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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小青翻供

冬日宴 石木川 2557 2024-07-11 19:53

  跟着清乐穿过几条小巷子,两人来到一座十分不起眼的宅子前,清乐上前叩了门,立即就有人将门打开,放两人进去。

  之所以她要跟着来,是因为,清乐再怎么行事出格,可毕竟擅长的还是破案,不然也不至于凡事都只会硬来。但对付地痞流氓,街头混混这种事,唐婉那才加个中好手,简直手到擒来,不在话下。

  果然,就如他劈人只需一击,力道分寸极好,下手绝不会太重一样。清乐绑人也是干脆利落,绑就是绑了,既不将人眼睛蒙上,也不动手打人,甚至还会对人以礼相待。这可不,那一家老小,除了手脚被绑之外,就好生生在屋里坐着呢,就差没给他们上壶茶了。

  见到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并没有拿她当回事,唐婉心想,就说不能太客气了不是,难得当回绑匪也叫人看轻了。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效果,此时越是看轻她,等会心理落差才会更大啊,甩手将门关上,外头的人便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

  只知道,噼里啪啦一顿响后,随之就能听到阵阵哀嚎此起彼伏。初时还有痛骂声,到了后头,便只剩下求饶了。

  不多时,唐婉就满脸春风得意的将门打开,手里拿着一份画押好的口供,只剩下一屋子人鼻青脸肿,抱作一团。

  口供上,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

  半月前,李管家亲自上门,告知他们,小青得了主子赏识,赐了她一对金坠子,后来又带着她大兄去喝了花酒。

  不料,他醒来时,人已经醉在赌坊里。赌坊的人恐吓他,昨夜在这欠下了二十两银子,要他尽快还债,否则就要拿屋子来抵。李管家此时在一旁,提醒他去找小青要,父子两这才跑去李府找小青。至于小青拿出来的那二十两白银,他们的确不知道从哪来的。

  有了这份口供,再加上赌坊和金店的人作证,还有他书房里的那副画,虽然不能证明李管家是真凶,至少,可以让李刺史怀疑他的忠心,暂且将他关押了。

  算算时间,李宅那两人怕是也该醒了,只要一醒,必定会去通知李管家,两人片刻没耽搁,当即就往李府赶去。

  听两人说完,李刺史大怒。就算他再怎么信任李管家,但若是情况属实,李管家就是潜伏在他家中的毒虫,不但觊觎主母,还勾结外人,残害府中下人。

  立马就让人去押了李管家前来,从他身上,果真搜出了那条绣着“鸢”字的手帕,不多时,派去李宅的小厮,也带回了那幅画。

  尽管不能证明他杀人,但,觊觎主母这一条,如今铁证如山,李管家也并未辩驳。

  当下就被关进了黑屋,这样一来,清乐和唐婉也有了充足的时间搜集证据。

  两人分别行动,清乐去找李管家动手的原因,唐婉就负责撬开小青和小霜的嘴。

  牢里又脏又臭,唐婉跟在狱卒身后,走到关押小青的这间牢房前,狱卒开了门便离开了,只留唐婉一人审问小青。

  小青此时在牢里被关了几日,每日只能吃些馊饭剩菜,底下潮湿,盖的被子也是沤得发臭,一张小脸眼见消瘦。

  因是受过不少刑了,身上布满了鞭痕,见有人来,只抬头看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双手抱着身子缩在墙角。

  见她这副模样,唐婉打心底有些同情,是以劝说起来更加苦口婆心,只是她在这叽里呱啦说上大半天,小青就是不吭声。

  也不知道哪个字触动了小青,终于见她身子起伏了两下,就在原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有戏了。

  触动小青的,不是旁的,就是唐婉的那句“想想你的双亲,你的兄长,还有你年幼的弟弟,你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

  小青实在是累了,这么多天了,自己背负着弑主的罪名,每日被狱卒鞭打羞辱,可她的亲人们,她为之甘愿去死的双亲、阿兄、阿弟,竟从未来看过她一眼。

  小青是真的寒心了啊,她为了他们,卖身到李府为奴,只为了每月能补贴家用;为了他们,被李管家胁迫,帮他迷晕兰姨娘;为了他们,心甘情愿做替死鬼,因为李管家答应给他们三百两银子。

  有了三百两,娘亲的病就有救了,兄长也能做些正经小买卖,弟弟日后读书习字也不愁拿不出束脩了。她替他们想得多好啊,死了她一个,换来一家人的幸福,她原以为是值得的。

  可是牢狱生活实在太苦了,她本以为自己挨得过的,可是那些人,她最亲最爱的人们,居然狠心一眼都不来看她,是将她视作耻辱了吧。

  小青听着耳边唐婉一字一句的劝说,心上就如同刀割,一下一下,刀刀扎在心上,她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了。

  拍了拍小青的后背,唐婉安慰道:“小青啊,何必要给他人做替死鬼呢,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啊。”

  小青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将眼泪一抹,郑重的对唐婉说道:“是啊,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着。”

  唐婉顺利拿到了小青重新改口的供述,供述上,写明了小青是受李管家胁迫,帮她在兰姨娘用的香里加重了剂量,其他的,她并未参与。有了这份口供,局势全都指向了李管家。

  就只差小霜的了,可小霜显然与小青不同,她无牵无挂,除了阿娣,她并没有其他在乎的人,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一套,对她丝毫不起作用。

  好说歹说的半天,小霜依然不肯翻供,也罢,那就先拿了小青的口供,与清乐会合之后再做打算吧。

  清乐那边,依然是从当年旧事调查,进展似乎也很顺利,他发现了李府的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蔡鸢当年嫁进李家后,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蔡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在回门之时,告诉了她娘。她娘替她找了许多偏方,让她一一试了,却依然如此。

  可李盛房里,除了蔡氏之外,还有两名通房,在蔡氏进门之前,有一名通房就已诞下长子,若是蔡氏始终无出,就只有将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

  此时,李盛与蔡氏正值新婚,两人十分恩爱,知道家中长辈对蔡氏无出不喜,也有意先将长子过继到嫡母名下。蔡氏心善,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通房丫头,竟主动将她抬了姨娘,还让李盛多去姨娘房里走动,似是想让她再生一子。

  也是姨娘争气,居然真就怀上了,不知是不是被冲了喜,胎儿三个月时,蔡氏终于也有了身孕。妻妾两人感情越发要好,等到姨娘生产时,蔡氏竟提前动了胎气,与姨娘前后脚产子,生下一名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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