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觉得不如把这个封上的事情拖到明年去办好了，总归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拖到明年，别人也就忘记了。”她的眼睛里闪动着明显的贪婪，谁看了都觉得有些可怖。
老皇帝眼底划过一丝厌恶：“不必再说了，封爵的事情提前，就定在七月望，大渊的皇帝是那一天生辰，以此拉近两国关系也好。都不必再说了。”
内侍连忙把老皇帝给扶起来，留给两位的，就只有一个远去的背影。
涂渥丹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失控。
“夫人今天这一番自导自演究竟是什么意思，不知情的人，还要为夫人掉两滴眼泪呢。”语气里头满是嘲讽，已经不是前两天那般忍耐。
戚夫人眉目含笑：“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皇上拂了臣妾的面子，臣妾自然是要沮丧一阵子的，旁人见了我可怜，掉两滴眼泪又算什么？”
戚夫人又悄悄走进了一步：“何况，殿下不是我这边的人吗？配合我演一场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戚夫人的声音不像是小姑娘那样甜的醉人，更不是那种老人家老成持重的沉稳，里头就偏偏透露着一丝醇厚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相信，想沉迷。
涂渥丹后退一步，快速的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夫人自然是说什么都对，可是玄雾阁到底是什么宝贝，值得您堵上父皇的信任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戚夫人脊梁依旧挺的那样直，有些沉重的发髻压的她的头往后仰，下巴和玉颈之间勾勒出一条流畅的曲线，像一只高傲的天鹅。
“不知道殿下哪个耳朵听见了我想要让他们提前封爵，恐怕是您会错了意。”说完便施施然的离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会错乐意？呵，笑话。那样明显的贪婪的神情，如果不是刻意流露出来，那便只能属于一个痴傻的人，可戚夫人是聪明绝顶，如何不知道该怎样掩饰神情？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罢了，只是玄雾阁那边……，也不知道戚夫人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去玄雾阁。”涂渥丹没有多留，大步流星的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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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晖，新平，玄雾阁。
舒朗解衣欲睡，外头的小厮忽然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原来是来了贵客。
“夫人怎么得了闲情逸致往这里来，难不成晚上的玄雾阁风景好些？”他这副模样，任谁看了也要赞一句温润君子，亭亭如松。
“言重了，不过是刚巧从皇宫里出来时得了些消息，想着你们是干这个行当的，不如就卖你们个人情算了。”戚夫人倒像是个自来熟一般，自顾自的斟茶说话起来。
“哦？夫人看起来却不像是那种短银钱花的人，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是您看的上的，可不好让夫人失望而归。”说起做生意，他还是一套一套的，毕竟用消息换银两这可是空手套白狼的机会，若不是有缜密的线索网，谁也不敢做这种生意。
“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卖消息，你们去联系买家，你们赚的是个中间价，可我今日来却是为了一个关于你们的消息，至于银子吗，自然是多多益善的，你说对不对？”戚夫人当真是一人千面，彼时对着老皇帝是一套，现在换了一个年轻的聪明人，也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夫人可不要诓我，我们的消息也还算灵通，却不知夫人哪里来的这样快。”舒朗对于玄雾阁的速度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消息就讲究一个热乎劲儿，我这可就是刚出炉的，皇宫里头来了第一手消息。”
舒朗露出一丝犹豫的神情，却还是出于习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戚夫人压低声音：“四殿下为你们求来的福祉，七月望日，就是你们两兄妹封爵的时候。”
舒朗听见这话，眉头猛然地沉了下去，七月望日，可不就是大渊皇帝的生辰？妹妹可有大事要做，按照小意那个未雨绸缪的性格，此事定当已经尘埃落定，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夫人说笑了，几百年的规矩都是这样，封爵一定要等到秋天，我们兄妹俩可不敢这么特殊。”
戚夫人笑的有些张扬：“哈哈哈，你还是怕我诓骗你不成？我年纪比你大些，做事情怎么着也比你稳重些，何况以我在合晖的地位，你觉得我需要这样做吗？”
语气并不算咄咄逼人，可就是太有底气了，有底气到让对方足矣心虚到打退堂鼓。
“最近满城都传遍了你们的事情，这其中的保密性已然是缺乏了，再留到秋天去又有什么意思？”戚夫人这才喝了一口手上的茶，却不想已经凉了，冷的她生了几个鸡皮疙瘩。
“夫人想要什么？”舒朗有些认命的低下了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千两。”
“我还以为夫人会狮子大开口，不过您当真只要一千两吗？”舒朗有些惊讶，一千两不过是离归居一个普通不过的妓子的价格，戚夫人这样谨慎吗？
“一千两黄金。”戚夫人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
“这个价钱可是合理的很，你不至于出不起，我也不至于吃不下，就这样说好了，本夫人就先回去了。”
舒朗看着戚夫人离开的背影，那张千年不动的如玉脸庞，慢慢的露出了一丝裂痕。那裂痕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钱财，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四殿下，戚夫人，究竟是谁在背后从中作梗，那个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大渊……而且这个人正在处心积虑的想要毁掉这一切，当真是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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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晖皇宫。
“究竟是出了什么岔子？等了这么久还没有一辆马车，你们现在这些做下人的是越发的懒散了！”涂渥丹心下着急，又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