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还没有开口,外头突然突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一听就是内功极为深厚之人。
“小丫头片子,谁允许你自己一个人自作主张跑到这龙潭虎穴之地来的?小时候我教你的话,你都给忘记了吗,有什么事情得让你哥哥先去探路。”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不过也馈赠了他一身的风尘仆仆,历经沧桑。
“老阁主?!”
自从舒朗到了弱冠之年之后,老阁主就放手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了他们,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没成想在今日居然等来了老阁主,舒意的确是又惊又喜。
舒空流笑的十分爽朗,较前几年离开的时候更多了几分洒脱。人生在世,若是没有了牵挂,就像没有了信仰一样,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十分孤独,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束缚自己的了。
秦既明却没有这种心思看他们久别重逢的戏码,只是顾及着面前这人如果真是玄雾阁的老阁主,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十分广远的,轻易得罪不得。
“先生已经在江湖中隐退多年,今日怎么突然出现在此。”
舒空流看起来也不过三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颇有几分放浪形骸的感觉。
“小皇帝,可别给我耍心机啊!你父亲在时和我还曾经称兄道弟呢。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你一清二楚,又何必再问?”
“先生难不成是要在寡人的眼皮子底下抗旨不遵吗?”秦既明今天的权威被挑战了多次,现在好像也不甚在意这些事情了,只是到底在不在意,可不是装出来的。
“我是在江湖混的,和你们这些朝堂上的人搭不上半点关系,今天也不想破了习惯插手这种事情,老先生,您的脚程也太慢了些!”
舒空流往后头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一道人影从远处慢慢浮现出来,一切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位来的老道长倒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白胡子,白头发,看起来就十分有资历,至少是要比这老阁主靠谱些。
舒意不认得这位老道长,可是认得这位老道长身后跟着的人,能够把一身红衣穿得如此艳丽而又不令人感觉突兀的,这天下恐怕还真的找不出几个男子来。
绛衣脸上的笑依旧张扬,像是那从没有经历过挫折的少年儿郎,意气风发,眉眼如画,再好的笔也勾勒不出半分英姿飒爽。
“造极真人,您今日怎么来了?”秦既明的眉毛又狠狠地拧了一下。
造极真人从前是在皇宫里头供职的,主要负责的祭祀方面,还曾经当过他的老师,这样的人德高望重而武功高强的人,父皇原先是很看重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了皇宫,独自找了一块叫造极峰的地方清修去了,也不知舒意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把造极真人也给招来了。
“先生。”尊师重道一向是美德,放在皇家这种注重体面的人身上,自然更是淋漓尽致,不论在什么时候,也不能对自己的先生无理。
造极真人对着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刚才舒空流的放纵,时时刻刻是端着架子的,不太平易近人的模样,像是一个真正看破红尘的老僧人一般无欲无求。
“小意,来,把那个坠子拿出来给这位老爷爷看一眼,看看你究竟是不是我十年前貌似就回来的小姑娘。”
舒意不知道这吊坠和造极真人有什么关系,但是也听话的从衣服内里拿出了那枚吊坠。
(我写着写着不记得原先那没吊坠是木头的还是玉质的,在这里就姑且认为是玉做的好了,哈哈哈哈哈哈(❁´◡`❁)*✲゚*,两兄妹一人一个哦。)
那没玉吊坠很是光滑,也许是长期带在身上的缘故,感觉有一种隐隐的灵气从里边透出来,俗话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这般温润的光芒,一看就是上好的品质。
秦既明碍于自己的老师的面子,也不敢出言阻止他们在这宴会厅里面如此胡来,只能边看边做打算。
造极真人顺手接过去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那是一枚玉质的观音像,观音眼底下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像是观音垂泪,寻常人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若是存心要围着,一定会找一块成色上好的,断不会有这么巧的红点。
造极真人默默的叹了口气,转过头去看着那个身材笔直的小姑娘,这模样长的,的确像她已经死去的母亲。
“皇上,既然您给我一个面子,还肯叫我一声老师,我今日也在这里托个大,这姑娘应当的确是苏大将军的血脉,玄雾阁阁主曾与我说过的,这枚玉坠子也是我在十年前给这小姑娘的。当初对于皇上有所隐瞒,实属不该,只是今日已然真相大白,还请皇上不要为难这个姑娘,为苏家留下一份血脉吧。”
造极真人端着架子,虽然是对着皇上说话,可从来没有行一个礼,更不用说跪下去了。他不主动做这些事情,秦既明也不好让人逼着他做,只是这话里话外的语气都实在有些不尊敬,却也恰好表明了他肯定的决心。
“先生?!”
站在道德高地上以师恩来挟持他,不像是造极真人会做出来的事情,狠得下心来将自己的学生陷入一个两难之地,这样的师傅不要也罢。
可是皇帝在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同时,就势必要承担一些比普通人更加重的责任,普通人如果这样想,不过是被骂一句没有良心,可如果皇帝敢这样做,那便是欺师灭祖,甚至会给自己的地位造成很大的影响,毕竟谁也会想死后被叫做一个昏君不是?
淑妃瞧着现在场上气氛不对,心里头可是清白的很,知道一时半会儿想要把秦既明给彻底扳倒是不可能的,以后还有日子要仰仗着他,现在这副场景已然很尴尬,最好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连忙上前去打着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