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坠欢倒是处变不惊,轻悄悄的转过头来,冲着他们笑了笑,用眼神示意那个小太监退后。
“哪里就值得这样生气了?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鄢坠欢从小也是在深宫里娇养着长大的,虽然除了他们两个以外,没人敢给她脸色看,但她这个玲珑心思待人接物都是十分周全。
小太监挣扎着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退到鄢坠欢的身后。
鄢如斯却丝毫不领情,仍就是冷着一张脸,“一只狗咬了我,我倒不至于傻到跟那个狗生气,只是觉得那个主人太没教养了些。”
鄢如斯双眉高挑,好不英气,鄢坠欢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倒像是被鄢如斯欺负了一般。
最后还是鄢如寂看不过去才出口相劝,“确实是下人招待不周了,待会本王子再差人把这个房间打扫一下吧!”说罢也不等鄢坠欢反应过来,转身就离开了。
“皇兄,你何必要对她和颜悦色的?不过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罢了,还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也配跟我们讲话?”懿德太后做的那些事情恨不得传遍整个南越,不是自己父皇压着,她们早就名声扫地了。
“皇妹一向聪明的紧,就是在这些事情上容易犯糊涂,我知道你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看见鄢坠欢心里就憋屈,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该清醒些了。”鄢如寂说着,拿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可出了这档子事,不高兴的可不止鄢如斯一个人,那个太监揉着摔在地上的屁股,皱着眉头告状。
“老奴在太后身边侍奉了这么多年,可没人敢对老奴这样不礼貌的!坠欢公主,你可得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啊!”
鄢坠欢很是不屑地撇了那个太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随即又收了,回去换上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这时自然若是让母后知道您在这受了委屈,怕是也饶不了我的,你就放心吧!”这种狗奴才就是会说些漂亮话才活到今日,这样不识时务,杀了他才够放心。
“公公过些日子就回去吧,您在这边总归是碍了他们的眼,对我行事上面也无多大帮助,不如还是回去侍奉母后吧。”
那个公公正愁怎么找个借口回去做那些轻松的差事呢,鄢坠欢就立马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可真是绝好的机会,立刻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既然公主这样体谅奴才,奴才也不好,在这碍手碍脚的,后儿,后儿就回去!”
他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却没有看到背后的人那双渐渐显露出杀意的眼睛。
想要回去?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命再回去了,真是个不识时务笨人呢。鄢坠欢挑了挑眉头,在那院子里寻了一块干净的石墩,坐下等着别人来收拾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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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直接回玄雾阁吗?”荆芥扶着舒意上了马车,心里却还惦记着刚刚那件事情,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遇上这样稀奇的毒蛊,不去看一看实在心下痒痒。
舒意也知道荆芥的性子,只是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头绪,背后操纵之人更不知是何来历,若是贸然前去只怕多有不妥之处,弄不好会打草惊蛇。
“姑娘若是为了没有合适理由而心烦不如听荆芥一句,你就直说是去找工作讨教舞技的好了。”
舒意倒是鲜少看见荆芥这个样子,心中难免有些不忍,但还是拒绝了她。
“总归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日后若是有了机会,我答应一定带你去,同在上京城里,还怕有见不到的一天吗?”舒意拍拍荆芥的手,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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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怀瑾吩咐的事情,姐姐可都给你办到了,说到底了你还是对人家心存疑虑,不肯完全放下心来。可是老话说的好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这性子可得改改!”长公主絮絮叨叨的,一点也不像别人眼中那个性格内向的人,这对面坐的人是秦怀瑾,长公主对他可真算是真心实意了,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教导。
秦怀瑾自然知道长公主是好心,虽然平日里听不得旁人在自己耳边指点江山,但这个姐姐说的话对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
“本王自然知道的,长公主办事本王最为放心,只是这样唠叨的话头不如留给景湛吧,本王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
也不知道是谁每日提醒着景湛要和长公主保持距离,偏偏又要在长公主面前装作一副和事佬的样子,心机好不深沉。
长公主看着那个低头写字的人,心中竟然油然而生一种欣慰,转眼间那个眼神中充满杀意的小狼崽已经成为了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小时候还需要她庇护的,现在已经可以反过来保护她了。
“你日日都这样忙,我也不多打搅了,只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清楚,你对那个舒意,到底是放心不放心?”
秦怀瑾听见这话,手头的笔顿了一顿,复又行云流水的写下去,“长公主何出此言?”
“唉,你的性子按理说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可偏偏这些天我也感觉不太摸得着你的想法了。”叫她去威胁一番淑妃,不知是放心不下淑妃的忠心,还是担心舒意那个丫头不能完成任务,如若是后者的话,那也算是一件好事。
秦怀瑾偏了偏头,“每个人心里不都有那么些事情吗?长公主又何必要把我看得一清二楚。”
长公主的脸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随后语气轻快地对他说:“我原想着这个姑娘看着不错,身份地位什么的也还都符合,景湛那孩子应当是喜欢的。”
这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景湛早已是可以成婚的年纪,却迟迟拖着没有提上日程,总归是那孩子眼光太高,瞧不上凡俗人家。
而长公主自然也不愿自己的儿媳是草草选进来的,所以也不着急,天天对着秦怀瑾说这话,多半是瞧上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