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京外十里驿站,送五弟出京。
“皇姐,你风寒未愈,怎能出府。”五弟一脸无奈,看着我身后的车架行礼,“还有,你要我把你身后的三辆马车都带着?我是去监工,不会久住,正轨后有人接手就回京了,你让我带这么多物资……我这不是去游玩,还有你给我带只鹦鹉干嘛用的?……”
“废话少说,让你带着就带着,其中有一车是你母妃和你的未婚妻托我带给你的,另外两车背了四季衣物床褥,还有些常见药材,你不要不以为然,你以为建造水库的地方能有人烟?还有一些现银,我私下补贴你的,别让冯初一知道。”我说。
五弟看了眼几步外的冯初一一眼,无奈,“皇姐你既然偷偷给我备了,就不要说这么大声啊——”
“大声啊!大声啊!”挂在他马车边的鸟开始学舌。
“还有老八有课,今天出不来,让我送你的时候提醒你一声,卫夫子说你骑射功夫不要落下,回来他要检验你的功夫。”
五弟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就来了,我的车架快,张家的还得等会跟上来。”
“姐——您能不说话了吗?”
“不能,等你脸皮实了,我上哪找这种乐趣去?”
“你还给我挂个鹦鹉干嘛?”五弟有些不解。
“监工寂寞,给你解闷儿的。”我扯谎。
初八撇了撇嘴角。
“来了。”五弟终于笑开了花,搓着手看向远方。
行人车架几乎没有,路转处终于出现了一辆车架。
初一见状给我们行了礼,躲进了车里。
我眯着眼睛,实在费眼,“我也躲进车架里得了?”
五弟咬牙,“皇姐,行行好!”
二月吆喝着驶近。
“看这架势,二月可以了。”我眯着眼,终于看清了二月的脸。
五弟嘿嘿傻乐,“皇姐,你的人?谢了哈。不然肯定出不来。”
“还不傻。”我哼哼。但是有一个时刻想驾车的路痴加试驾新手——
“我先回了,”我叹口气,“走吧。我不是不开明的家长。”
说着,我走向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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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外,承潜负手而立。远远的三五成群的大姑娘们低语轻笑,时不时抬头羞涩地盯着承潜的脸发一会呆,再突然回过神来羞红了脸,拉着伙伴又是一阵低语轻笑。
鹦哥架车,显然认识和自己主子打成一片的人物,远远的停了车架,请示,“晋阳王爷堵在堵门口了。周围又堵着不少姑娘。”
“找个馆子,先不回府,饿了。”
“是。”
“您要回府喝药的。”初八劝道。
“晚一点喝没关系啦。”我挥手,“给你叫一壶酒。”
初八冷笑,“贿赂我是没有用的。等下木槿问起,你自己说。”
“哎呀,你也看到了,根本过不去嘛。”
“怎么过不去了,去后门!”初八冲门外喊。
车架刚启动,还没跑开速度,又慢慢的停了下来,“公主?呃——皇长公主?”
“走后门。”我有气无力滴说,“回府。”
我怕的是木槿吗,我怕的是嬷嬷啊啊啊啊!
车在后门停驻,初八先下了,确认没有围观才让我出来。
我刚站定,就看到后门开了一条缝,乙雀的小脑袋伸出来四下打量着,看到我们高兴地开了门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两只手炉。
一月跟在乙雀后面出了后门,一脸无奈。
“主子?”乙雀蹦跳着。
“你慢点,小心摔倒。”我忙接过一只。
手炉。
“木槿姐姐让我在这候着。”乙雀高兴地说,“大门口走了好几波姑娘了。”
“嗯嗯,我知道。”我抱着一只手炉,急急走进门,“门锁好了?”
“好了,好了。”一月回答。
“不是让你几个看着三月,怎么出来了?”
“三月跟我们发誓再也不偷喝酒了,留着老四老五够看着他了。”
“二月看上驾车的活计了,在驾车的乐趣里一去不返,三月总想着泡死在酒坛里,四月偏爱忽男忽女,五月爱美,你呢,一月?”
“我还是正常点吧,不然怎么管他们啊——主子您说对不?”一月正经地说。
“好吧好吧。你最正经。对了,承潜堵门多久了?”
“您刚出门,王爷就来了,后面跟着比现在规模大一倍的姑娘小姐们——”
“这是谁把他的行踪泄露了?”我幸灾乐祸地说。
“这个我知道。”初八在我身后接道。
“肯定是喻侍卫啦!”乙雀回头。
呃——初八的智商被鄙视了。
初八没再开口,默认这个答案。
“他要泄露早泄露了,不至于到现在才泄露。”我加快脚步,“厨子做着什么?饿了。”
“来之前我去了厨房看了一眼,五丝菜卷温在灶上了,您饿的话,先吃点这个吧?”
“行,给我打个汤,有点渴。”
“那我先去厨房。”乙雀转身上了另一条石子路。
我刚走到后花园的荷花苑外,有些喘了,“到荷花亭里歇会,有些气短。”说完大喘了几口。
“我抱您?”初八开口问。
我摆手,“入冬之后活动量少,这几步道就不行了——您让我自己走会儿,不然开春得瘫痪。活动还是有好处的,你看我现在都不流鼻涕了。”
初八想起不好的回忆——站定,等我喘息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