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打卡。先去补一章。)
正月廿三。
百无聊赖,身边的人倒是忙的不见了踪影。只有海棠给我上着妆容,“木槿跟着喻侍卫的人认了认府里的府兵,初八去看着人手装箱了,喻世子送了几本账簿说是有问题,请殿下忖度处置。并且把戊己庚辛带走了。”
“把初八喊来。”我闭着眼,“我要出门听曲儿,给我安排个人。你给我上的妆简单点,找身能出行的衣裙。”
然而并没能出行。
十一和十二两个已经在等我出门护送我去畅春园听曲儿了,初八接过守门人匆匆递过来的帖子,扫了一眼,没打开。
我挑了挑眉,甚少有她不敢打开的帖子,宫里的条子她都能扫一眼的。
初八将这份讲究的烫金帖子递过来,“人就在门外。”
我撇了撇嘴角,海棠轻声细语地开口:“殿下,淑女不会撇嘴角。”
木槿不在,换成她看着我了,这是商量好的吗?
是陈国公府的帖子,用的蛮正式的上门方式。
我打开扫了一眼“来宾”,用词也很谦逊,说是带着家眷倾听教诲,“!”陈国公府所有有品阶的都上门的架势——这是要施压吗?当我是hello喵吗?”
“也许是为了请罪正式一些呢?”海棠轻声道。
我呸,“全庆国谁不知道我飞扬跋扈,没有妇德,让我给这些个贤良淑德的官眷教诲?”
就十五遇刺原也没当一回事,要不是这些人上门,我都把这事忘了……
我瞅了眼天色,这会儿应该还没下朝,“把她们请到杂院去,好吃好喝供起来。我TM要矫情了。”鉴于身边有监督员,TM就真的是字母吐音了………真是一点也不痛快。
“府门外有四五辆车。”初八提醒道。
“嗯,都给我拉到府里,一个不落的控制起来,一炷香之后再找几个侍女装扮一下,扮成这几位夫人送回去。初八给她们上妆扮的像点。等进了国公府立马想法子回来。不要留下半点痕迹。”
海棠有点傻眼,“您息怒?”
我深吸一口气,“等她们出门,我要去听曲儿。把这帖子给我送宫里去,一定要让我亲爱的父皇看到。”
我咬牙切齿,“我弟弟那里也送去转一圈,让他看看,这些人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有什么后果。”
不管是政治原因还是后院争斗,TM没事找事到我头上来,我就要让你们试试看。
呵呵,我打定主意要留她们几个到封后大典之后,走着瞧。我父皇可是还没死呢,就这么欺负我……嘤嘤嘤。海棠打了个冷战,木槿进屋,“已经安排好车架,随时——有客到?”看到我把手里的帖子交给一月,她疑惑了。
后门离前门太远,她还没得到消息。只是目前好像不能后门出行了。
“嗯,陈国公府的家眷来串门子。”我淡淡点头,“已经打发了,等我喝完这盏茶,我们就去听曲儿去。走前门,我都快忘了府门口的镇宅狮子长什么样了。”
海棠低头,伸手轻轻扶正我发髻边上的一个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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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门安生。
自从承潜搬离,我前门舒畅多了,卖茶水绒花的小摊小贩的少了不少。
鹦哥老老实实地牵着缰绳,一脸戒备地防范着车厢门边的二月。
我扶额,“二月,你就不能有点高追求吗?”
二月低头行礼退后,眨眼消失不见。
一月几个上马,开路,虽是只有十来人的队伍,行起来却有仪仗队的架势。
我刚坐好,开窗撩着窗帘正打量着仅临界线摆的茶摊,转眼看到没抢到车架的二月,骑着不知道抢的谁的府里最高最强壮的那匹枣红马,披着头发,高高的打着响鞭,一骑当先跑到队伍前头开路去了……闲杂人等退散,别有用心的摊贩此起彼伏喊着兜售的小件。
我仿佛很久没有正大光明地从正门出行了,听着摊贩的喊卖声,有些恍惚。一月退后骑马来到我窗口,示意似的扫了眼二月。
“随他去吧。”我关了车窗,长得漂亮就能这么受偏爱。
初八皱着眉头给我使了个眼色,木槿正低着头为我整理裙角。海棠轻微含着笑,眉尾带点愁绪。
木槿并不知道我之前对陈国公府眷的安排,初八怕木槿事后得知絮叨,海棠怕是还没回过味来,不知作何打算——所以,木槿还是不知道。
盏茶功夫,车停了。
一月训斥着二月的散发,打发照看马匹,鹦哥认命地守着车架,眼巴巴看着我们一行人进了茶馆,默默地把车架架离二月。
二月一手牵着五匹马的缰绳,一手玩着自己的一绺头发站定守门模式开启………眼神迷离走神模式………?
掌柜战战兢兢地迎了出来,我带着兜帽有些不耐烦地咳嗽一声。
“包间,听书听曲儿。”初八更不耐烦地开口。
大堂散桌很快结账走人。
正在说书的喝了口茶,也准备走人,被初八用鞭响打在面门前不敢动了。这飞扬跋扈的性子啥时候形成的?
我翻个白眼,要不是刚刚干了一票,我怎么也不能如此招摇,肯定猫着进来隐在一边听自己的八卦或者听些小曲儿。从另外一个角度听自己的八卦,简直不要太开心,如果加诸给我的故事里的俊男们是真实的就更好了……三观超正的初一从不肯让我有一点点的出格……好不容易初一走了,我又习惯了养成的性格模式……
说书的先生摸着茶杯沉默良久,终于咳嗽一声,扫视了一眼空空的大堂“接上回,说到陶岱雨夜接镖,陶笛愤然出走。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陶笛淋着雨漫无目的暴走疾奔,等回过神已是荒郊野外……”
我失望透顶。
还不如那个缺牙的说书人。
陆陆续续,大堂又来了几桌,有加茶的,有加水喊菜要酒的,没多久坐满了整堂大厅。
我托着下巴,等事发……可是一直喝了两壶茶水,说书的换了三个书目章节连载,把后几天的存货都榨巴干净了,陈府还没有反应……
初八已经报给我说化妆的那些人都已经回府半天了,脱身干净,没有尾巴。
我百无聊赖,捂嘴打了个哈欠。
天色渐晚,店里开始掌灯,我叹了口气,“回吧。叫厨子备锅子,天冷,辣汤的。”
木槿喊了十一先行回府传话,“清汤。”
回过头劝,“殿下刚缓药汤,忌辛辣。”
我翻了白眼,海棠又轻声提醒,“您眼睛受伤了吗?”
好吧,海棠加木槿约等于宫嬷嬷。
这怕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刚提拔上来的海棠都开始宫嬷嬷化了,也难怪,嬷嬷一手调教出来给我过府的人能不带她的影子?
内牛满面纠结滴看着在憋故事,已经端茶碗一刻钟的说书先生快急疯了,频频抬头往楼上雅座瞅,这人真是没存货了……
我起身时,看到说书人松了一口大气的样子。三桌的客人越来越多,接班的说书人已经在后厨门口揣着袖子等很久的样子了,一把折扇插在后脖领里,抿着嘴一脸纠结。等我下楼,瞅我一眼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呦呵,熟人啊,缺门牙那位…………洗洗干净还真认不出来了,原谅我脸盲症严重,只能从缺失的门牙上认出人来,初八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差点把他吓个倒仰…
怪不得遇不到这位有趣的说书先生了,原来换小地方赶夜场了……
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努着嘴,示意,“这人给我拉回府里去。”
初一就要上前,木槿咳嗽一声,“嬷嬷。”
初八眼角抽搐,“这人不好看!”
“想什么呢,我就想听听八卦!”
木槿咬牙:“那您明天赶早,指明说书先生!”
一月只听我的话,已经把昏了的人拖拉着扯到我跟前,大堂的人都是后来的并不知晓我早来,纷纷散了,银两都留的多了没等找零。
我皱眉看着没出息的脸色苍白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昏的人,“吓成这样?真真没用。算了。”
掌柜的在一旁急的搓手满脸大汗,不敢上前,闻言赶紧过来提溜着后脖领拖着人退了。
小二忙着收拾桌子上的银两并记账,嘴里念叨着:“隔壁张家余五钱,西头老李余三钱,醉鬼温爷余一钱……”
我饶有兴趣地听了两句,这要不是自己的店,我就要开口挖人了。
初八知道我想法,“咱家的店小二都有这本事,将来升掌柜的,账得算的妥帖。”
我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还让一月跟掌柜的说声——那个缺门牙点说书先生要花高价留人,我有空要来听的。
海棠欲言又止。
好心情一直到府门口。
一月低声禀告:“国公府的车架。”
我自己跳下车,木槿和海棠对视一眼,没说啥。初八提醒我“陈二公子。”
陈昱淼款款走近——这词用着不发对付,但是我只能想到这个——美男养眼,只是天色渐暗,我有点看不清人脸。
陈昱淼行了个大礼,“公主殿下恕罪。”
这唱的哪出?
“提灯过来!”我冲正在挂灯的下人喊。
余光瞅见地上跪着的人影僵了。
“把人给我拉起来,这像什么样子。”我皱眉。
一月正要像拉说书先生一样拽人后脖领,我咳嗽一声,“扶起来!”一月顿了一下改成拽胳膊。
可是陈昱淼自己起来了,还自己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
我瞅了瞅地——很干净的说……
我清了清嗓子。
陈昱淼抢先拱手:“我家长辈不知礼数得罪——”
我抬腿就走,起风了,有点冷。
初八提着灯笼,一直照着陈昱淼的脸,她真是知我心意……
回身前看到陈昱淼冲我的牌匾苦笑摇头,认命地跟了几步就要进门——被初八拦住,只听初八冷冷开口:“无谕不得进府,拜帖备了吗?”
擦,喻君慎都不知无谕来多少回了,我就没看到过喻君慎的拜帖!
木槿低声细语:“他来作甚?”斜眼瞅了我好几眼。对,这位还不知道我干了一票大的。
海棠脸色有点白,没敢开口。
“那就宣我口谕,让他进来吧。”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才有动静,“嗯,备壶花雕。”
木槿:“殿下忌酒。”
初八小声问:“您打算用着膳召见陈二公子?”
擦,我打算举着酒杯,斜眼瞅着美男吟诗作赋……
养眼啊。
宅子好久没这么奢侈滴挂满了防风灯笼。
十五迈着大步禀告,捉住四五名闯府的,打死五六名悍不畏死的蒙面人士。
府门外,陈昱淼抬头望向十五高大的个头,无一丝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