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种好事送上门?
母亲带来的礼物和家乡特产都还没送呢!
白露疑惑了几息后便兴高采烈的说道:“多谢王妃姐姐体谅,那妹妹就不叨扰姐姐了!”
话毕,白露连忙拉着杭老夫人行礼告退。
一出丹阳院前厅,杭老夫人便迫不及待的拉住白露,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着自家女儿,连一个毛孔都不敢放过。
“母亲,怎么了?”
“露儿,你生病了?”杭老夫人声音打着颤,透着无限的就焦虑和心疼。
“没有啊,母亲,您看哪个生病的人有你家女儿我这么好的气色。刚才那是王妃姐姐心慈,体谅我们母女久别重逢,给我们多多相处的时间而已。”
可不是,哪个心脉受损的人不是气息微弱,一步三喘的,偏偏这个杭妃娘娘是个例外,跟没事人一样的。
要不是自家王妃买通了将府医身边的人,还以为这位是以此邀宠呢!
“那就好,那就好!”
杭老夫人连忙拉住白露的小手,揉了揉,对自己的女儿怎么也看不够。
一路恭送的翠环心中那个郁闷啊,老天真是太厚待这位主了。
不行,得赶紧将这位主送走,万一王爷一个不经意来了前厅,眼睛八成也会这般被黏住。
翠环眨了眨眼睛,正是妖孽啊,为什么今儿个这扮相这么隆重,自家王妃娘娘完全就成了那木棉树下的小雏菊了。
希望这位主能这么一直病下去,最好还能再严重点,几年内不能承宠,说不定那时自家的小王爷小郡主就都如春笋冒出来啦!
“杭妃娘娘,我家王妃娘娘体谅您身子不适,杭老夫人旅途劳顿,特地命人将软轿抬进来接二位回朝露院。”
“这,这,不合适吧!”杭老夫人诚惶诚恐的想谢恩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这句。
白露连忙说道,“翠环,烦请你替本妃多谢王妃姐姐的这番心意。”
白露说完,朝兰汐看了一眼,然后牵着杭老夫人的手缓步走下台阶。
一旁跟随的彩云追月连忙跟上,托起白露的拽地裙尾,生怕自家娘娘一不小心踩住了裙子。
那画面......
兰汐飞速的命人将礼物交给翠环身后的丫头,并亲自打赏了丹阳院的这几人,同时朝软轿前的小李子使唤了一个眼神。
小开子很自然的、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软轿附近,无人察觉。
软轿栽着母女二人并没有返回朝露院,而是赶向夜王府的大门。此刻杭家两位公子正在大门口翘首以盼。
“母亲,今晚皇后娘娘生辰,夜王昨儿个派人通禀女儿——今晚要参加宫宴,所以女儿便不能留您住宿了。”
对于今晚的晚宴,白露兴致缺缺。
原本以为自己心中对亲情是没有几分向往的,毕竟,十几年的记忆里几乎是空白的。
然而,再一次见到母亲的那一刹那,没了初下山时和亲人相见的陌生感和手足无促。
心是雀跃的,鼓动的;两手相握的那一瞬间,整个心间都是温暖的、满足的。
这是见到师姐和师父老头才有的感觉,甚至更浓、更烈!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露儿,不妨事!我们杭家已经搬到京城了,为娘以后有时间就来看你。”
杭老夫人拼命忍住即将决堤的泪珠,她的女儿啊,那么小小的一团,那么的粉嫩娇憨,就为了那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就换了出去。
“那说好了,母亲,你一定要来常来夜王府啊!”白露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瞬间将兰汐和小李子催促的话语给憋了回去。
“好,好,为娘定然常来。”
杭老夫人心中苦涩不已,为了今天这一趟,杭家早早的就送了拜帖,还给府门前的护卫小厮管事,送了好多的银子,这才有了着落,确定了日子。
一想到这夜王府的大门如此难进,杭老夫人连忙惊呼一声,光顾着高兴,把重要的大事给忘记了。
她悄悄的朝身后两个丫头使眼色,然后拉着白露朝一边走去。
母女两个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露儿,这两个丫头是燕无极大侠给你寻的丫头,听说武功高强,还懂得药理。”
“燕无极!”白露有些诧异,这位剑客似乎有些手段啊,竟然让母亲这么信任。
“对,你父亲说他是第一赏金猎人燕无极大侠,可是我们杭家的座上宾。燕大侠说是奉你的命令来协助杭家在京城立脚的。”
白露无声的点点头,这位燕大侠看来不仅武功高强,这心智谋略也是一等一啊,难怪会被师姐看重。
杭老夫人见自家女儿点头,大喜!
“露儿,这买宅子和田产铺子的钱,为娘一定督促你两个哥哥,找些好营生,慢慢给你将钱补上,这王府看着开销也不小。”
光那花园里的花都老值钱了,更别说摆设,尤其是太妃院子里的陈设,件件价值万金。
杭老夫人进去的时候,都是秉着呼吸,生怕呼吸重了,打个喷嚏,惊动了那些摆件,到时候陪上整个杭家也赔偿不起。
“母亲,放心吧,女儿现在很有钱,师姐给了很多很多钱财。师姐就是和女儿在山上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姐姐,对女儿很好很好。”
“露儿,你的师姐也回家了吗,府上在哪,为娘改天带上你两个哥哥上门拜谢!”
“府上啊——”
白露为难的敲了敲额头,要是说师姐在秦淮河做花魁,母亲八成会晕倒在这里。
杭老夫人看着白露为难的神色,猜测这位师姐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
毕竟当年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随便一颗丸子,就能药到病除、延年益寿!
这样的人培养出来的徒弟,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杭老夫人看了看自己艳丽无边的女儿,猜测那位师姐至少也是这样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主子,眼下时辰不早了,酉时初便要去前府和王爷殿下汇合,眼下您还得赶回朝露院更衣。”
兰汐十分不忍,但又很无奈,生生的做了那把刀子,割断了母女俩的天伦之乐。
“好了,好了,露儿,宫宴要紧,万不可行差踏错,步步要小心啊!”
“母亲,我还没有见到两位哥哥!”
白露有点委屈,看着不远处那两个频繁张望,一脸欣喜的两个身影,她不明白朱子玉这厮,为何不放两个哥哥来跟自己见个面。
都到跟前了,也不让人寒暄几句,真是无耻至极,白露的眼睛不自觉的红了。
闻言,杭老夫人欣慰极了,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为娘让你两位哥哥朝朝露院的方向给你磕个头。”
“啊——,不要,那女儿多折寿啊!”
众人闻言,无语极了,主子啊,你这是给杭家拉仇恨吧。
“主子,慎言!您已经是天家儿媳,便是君,杭府虽是您的母家,那也是臣。这君臣大礼,三纲五常,天经地义,且万不可拿来说事。天家威仪不可冒犯。”
小李子颤抖着对自己主子说教着。
兰汐也走近了几步,“主子,您一定要记得小李子刚才说的话,否则会害了整个杭府。”
白露憋屈的点点头,眼泪像雨点般滴落。
此刻她多想拿着剑跟自家师父老头讨教几招,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选妃,为什么要给天家做小媳妇?
“露儿,不哭,这位女官大人和这位公公大人说得十分在理,如今你已经身份不同了。古人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不要再想着杭家了。天色暗了,为娘也该回去给你的侄儿们做晚饭了。”
不等白露应声,杭老夫人在衣袖里掐了掐自己,强忍着上前为女儿拭泪的冲动,朝不远处的府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