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前门大街驶去。
白露再一次仔细的思索着白眉和尚留下的佛偈,怎么想怎么都不对,雏凤,蒙谁呢?
肯定和本姑娘无关。
本姑娘可是无尘子老头的小徒弟,自一岁起,就在天绝峰顶修行了,山雀还差不多。
白露甩了甩头,将佛偈和白眉和尚摇出脑海,这才发现车厢一角的小李子正在暗自垂泪。
“怎么了,小李子,谁欺负你了?”
“主子,是小李子错了,耽误了您逛街,您罚得对。”
“我罚你?”白露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小李子,结果看到的是小李子更加委屈的表情。
小李子那个心塞,朝露院最得脸的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被主子责罚的,虽然只是敲了一下头,也不太疼,可是,这张脸往哪里搁啊!
白露看着小李子像鹌鹑似的找稻草堆躲脑袋,也是疑惑不已,回想着出门时的情形,才想起自己敲了小李子一颗爆栗子。
“那个,小李子,我师父常常也给我赏赐一颗爆栗子,他说山下的妇人教导孩子都是这样的,打是亲骂是爱!”
“真的?打是亲骂是爱?”
白露对着小李子无比郑重的点点头,“当然,不过要是下手太重,伤人了,那就不是咯!”
经白露这么一说,小李子揉揉脑袋,感觉确实是这样的。宫里主子们罚奴婢都是几十个板子上身,那板子可是吃肉的。
小李子立马喜笑颜开,“奴婢多谢主子厚爱!”
车外,听着小李子喜悦之音的护卫和长随们,一个个咧嘴偷乐,没看出来,小李管事还这么好糊弄。
“小李子,一会儿呢,我们还是先去知味酒楼吧,主子我请你们吃鸡腿。”
“是,多谢主子赏赐。”
小李子这下终于安心,主子这是没怪罪自己刚才不听使唤,没有糊弄自己。
或许这话语里边还带有补偿的意思,他高兴的掀开帘子,对着驾车的小厮耳语了几句。
四轮马车在前方人少的大街上直接掉头朝知味酒楼的方向赶去。
白露是收心了,将理解不了的未知麻烦放下了,可是大和尚的话却像是惊涛骇浪般在各大府邸传颂着。
谁都想窥探一二,解了这佛偈,得了这天机,也是先机。
此刻,太子府邸,媚眼如丝的唐玉珠沐浴着牛奶花瓣浴,时不时张口吃一块梅花喂来的珍珠糕,心情美滋滋的。
下人们传颂的佛偈她隐约也听到了,只是,她不喜欢所有与佛有关的东西。
可是此刻,也不得不仔细思考着,就怕到时候被那两人得了先机,以此夺太子爷的宠爱。
“天狼,破军,雏凤?”
“梅花,你说那佛偈真的是得道高僧吟诵的?”
“是的,主子。听护卫们说,大和尚吟诵的时候,他们看见皇上御赐的虎卫用轻功追了过去,可是也只看到衣阙飘飞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空中。”
“哦?”
唐玉珠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事情很棘手。
自古涉及到凤凰,就涉及到了皇权,她急急的站了起来。
“快,给本妃更衣。”
决不能让栖梧院和邀月院得了先机,或者借此大做文章。
“兰花,立刻着人在府内府外打探消息。还有,让菊花回唐府一趟,让我爹密切注意各大府邸的动静,尤其是杨府和钱家。”
“是!”随着唐玉珠一句话,明珠院像打开了阀门的水闸,数百人争先恐后的动了起来。
此刻,不只是明珠院,整个太子府,夜王府,京官贵胄的府邸都动了起来,就连皇宫里各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因这佛偈而私下揣测不已。
茶楼酒肆,那就更加热闹非凡了!
东宫詹士府,朱子君正在和幕僚们讨论着佛偈所隐指的东西。
朱子君怎么想,都觉得这佛偈暗指自己会被人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
所以,这佛偈算是对自己示警了?
“太子殿下,臣附议王学士的看法,‘武曲禄存毁,破军耀东方。’看来,定是有人觊觎您的皇位,必须将这个破军星给揪出来灭了。”
“不,臣到是认为,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雏凤是谁?不管破军是谁,只要握住了雏凤,太子殿下登基了,谁也翻不起浪花。”
......
御书房
“周大伴,查清了没?”
周喜一脸难色,这么缥缈的高僧怎么能查清?
“回禀陛下,太子府的虎卫连高僧的影子都追不上。”
皇帝十分不喜,可是又想想能消失在空中的高僧,不由得心生敬畏。
这位高僧是来给大夏朝示警了?皇上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太子少师。
佛偈很好理解,武曲禄存毁,破军耀东方。
武曲禄存都是辅星,如若灭亡,破军就会出局。
那么天狼灾劫至,禄存廉贞灭呢,何解?
“大伴,这佛偈你怎么看?”
四周候着的人默默给了周公公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尽最大努力缩小在附近的阴影里。
周喜低着脑袋,眼里闪过‘天煞我也’四个大字。
苦着脸,想了想,不答话恐怕死得更快,他飞快的转动着自己的脑瓜子。
“陛下,奴婢没有研究过佛学佛理,不过,佛音既然出现在太子府附近,这话映衬的自然是太子府。想必那雏凤就在太子府,说不准,太子的妻妾们有谁孕育了雏凤。”
众人闻言,在心中对周喜公公那是顶礼膜拜!
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皇帝抬眼看了周喜一眼,心知这是他的保命绝活,不过,似乎也不是那么没有道理。
“传朕旨意:昨日太子府遭遇刺客,众女眷受惊了,着御医去诊平安脉。”
“是,奴婢立刻前去宣旨。”
周喜行礼后,依旧憋着气,匆匆的离开御书房,祈祷着:“太子殿下,希望您的种子发芽了啊,一定要发芽啊,菩萨保佑!不然......”
夜王府书房密室
“王爷,属下确实听得真真的,那大和尚的声音最先响起的地方确实是夜王府附近。”
朱子玉微微点点头,“等小连子回来再确认也不迟。”
夜王这么一说,幕僚们也只能静静的等候着。
这密室还是这三天匆匆挖掘的,虽然比较宽敞,脚下也铺了青砖,但是,洞顶还是用木板顶着的。
怎么看,怎么寒酸,可是这十几个幕僚,谁也没有在意这个.。
他们一个个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际上心思早已经转了好几转,就连接下来如何初步结交势力,扩充羽翼都谋划出了轮廓。
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