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祁看着涂渥丹的反应,也就知道这两个人之中必定有一个是竹沥。这两个姑娘站在一起,一个娇弱美艳,一个清冷孤傲,道真不知道哪种才是涂渥丹的心头好。
“竹沥见过殿下,见过姑娘。”
阿祁看着时候的人,心中不由感叹道这个涂渥丹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样漂亮的小人儿,连离归居里面也不见得有几个。也难怪她丢了之后戚夫人那样生气了。
不过这个姑娘美则美亦,一双眼睛虽然大大的睁着,可是却没有半分神韵,平白多了几分死气沉沉。涂渥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连呼吸都紧滞了几分。
“竹沥眼睛瞧不见,见笑了。”
雅间内的气氛一度变得紧张起来。舒意不愿提起让竹沥伤心的事情,涂渥丹惊讶于她的苦痛,阿祁却没想到四殿下居然会爱上一个有眼疾的女人。
最后这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桌上冷冷清清,没一点活气。
——————离归居。
“涂渥丹,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竹沥?虽然漂亮,可她眼睛瞎了呀,你不是一向不喜欢身体有缺陷的人吗?”
涂渥丹听到这话疾言厉色地喝止了阿祁。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家?你觉得你身体康健就比人家好一万倍么?不可能的。”
其实他早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对竹沥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也许是第一眼见到就觉得眼熟的缘分,也许是多日观察她依然不厌烦的那种态度,也许是听见她和府中人的笑语,或者就仅仅是她看自己的那个眼神,等自己慢慢发觉的时候,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摄政王府。
“主子,舒意那边还是没动静。”伐漠不明白舒意为什么不会把人给他们,要是主子想知道什么秘密,而对方想要他的话,主子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他推出去了,哪里会顾及情面?啊啊唉,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想,想多了伤感情。
秦怀瑾不知伐漠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屑于听这些八卦,他案头堆积如山的折子已有半人高,哪里顾得了旁人的心思?
“知道了。”秦怀瑾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回应了句。
其实他早就知道舒意应该是不会答应的,虽然和这个小女孩没见过里面,但却知道他是个有趣的人,说狠心也算不上,说温柔,就更算不上了,这样矛盾的人,呵。
但他提出这样的条件只是为了磨一磨舒意的耐心,他特地不让高太保来找自己,特地不给舒意一个顺藤摸瓜的机会就为了吊着她,然后再重新提出一个要求。
若是一开始就说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保不齐会让那个小姑娘心生怀疑,从而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现在先用荆芥做饵,到时候他们以退为进,不要荆芥要其他,舒意就只会高兴的感恩戴德,从而忽略背后的阴谋,这就叫妥协。
伐漠肯定是想不到这里去了,看着自家主子埋头苦干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自己日日守夜不算什么苦差事了。
伐漠刚刚出书房门就见一个小厮冲了上来,他连忙伸出脚去拦,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地,当心惹了主子生气,割了你的脑袋喂狗!”
“伐漠侍卫,这可不能怪小的唉,前天来了位大人物,怒气冲冲的要进,我这才赶紧跑过来呀。”
伐漠有些奇怪,在摄政王府呆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的人物和主子比起来也不过是寻常玩意罢了,这时候的伐漠倒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感觉。
“你歇口气说清楚,到底是谁?”
“逾,逾王殿下。”伐漠咽了口口水,连忙进去通报了。
这逾王殿下可真的能在他们摄政王府称做一个大人物,能和主子随便发脾气闹得不可开交,第二天主子还亲自上门赔罪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两个人关系这么好其实有些出乎意料,毕竟主子和逾王殿下的亲哥哥,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关系那么僵,按理说这逾王殿下应该帮自己的哥哥才是,怎么反倒和这个叔叔走的更近?
不过这些事情是容不了他们坐下人质疑的,底下人只知道见着逾王殿下就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这位虽然看起来风光霁月不食人间烟火,可胆子却比谁都大,连摄政王这个活阎王也敢惹。
秦逾明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里,喝着特意准备的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秦怀瑾自然地走进来,心情似乎十分愉悦。
“陆司空那幅明哲保身的毛笔字是你送的。”听起来像是问话,可却分明是肯定的语气。
秦怀瑾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拿起旁边的一杯茶慢慢嘬饮起来,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淑妃明明可以成为帮手,为什么要把她推开?”秦逾明看见他那样子更是来气,拍了桌子就站起来,殊不知那样文弱书生的样子与这雷霆大发的气势很是不符。
“淑妃怀孕了,你知道吧。”
“那又如何?”
秦怀瑾终于偏头看了看站着的秦逾明,嘴角勾出一抹有些嘲讽的笑意。
“我不明白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从前淑妃还未得到秦既明的宠幸时,的确有可能是我们的盟友,但她怀孕了,你觉着她不会反水?”
秦逾明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该这样想的,淑妃绝对会是我们的人,而且,绝对不会反水。”
“你难道是肚里的蛔虫不成?”秦怀瑾不愿意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他的信念一向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现在自己对淑妃的怀疑可不是一星半点,怎么会和她见面?
“你若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长公主。”
秦怀瑾把手上的茶杯放回去,慢慢的站起身来和秦逾明平视。
“关长公主什么事?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秦逾明知道秦怀瑾一向是多疑的性子,也不与他计较,
“因为你相信长公主,你不如去问问她的意见,总比和我针锋相对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