对于这类亲情儿女的感觉真是不甚了解,进来之后变只是不露声色的打量着附近,想瞧瞧秦怀瑾到底在哪儿。
长公主说着说着,画风却突然一转。
“如今女儿算是有了归宿,可嘉卉你什么时候也让母亲听到好消息啊?”这句话一半打趣,一半认真。
小姑娘自然是红了脸颊,低下头去,声音呐呐的说:“一切还得听夫君的。”
“景湛,你如何想?”
忽然听见母亲叫到自己,景湛才恍然回神,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长公主天生是个爱笑的,只可惜儿子同自己实在生分,也不敢如何打趣。
可长公主不说话,自然会有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