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清乐公子,我们已经找到了许大公子呢?”
唐婉想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且师傅如今忙着追查那三人,已是分身乏术,告诉了他也只是让他跟着担心罢了。”
“那姑娘,你说这消息可靠吗?该不会,是那三人想要引姑娘出门故意放出的饵?”
“不会。”唐婉十分肯定,“那三人如今成了过街老鼠,断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至于这消息的可靠性,”停顿过后,她郑重的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玥儿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不再提问,既然姑娘说了马上就知道,那就等等也无妨。
却没料到,唐婉带着她七拐八绕的,竟是到了城外,最终停在一间农家院前。
她瞧这院子颇为眼熟,正待开口,唐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叩了门,玥儿只好紧跟其后。
见到屋子的主人,玥儿才醒悟过来,怪不得这屋子眼熟,原是她不久前才来过的啊,只是,姑娘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怎么她有些看不懂了。
跪在唐婉面前的,不正是被逐出门的双儿吗?
方才姑娘叩门后,就有人开门,她跟着姑娘进去,才发现开门的正是双儿,还没来得及震惊呢,姑娘就已经进了堂屋,而双儿也跪在了她面前。
唐婉将她扶起,“好双儿,苦了你了,快让我看看,怎么小脸都瘦了,可是没好好吃饭?还有这眼下的乌青,哎呀,只是放你出来,觉得按时睡呀,姑娘我可心疼了。”
“不是的,姑娘,”双儿揉了揉自己泛红的双眼,“婢子有好好吃饭,也有按时睡觉,只是太想姑娘了,姑娘何时让婢子回去伺候啊?”
不料被敲了脑袋,“放你出来,让你脱了奴籍还不好?作甚要回来伺候我,我今日吃到你做的饭菜了,手艺没有退步,事情办得如何了?”
“嗯嗯,”说到这个,双儿忙不迭点头,“按姑娘说的,婢子每两日托林公子送一次食盒,这回得知姑娘出事,又正好收到吴公子的回信,他说东西已经找到了,这才送去特制的那份。”
听到这里,玥儿才明白,原来姑娘赶走双儿是假,让她在外头办事是真,还有刚才,姑娘对林公子发了好大的气,其实也会掩饰?
可是,姑娘是什么时候交待的双儿,她怎么半点都不知道。
一分神的工夫,玥儿已经漏掉好多两人谈话的内容,只听见双儿说:“姑娘,吴公子还托婢子告诉姑娘一句话。”
“哦?什么话?”见她突然故作娇羞,唐婉有预感,只怕不是什么好的。
“吴公子说,马上就是乞巧节了,成都府每年都会办得十分热闹,他想请姑娘届时一道游玩。”说着,脸颊上已是布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乞巧节谁人不知,吴公子偏偏这时候邀姑娘一道,其中含义不消多说。
双儿也没多想,反正料姑娘也不会应下,她不过就是递个话罢了。
“好呀!”岂料唐婉反而爽快应下了,“正好澜姐姐前几日还来信邀我去小住,那我跟吴公子见上一面倒也无事。”
此言一出,反倒是双儿劝她,“姑娘可想好了,吴公子虽然同咱们合作,但到底是外男,乞巧节那日同他一道,若是被人知道,定要遭闲话的。”
唐婉却满不在乎,“我到时肯定会带上玥儿,又不是一人赴约,不用操心这个。”话锋一转,“再说了,我总得自己去确认过了才放心。”
“你只管回信,告诉他,我明日就会去成都府,其余的你不用管,到时我不在锦州,你帮我盯着些。”
“是,姑娘。”双儿低头应下,唐婉带着玥儿走了出去。
但并没有急着回天机阁,而是继续进了城郊更深处。
一直来到村庄的尽头,这里的屋子大小规格,甚至外观都与双儿她家差不多,或许,村庄的屋子本就相似吧。
再次在一间不起眼的屋前停下,正是许大和许二娘子的藏身处,里头已经清出了两间屋子,正好供二人一人一间用着,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有玥儿给他们送过一次衣裳和吃食。
说来也巧,那日许大和许二娘子在树林里迷失了方向,一直被困其中,眼看就要天黑,两人都筋疲力尽。
偏偏这时候却听到远处传来人声,吓得两人惊慌失措,一时不差,许大竟踩中了猎人捕兽的陷阱。强忍着痛意没有呼出声来,许二娘子搀扶着他躲到一旁草丛里,草丛长得茂盛,几乎高过头顶,倒是个不错的藏身处。他们本想等人过去了再出来。
随着脚步声渐进,两人都听出来了,来的是两个男子,很可能就是掳走他们的那伙人,这下更加紧张起来,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许大脚上的捕兽夹尚未取出,一用力,鲜血往外滋滋的冒出,险些痛得昏过去。
更不巧的是,那两人似乎瞧见了滴落在土里的血迹,已经朝着他们藏身处走来。他们知道,若是再被抓住,只怕绝无再逃的可能。
可,眼前的处境,许大身受重伤,许二娘子身上倒还有一把小匕首,可她毕竟是个女子,正面对上,她占不了半点优势。
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似乎扒开草丛就能看到他们,许二娘子再不作他想,狠了狠心,她决定豁出去了,干掉一个是一个。
终于,双手握紧匕首刺了出去,却只斩断了一把野草。
但,命运这回终于眷顾了他们,走来的并不是那伙人,他们得救了。
这是两个附近村庄的猎户,他们从深山里打完猎出来,正要往回走,一路检查着昨日布下的陷阱里有没有什么猎物。
到处都是猎户们布下的陷阱,这样的树林里,多的是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
突然,其中一人发现自己布下的陷阱被破坏了,瞧这架势,似乎是只大东西,中了陷阱之后竟还能逃。但,四周都是鲜血,显然伤得不轻,跑不远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兴奋,都低下身子,沿着血迹慢慢走去,不敢惊动猎物。紧了紧手里的刀,今晚怕是有场恶战,但这样的收获,十分值得。
血迹终止在草丛附近,两人更兴奋了,他们必须更谨慎些,或许猎物十分狡猾,说不定此时也躲在草丛后对他们虎视眈眈。
他们放慢了脚步,一人缓缓绕到一侧,他们想要前后夹击,制服大东西,这样显然更有把握。无需多言,这是他们配合多年的默契。
“呵。”忽然,随着寒光一闪,草丛里冲出了什么。
两人神色俱变,怎么会是个人,还是个女人?