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冯初一来访，带着我皇弟的手谕，后面还跟着新鲜出炉热腾腾的五王爷。

　　“离我远点，风寒过给你。”我制止五弟上前，“说吧，来干嘛了。”

　　乙雀递给我一方手帕，我为表所言非虚，使劲擤了一把鼻涕。

　　初一面无表情落座。

　　“皇姐，注意点形象。”五弟咳嗽一声。

　　我翻了个白眼，“有事说事，速度点，我今天的汤药里加了嗜睡的药材。你们不来，我都不用梳洗起床。”

　　“今天来辞行，水库那边的——”

　　我举手打断他，“行了，户部和工部昨晚上的折子宫里送了一份。”

　　木槿拿出折子送到两人之间的桌案上。

　　冯初一拿起其中一本，翻看着，眉头一皱，“数目不对。”

　　“呵呵。”

　　五弟也冷笑一声，“所以父皇要派一位皇子监工，我是最好的人选。”

　　“户部预算不足的时候我才会出手，而且我都已经把余粮上交了，母后的都交上去了。”我清了清嗓子，“我很为难。”

　　我故意的。

　　“皇姐！”

　　“阿宝！”冯初一终于喊出我的小名。

　　自我成年，他再没开口叫过这个名字。

　　打亲情牌也是不行的。

　　我低头，吹着碗里的丁香。

　　“我知你怪我弄丢了暗香……”

　　“我没怪你。”我笑。

　　“你要怎么样才肯拿出银两？”冯初一的俊脸终于显出无奈，“我知你私库还应有——”

　　“你闭嘴！”我喊破了音——开始咳嗽。乙雀又吓着了，拿着抹布擦柱子，头都不敢抬。

　　五弟一直端着茶碗，看着茶水，不敢抬头，也不喝，恨不能把脸塞进茶碗里。

　　“我能拿的都拿出去了。”我压着嗓子说。

　　“条件。”冯初一开口，清冷的目光瞪着我。

　　“你给我当面——”

　　冯初一拍案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初八叹着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打银票，“从今往后，府里吃穿用度减三成。”

　　初八递给木槿，木槿递给我，我捂着鼻子，站起，塞进五弟袖子里。

　　“赶紧走！”

　　已经有魁梧奇伟身材影子的五弟鹌鹑一样一溜烟跑了……

　　“您不该用那种借口逼冯大人。”初八开口。

　　“你心疼了？”我猛滴回头盯着初八。

　　“您明明不想那样。”初八咬着嘴唇，面无表情。

　　“我乐意那样你管得着吗？”

　　初八跪了，木槿也跪了。

　　“主子，主子，您昨晚不是早准备好了银票了，还怕不够又填了些？干嘛还要让冯大人给您当面首？。”乙雀，在柱子后面把头歪出来，有点疑惑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

　　“这样省得他每回缺钱就要上门来。”

　　“万一冯大人答应了呢？”

　　“他敢应我就敢收。”我恶狠狠滴说。

　　乙雀又歪出脑袋，“可冯大人跟了主子您那么多年也没应啊。”

　　擦，原来我也不敢问啊，我怕他一走了之不管他留的烂摊子啊……

　　“起来吧，起来吧。”我挥袖，出了客厅，回素园去。

　　“主子，您没披大衣！”乙雀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