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善!还不快给我滚出来?!”
李掌柜咬了半天牙,终于决定把自己的学徒推出来顶锅了。
“师父……”
洪德医馆的小学徒,刚从柜台后面钻出来,就被李掌柜劈头盖脸地打了好几下:
“你是怎么包药的,连白附子和白附片都分不清吗?!”
“我,我……”
金善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一肚子委屈,却不敢说。
明明昨天晚上,这位尤婶子拿来的药方,是李掌柜亲手包的。
现在李掌柜摆明是不承认了,他又哪敢当众指证自己的师父?
可不用金善说什么,其他人哪里会想不到?
“李掌柜刚才不说,他们医馆不会包错药吗?”
“对啊,他还说,他会亲自看着呢。”
“要么他刚才是在胡说八道,要么就是……”
这些话直往李掌柜耳朵里钻,他的脸色更黑了。
金善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知道李掌柜今天心情肯定是好不起来了,又要拿他来出气。
他想起人人都在议论容安的新徒弟。
做容姑娘的徒弟多幸福,自由自在,容姑娘为人又和善,还不克扣徒弟的工钱,哪里像他……
“臭小子,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一个不小心错开眼,你就给我搞出事情来!”
李掌柜越听越生气,对金善又打又骂,分明就是拿他来出气。
就连对洪德医馆气恨不已的尤婶子,也不由露出同情的神色,这金善看起来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呢!
“好了,李掌柜,我们可不是来这里看你打徒弟的,你害得尤婶子的三儿病情反复,难道想通过打徒弟来解决?”
容安打断了李掌柜的打骂。
一是这金善确实可怜,二是容安看出来,李掌柜压根是想用金善来卖惨,让大家觉得金善可怜,让尤婶子放弃向洪德医馆索赔。
“那你还想如何?”
李掌柜气得嘴角直发抖,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们医馆出的错,差点害了一条人命,当然要赔偿尤婶子的损失了!”
容安把“一条人命”咬得很重。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跟尤婶子的儿子相比,金善被打两下,也远远算不上可怜吧。
李掌柜卖惨失败,干脆把金善往外一推:
“好啊,那你们让他赔吧!不够的话,把他告上公堂好了!”
这李掌柜是打算耍无赖了,金善是他的徒弟,出事了却推得一干二净,平时金善地工钱都被李掌柜克扣了,现在哪里来的钱赔尤婶子?
金善也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容安,希望她能放过自己。
容安冷冷地盯着李掌柜,片刻才冷笑起来:
“李掌柜,原本我不想说的,既然你非要闹到这一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你告诉我,这里面这根东西是什么?”
李掌柜斜乜了容安手上的药材一眼:
“参须呗!容神医不会认为,尤婶子有钱买人参,我给她只放了参须吧!”
容安也不理会他的嘲讽:
“是吗?参须?李掌柜要不要再看得清楚一些?”
李掌柜定睛一看,额上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